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連不斷
聽到那詭異而又高調的嬉笑聲,程默一驚,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
只見女廁所間那閉上的磨砂玻璃門緩緩打開,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女廁所間的門口處緩緩流出,同時一股異樣的血腥味和臭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一個穿着被血染紅半邊的白色婚紗長裙的少女從女廁所間走出,只見她左手懷抱着一顆頭顱,右手拎着一把沾着血液與碎肉的柴刀。
少女眼神迷濛,神情愉悅中帶着一絲滿足,微低着頭將嘴抵在自己懷抱着的那顆頭顱的耳朵旁輕聲細語。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景,程默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同時進一步加深了戒備,一邊戒備着一邊向男廁所間那邊移動,將廁所入口的路口給少女讓了出來。
少女並未在意程默的存在,徑直向廁所的出口走去,而後離開了此處。
此時的程默一邊反省之前沒能察覺到廁所間內異樣的失誤,同時根據目中所見,在腦中回憶其所對應的事件。
那就是賽澤爾酒店內部震動一時的“賽澤爾無頭屍案”。
事件是這樣的,過程並不怎麼複雜,在1974年,當時賽澤爾酒店的老闆有一個孫子,這個孫子有一個未婚妻,未婚妻很愛這個這個孫子,但這個孫子卻覺得自己受到了束縛,念叨着“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然後私下裏找了個自己喜歡的情人。
後來,情人懷孕了,但這時的孫子又被告知如果不娶自家長輩指定的未婚妻就不能繼承自家的產業,於是,他就決定把那個情人甩了。
最後,在他們分手的那個夜晚,這個孫子被那個情人亂刀砍死了,腦袋都給砍下來了。
然而,這一切都被剛好來抓姦的未婚妻看到了,於是未婚妻又把那個情人給砍死了,還剖開了那個情人的肚子,並在那之後失蹤了。
人們事後找到案發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滿地碎塊以及那個孫子的無頭屍體,故此案被叫做“賽澤爾無頭屍案”。
後來,當人們找到未婚妻的時候,她的屍體正懷抱着那個孫子的頭顱躺倒在自家的遊艇上,遊艇飄蕩在海洋上。
這個案件當時被賽澤爾酒店的內部人員施壓壓了下去,故在外界並不怎麼廣為流傳。
都怪廁所的味兒太大了,之前竟然沒有察覺到血腥味,嗯……要不要試着把那個柴刀搞到手?程默想了一下,那確實是個很有殺傷力的武器,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很危險。
隨後程默側過頭看向男廁所間的磨砂玻璃門處,他現在有點懷疑男廁所間裏會不會也藏着一個人。
結果不到一分鐘他就透過磨砂玻璃隱約看見了門後有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程默內心忍不住吐槽道:今晚這廁所還真是熱鬧啊。
內心吐槽之時,程默並未放下戒備,他看到玻璃門被打開,裏面的人舉起雙手走了出來。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西裝的歐美女士,臉龐頗有些稜角,看上去有着幾分堅毅。
女士開口小聲道:“我是一名私家偵探,受安娜·卡西亞也就是剛才那個拎着柴刀的少女委託,來酒店調查她未婚夫及其情人的事的。
“我之前看到那個未婚夫和他的情人進了這個廁所,然後就通知了卡西亞小姐,後面的事你們也看到了,她衝進去殺了人,我就躲在旁邊的男廁所間裏不敢出聲。”
程默看着眼前這位女士的裝扮,一隻手默默地放在了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道:“能看看你的名片嗎?”
“可以。”白西裝女士迅速從口袋裏遞出了一張白色的名片卡,隨後遞給了程默。
程默接過名片一看,瞬間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這個白西裝女士的名字叫做佩姬·懷特,是上世紀70年代北美洛城裏的一個小有名氣的私家偵探,文武雙全,打理人際關係的能力也堪稱一流,被同行們稱作白鴿女士。
然而,這樣一位私家偵探卻在事業上升期的高峰時突然失蹤了,在1976年的某一天,白鴿女士失蹤了,一連好幾天沒有音訊,一直到幾天後,她的屍體被發現在賽澤爾酒店的405號房間,根據報道資料,她是被膠袋套住了腦袋窒息而亡,且屍體躺在床上身無寸縷。
這場案件到最後都沒能被解決,甚至連是自殺還是他殺都無法判定,這便是後世流傳的“白鴿女士離奇死亡案”。
“謝謝,明白了。”程默點了點頭詢問道,“有槍嗎?”
“你要做什麼?”佩姬詢問道。
“有一個連環殺人犯現在就在這個樓層的某一個房間裏。”程默解釋道。
“連環殺人犯?”佩姬聽聞此言后小聲地長嘆一口氣,抱怨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隨後她話鋒一轉:“這樣吧,我們結個盟,我們合作殺死那個連環殺人犯,一起逃出這個酒店,怎麼樣?”
“可以。”程默點了點頭道,“最後問個問題,你有看到伊麗莎白·羅斯小姐嗎?”
“沒有,她是誰?”佩姬皺了皺眉,疑問道。
“是么?”程默露出了微笑,伸出右手道,“為了表達結盟的誠意,來握個手吧。”
“可以。”佩姬也露出了微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而,程默本來常速伸出的右手突然猛地前伸抓住了佩姬的右手同時用力往自己那一側一拉,身體後仰,下方出腳踢向佩姬的腳踝。
佩姬猝不及防之下被絆倒,但她並未慌張,未被制住的左手快速地向自己背後伸去。
程默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個扭身,抓住了佩姬的腦袋,蹬起身甩出膝蓋給佩姬的下巴來了一次重擊。
隱約可以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一通行雲流水的操作后,佩姬昏迷過去失去了意識,躺倒在地,下巴處有些扭曲變形,有血液從她的口鼻處噴出。
而犯下此等暴力之事的程默,此時正在迅速地整理“戰利品”。
其中最大最重要的戰利品自然是槍了,檢查了一下從佩姬身上取下的左輪手槍,裏面有着六顆子彈,程默試了試手感,比了幾個瞄準動作。
他剛才做的事情並不光彩,不過他並不在意,先不說眼前這個白鴿女士在歷史上早就已經死了,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只不過是依這個特殊空間的設定構造出來的角色罷了,即使是真正的活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他待會兒將要去同一個身體素質驚人的連環殺人犯戰鬥,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相信一個才見面不過幾分鐘的陌生人,更不可能任由對方攜帶槍支在一旁觀戰或者幫忙。
他有着可以無條件信任甚至交託生命的對象,但那個人現在不在這裏。
不過話說回來,程默也是對佩姬做出了試探了的。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伊麗莎白在406號房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后便跑向了“右側”,那是廁所所在的方向。
從那一刻起到他們衝到廁所只有短短几分鐘時間,按理來說伊麗莎白應該還在附近,佩姬在這上面有極大可能撒了謊,當然,專註於躲藏在男廁所間以致於沒察覺到外面有人經過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那個試探說到底只不過是讓自己動手時能稍微心安理得一些的借口罷了,他在看到玻璃門后的人影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動手了。
主動權終究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上比較穩妥。
隨後,程默從佩姬·懷特內抄里找到了一件黑色的信封,和之前見過的伊麗莎白手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那是將她帶來這裏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