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洛亞之春30
“……好!”
“哈哈哈!好!好呀!倒得好!”
“再、再來一盆!”
沒想到第一個叫好的,竟然是查理公爵本人!
因為這麼好笑的畫面他沒看夠,他甚至攔住了試圖搶救普琳夫人的僕人們。
“救……救命……”
普琳夫人有氣無力地躺在洗腳水裏,熱水澆下來的那一刻把她的臉皮都燙掉一層,在她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后,浸透她的熱水很快又涼了下去,伴隨而大量失溫帶來的,是刺骨的寒冷。
普琳夫人穿着小禮服瑟瑟發抖,僕人們手忙腳亂站在一旁,不敢扶她。
查理公爵梗着脖子拍着手,嘴都笑歪了:“啊啊啊,好好笑,比馬戲團還要好笑,來人啊哈哈哈!再端一盆水來!”
蘭德里克果斷遞上了一盆熱水。
“謝謝你蘭德!”查理公爵高興極了,蘭德,不愧是摩洛城的勞模,“年終給你發獎哈!”
然後親自把新的洗腳水潑在了他媽咪的身上。
在嶄新升騰的熱霧裏,查理公爵開心得好像一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
“什麼人,膽敢……膽敢……”
普琳夫人不能對她的弱智兒子發脾氣,只能尖叫着喊人,要把兔兔關進大牢。
那麼多選手討好她都來不及,那些個美人,任憑多少追求者,見了她普琳夫人,還不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跪在地上當女僕,啊啊,破天荒第一次!竟敢有選手襲擊她!簡直、簡直奇恥大辱!
普琳夫人腦溢血都要氣出來了,她現在就想把兔兔砍頭示眾!不,活剝、凌遲、做成標本!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總算有幾個普琳夫人的親信排眾而出,拿着精鋼劍盾,要上前捉拿兔兔。
兔兔一個人站在高高的舞台上,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映出一片冰雪的倒影。
但他並不孤單,他的背後是儘管害怕卻仍然堅定地手拉手保護他的五百個選手——茉莉公主站在最前面,正在用比普琳夫人還要高分貝的嗓門喊着口號:“姐妹們!從來都是這個臭老太婆欺負選手,今天我們團結起來,讓她知道她和我們也沒什麼區別!”
說著,猩猩一屁股坐在了普琳夫人的腦袋上,還翹着二郎腿朝查理公爵拋了個飛吻:“老公,你看我美嗎?我今天要做你的新娘哦!”
查理公爵終於嚇清醒了:“我、你、不……快、快救我媽咪!”
這一聲令下,惡仆們終於從舞台的四面八方沖了上去。
一半是公爵府的大管家率領的打手,一半是皇家騎士團的精銳。
路西法裝模作樣混在人群里。
他有點頭疼。
他這一劍下去,是扎公爵的屁股呢還是扎老太婆的腦殼呢還是把這些惡仆都紮成串燒呢……
他當然不可能讓任何人碰到兔兔一根毛毛。
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因為原來說好是兩人裏應外合,一起探查營養液生產線的秘密入口——大概率就在公爵的城堡或是那些貴族老爺的后花園裏,所以謝爾來到“百里挑一”環節,如果他成為了公爵的新娘,那就讓路西法負責護送淘汰選手們,謝爾親自去公爵城堡里探查。如果謝爾被淘汰了,那路西法就護送公爵的新娘,去城堡里……
總之兩人分頭行動,覆蓋全部地圖。
卻不想因為一盆洗腳水……
路西法又好笑又不敢笑,臉上就差寫個“莫挨老子”的兔兔實在……太可愛了!
這樣也好,索性暴力通關——其實路西法是很能理解謝爾的想法的,既然公爵母子的戰鬥力如此低下,那還客氣什麼,直接讓城堡換個主人,不就隨便他們翻找了?
