第1638章 青木武重的判斷
特高課。
第二天一早，酒井美惠子就找到了青木武重。
“課長，有動靜了。”
酒井美惠子一臉笑意走到青木武重的桌前。
“我得到消息，昨天陸軍部永律將軍召開會議，給金井舞夫和沈飛下達了命令，要求他們最近下大力氣抓好滬市的治安工作，特別是對軍統和地下黨的反情報工作。”
聽到這個消息，青木武重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他放下手中的筆，兩手交叉在桌子上，淡淡的說道：“看樣子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美惠子，這一次是誰先動手？”
青木武重剛說完，酒井美惠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她給青木武重豎起了大拇指。
“課長，一切都被你猜對了。就在昨天晚上，金井舞夫去了大世界找到了興榮幫的榮金山。看樣子他應該是想藉助幫派的力量來除掉沈飛。”
聽到酒井美惠子的話，青木武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嘲笑金井舞夫，對於金井舞夫這一次的決定，他心中反倒是贊同的。
“美惠子，金井舞夫這個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要想對付沈飛，無非三個點。”
“第一點是武藤純子，只可惜，武藤純子是沈飛的逆鱗。要是敢動武藤純子，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聽到青木武重的話，酒井美惠子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們兩個心中最清楚不過。
當初沈飛為了武藤純子，敢拿着手雷闖進特高課，要是金井舞夫真的敢這麼做，沈飛肯定會和他拼個魚死網破，恐怕不等金井舞夫除掉沈飛，沈飛就敢當街開槍打死金井舞夫。
“至於這第二點，自然是梁仲春。梁仲春這個人看上去很容易突破，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梁仲春雖然貪財，但對於沈飛，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還是經得起考驗的。沈飛數次救過梁仲春的命，當初吳四保差點弄死梁仲春，在那個時候，梁仲春還是硬挺下來，沒有把沈飛供出來。”
“最重要的是，梁仲春的生意版圖還牽扯到藤原家族。雖然直到現在藤原小野還沒有露面，但我相信，只要藤原小野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會死保沈飛的。”
酒井美惠子聽到這裏，點了點頭。
對於青木武重的這一點判斷，她也相當贊同。
緊接着青木武重說道：“這第三點，便是興榮幫。”
“興榮幫和沈飛的關係密切，但興榮幫他這種幫派屬性就決定了它和山城也有瓜葛。”
“在這樣的情況下，興榮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要是我所料不錯，金井舞夫肯定要興榮幫找個替死鬼出來指正沈飛。”
“如果榮金山答應了這個要求，那麼他以後將完全被金井舞夫拿捏。如果榮金山不答應這個要求，那金井舞夫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用沈飛的手除掉興榮幫，讓沈飛自斷一臂，挑起興榮幫和沈飛之間的矛盾！”
聽到青木武重的判斷，酒井美惠子點了點頭。
這件事，她在得到消息之後，想法幾乎和青木武重一樣。
“課長，你說接下來的局勢會怎麼發展？難道沈飛真的會坐以待斃嗎？”
酒井美惠子說完，青木武重搖了搖頭。
他一臉慎重的說道：“美惠子，要是我所料不錯，這一次沈飛應該已經贏了。”
“沈飛贏了？”青木武重的判斷，讓酒井美惠子大吃一驚。
現在的局勢，從牌面來看，金井舞夫還是佔着優勢的。
即便按照青木武重剛才的分析，她依舊看不出沈飛有多大的勝算。
就算沈飛有武藤公館的幫助，最多也就是和金井舞夫打個五五開。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青木武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看到酒井美惠子臉上的困惑，青木重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他朝酒井美惠子擺了擺手，示意其坐下說話。
“美惠子，我們做情報工作的，不能總是着眼於局部。”
“有時候有些事情跳出來看，反倒是更容易做出判斷！”
青木重說的雲裏霧裏，酒井美惠子更加疑惑。
而就在這時，青木武重點撥了一句。
“美惠子，你可曾想過？永律將軍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事情。”
“按照我們之前的估計，就算有人耐不住性子，也應該是金井舞夫或者李師群。可這一次，卻是永律將軍主動提及了這件事。”
酒井美惠子還是有些不解，她看着青木武重說道：“過兩天汪某人就要回來了，。永律將軍這麼做，我想，應該也是為了我們和新政府簽訂條約所做的準備工作吧。”
“簽訂條約？”
聽到酒井美惠子的話，青木武重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隨即反問道：“美惠子，所謂的條約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我們就算給一張白紙，他汪某人不想簽也得簽。”
青木武重的一席話，讓酒井美惠子沉默了。
情況確實如此，汪某人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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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永律將軍為什麼會這麼做呢？”酒井美惠子自言自語道。
青木武重笑了笑。
“美惠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永律將軍這麼做也是被逼迫的？”
“或者說他比我們更加着急得到答案，至於這麼做的原因，應該是給一些人一個答覆。”
青木武重說到這裏，酒井美惠子就瞬間明白了。
她一臉驚訝地說道：“你是說派遣軍司令部已經有了答案？”
話音剛落，青木武重便點了點頭。
他開口反問道：“難道還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嗎？”
“如果我們這些判斷都是正確的話，那情況就顯而易見。”
“但凡派遣軍司令部已經認定沈飛就是山城的卧底，那我想，現在沈飛應該已經被押送金陵。既然現實不是這樣，那麼真實的情況就應該是派遣軍司令部已經認定沈飛並不是山城的卧底。”
“但對於這個結果，永律將軍有所疑惑。亦或者說，即便沈飛不是卧底，永律將軍也需要走完相應的流程。”
青木武重的分析，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酒井美惠子聽到這裏，不禁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課長，你說沈飛有沒有分析到這一層？”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派遣軍司令部的意思？”
對於酒井美惠子的問題，青木武重搖了搖頭。
他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之前有無數的人懷疑過沈飛的身份，但沈飛都無所畏懼。但這一次，畢竟是派遣軍司令部鈿峻六長官親自過問。”
“從沈飛這段時間的行為舉止來看，他明顯是慌了。”
“他能不能分析到這一層，實際上已經不重要。”
“只要沈飛不是蠢到主動承認，這件事情的結果是一定的。”
說到這裏，青木武重的表情越發輕鬆。
酒井美惠子笑着說道：“課長，看樣子你對這個結局相當滿意啊！”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麼看好沈飛。”
聽到這番話，青木武重笑而不語。
他起身走到書櫃前，從玻璃窗里拿出了一瓶紅酒。
“美惠子，陪我喝兩杯！”
“說實話，我對沈飛這個人還是挺佩服的。”
“不過，我剛才之所以高興，也並不僅僅因為他，而是因為金井舞夫，因為陸軍部。”
說到這裏，青木武重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他倒了一杯酒，遞給酒井美惠子。
看着那深紅的酒水，青木武重問出了一個問題。
“美惠子，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活得很壓抑嗎？我們現在不僅要接受憲兵隊的監督，還有梅機關的領導，現在又冒出一個陸軍部。這以後我們的處境，越來越麻煩了。”
“李師群和晴器勤一之間的關係你也清楚，要是從這方面說的話，那我們特高課成了什麼？”
“難不成我們在滬市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嗎？”
青木武重的話，酒井美惠子感同身受。
自從晴器勤一到來，沈飛離開滬市之後，特高課在滬市就處於一個相當尷尬的位置。
他們之前能隨意插手76號的事情，可自那之後，由於李師群那特殊的關係存在，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方便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我覺得這對於我們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事情。”
“要是這一次金井舞夫失敗，沈飛能夠通過藤原小野的關係，將金井舞夫調離滬市的話，我們身上的枷鎖也就少一層。”
說著，酒井美惠子抿了一口紅酒。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青木武重心中的真實想法，便隨即問到，“課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青木武重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美惠子，我其實挺欣賞沈飛的。”
“之前我們和沈飛共事的時候，雖然出過不少的麻煩，但那時候我們雙方都能自己做主。”
“現在沈飛遭難，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我們之前不是一直想改善和沈飛的關係嗎？錦上添花的事情，價值不大，但雪中送炭就不一樣了。”
青木武重說到這裏，酒井美惠子就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她笑着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當一個旁觀者，不到必要的時候不出手，關鍵時候幫沈飛一把。以我對沈飛的了解，他肯定會感謝我們的！”
青木武重沒有說話，這就是他想讓酒井美惠子做的事情。
他朝酒井美惠子舉起酒杯。
“希望經過這件事，一切都能如我們所願，乾杯！”
這一刻，特高課算是在這件事中最悠閑的存在。
而與此同時，76號特工總部，李師群也接到了消息。
“主任，剛剛我們在興榮幫內部的眼線報告！”
“昨天晚上，金井舞夫親自去大世界拜訪了榮金山。”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麼，但根據我們眼線的彙報，金井舞夫在離開的時候，看上去表情很不好。”
聽到宮庶的彙報，李師群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是嗎？”
“看樣子這一次金井舞夫這一次吃癟了。”
“不過這樣也好，我想，用不了多久，好戲就該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