反正無論如何,老婆是不可能受委屈的。
就在路西法決定為了老婆表演一個原地造反之前,謝爾冷笑着拍了拍草草的腦袋:“草,給他們玩個大的。”
草草肚皮一張:【嘔——】
只見一口、兩口、口……幾十口藍金鍋,從儲物空間門裏被吐出來。
普琳夫人在猩猩屁股底下看到的,就是天花板的燈光突然被擋住了一塊。
然後是從天而降的噗通噗通噗通——幾十口藍金鍋狠狠地砸在她的身邊。
謝爾掏出一張火球術捲軸,當眾點燃,只見一團金紅色的火焰在他手中升起,很快凝聚成一個形如小太陽的火球。
普琳夫人和查理公爵還沒明白這些藍金鍋意味着什麼。
是頭頂飄過的彈幕提醒了他們——
「哈哈哈開盤了開盤了,賭一賭這裏面幾口鍋是真的!」
「全是假的吧,遇高溫必炸!哦哦哦感謝石窟矮人。」
「終於能讓老子看個爽的了!瑪德,查理公爵,欠我們的你就自己來還吧!」
「兔兔這是要給我們表演肉山爆炸術嗎?這不會炸到觀眾席來吧?」
「救命我今天剛買的新衣服啊!誰有雨傘借我擋擋!」
「兔兔沖鴨!炸死他們!!讓垃圾公爵剋扣我們營養液!!」
「你們只是被剋扣了營養液!我們直接被剋扣了老婆啊!」
「什麼?」
大屏幕上,兔兔的打賞賞金突然開始暴漲。
誰也沒想到,竟然是被喊來“競拍”落選美人的貴族親友們,一看形勢不對,當先作為牆頭草——倒戈了!
“你們以為我們真的能把心儀的美人帶回家嗎?害!我們都是冤大頭!”一個貴族忍不住當眾吐槽,不顧鏡頭咔嚓咔嚓瘋狂特寫着他,“每年都是這樣!公爵叫我們來出高價,把美人們都明碼標價買回家,還有指標,不消費滿十萬金幣,就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然後呢?”
“然後?人財兩空啊!”貴族七嘴八舌地控訴着,竟還有點可憐,“肥豬自己獨吞了所有的美人,一個都不給我們,還叫我們走形式,這是怕傳出去嚇死人嗎?一共四十八屆選美了,他獨吞了多少美人啊!”
“哇,查理公爵練就了金槍不倒神功?”
“還金槍不倒呢!操,你們看看他那吊樣。”
——眾人看去,只見舞台的一角已經塌了下去,一坨以噸計數的肉山正在大床上瘋狂發抖,因為查理公爵太害怕了,在看了彈幕之後,他知道了這些假冒偽劣的藍金鍋每一口都相當於一個小型炸彈,是前往天堂的克里奇留給他的——臨別禮物:)
查理公爵想跑,但是他的體型僅僅是挪動都很困難。
“來人……來人啊……”
兔兔絲毫感覺不到高溫似的,一手把玩着火球,一手提着口藍金鍋,一步一步靠近查理公爵,查理公爵一邊激動於此刻的兔兔——這麼美,這麼狠,這麼颯,這是獨屬於他的夢中情人,他仍然妄想着把兔兔娶成妻子,哪怕兔兔會把他的媽咪和藍金鍋一起用火球點燃,只要、只要別點燃他自己就好。
但兔兔顯然要把他們母子一起送去見克里奇。
當查理公爵真正面對死亡的威脅時,他也是會害怕的。
平時多麼位高權重,此時就有多麼害怕失去一切。
沒人救他。
衝上去要捉拿兔兔的屬下們,在看到彈幕之後,早就爭先恐後跑出了禮堂,連刀槍劍盾都丟在了地上。
恨不得把盔甲都脫了,嫌太重跑得太慢!他們都是見過廚藝競美的直播的,親眼看到過克里奇那顆炸飛出去的腦袋,他們可不想一樣被炸得身首分離!
一邊跑一邊大罵,瑪德,死摳門的肥豬,年薪才給幾瓶營養液,也想讓他們高危工作?做夢吧!!
只剩忠心耿耿的蘭德還在舞台上守護着公爵了。
哦,還有猩猩屁股底下的、他可憐的媽咪。
查理公爵嚇得褲子都尿了,金絲大床上泛起了一陣惡臭的尿味,“蘭德、蘭德快來救駕!”
蘭德清了清嗓子:“兔兔這麼可愛,兔兔怎麼可以玩火呢。”
然後拿走了兔兔手裏的火球。
雖然那動作稱得上溫柔至極,兔兔也沒有什麼反抗,一看危險源沒了,查理公爵立馬釋出一口氣:“呼——”
卻還沒來得及高興,蘭德又一伸手,拿走了查理公爵剛剛掏出來、捏在手裏的縮地石。
查理:?
蘭德極有禮貌地說:“我幫您檢查一下,萬一也有想要謀害您的人,把您的縮地石都換成了炸彈,這是我的守護職責。”
一想到那些假冒偽劣藍金鍋,查理公爵就一身冷汗,趕緊把全身的回城道具都丟給了蘭德,命令仔細檢查——他當然知道摩洛城的貪污**相當嚴重,但作為既得利益方,他平時都是縱容默許,可沒想過一旦危害到他頭上,將是多麼可怕的事。
這時,騰出了手的兔兔又逼近了他。
謝爾捏着鼻子,一臉嫌棄,好臭啊,肉山怪物,這個時代的貴族都是不洗澡的嗎?
嘴裏的掉寶糖都不香了呢!
這也是那天兔兔超級生氣之後,騎士先生拿出來哄他的“兔兔終極誘捕糖”。
因為蜂糖很少,謝爾捨不得吃,到今天才捨得吃一塊,就準備用來痛揍查理公爵雙倍掉落的。
可是……
肉山實在太臭了,他下不去手!
可蜂糖又不能白吃……
最終,謝爾瞄準了肉山頭頂,長長長長長的、橫跨舞台那麼長的鑲金黃條。
不知多少營養液灌溉,才灌出了這麼一根恐怕在整個洛亞帝國都無人出其右的粗長黃條。
比那天他在溫泉看到的,國王的黃條還要粗長。
不知道毆打黃條會不會一樣打出掉落物。
罪惡的兔兔爪子,就這麼伸向了公爵的頭頂……
當劇院的頂棚被公爵母子的慘叫掀翻的時候,舞台上已經堆了整整兩座比肉山本體還高的大山了。
珠寶、金幣、首飾、服裝、武器、藥劑、捲軸、瓶瓶罐罐……
普琳夫人的主要掉落物就是首飾,各種各樣的首飾,特別華美,謝爾很喜歡上面的亮晶晶,但也僅此而已。
因為一堆首飾,屬性都沒有+掉寶率%的,真是的,還說是國王的姐姐,好窮啊!
兔兔踢了踢洗腳水裏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喂,你就沒有能讓老子換掉蛋蛋項鏈的首飾嗎?”
普琳夫人口吐白沫:“……救……命……”
至於查理公爵,他的主要掉落物是營養液,謝爾更加嫌棄了,除了空瓶和半空的營養液瓶子之外,查理公爵沒有掉落特別值錢的寶貝,寶貝應該都還在城堡里珍藏着,謝爾自己挑了一些亮晶晶和法術捲軸之後,就把剩下的消耗品和金幣讓選手們一起瓜分了。
猩猩揮舞着儲物袋,叫上五百個選手一起,不管有啥,先裝了再說。
“不要回來了,離開摩洛城。”謝爾一邊幫他們打包,一邊說,“去猩猩王國也好,去別的城市也好,重建家園吧,相信你們自己。”
除了一些還在家鄉有姐妹親人放不下的姑娘,大多數人都咬着牙含着淚:“我們會走的,那你呢,兔子先生?你怎麼辦?”
查理公爵被揍得七葷八素,像坨爛泥一樣被丟在舞台上。
“老子當然要去城堡里。”兔兔從蘭德手裏接過保管的火球,“去尋找肉山母子的真正珍藏!”
說著,火球裝上藍金鍋。
一口又一口點燃的藍金鍋被兔兔丟向了觀眾席。
「??!!!!」
「什麼?這是在????」
「草快跑啊!!!為什麼炸我們——」
「啊啊啊啊——」
BOOM!
翹首以盼着想看血肉刺激的觀眾們,沒想到兔兔還能來這一出——讓他們自己有生之年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刺激!
一團又一團的爆炸火球在觀眾席上炸開。
不知是兔兔丟得精準還是巧合,先前叫得最響的、想看巨人吃美女的一個觀眾,最先被藍金鍋扣中了腦袋。
在他慘叫着想把腦袋上的大鍋掀開時,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以他為中心,四散炸開,驚魂未定的人們看到的,就是他脖子以上的部分,已經和炸飛的大鍋一起,飛上了高高的天花板……
“啊啊啊啊——”
“救命啊!”
“騎士團呢!啊啊——”
“哈哈哈好爽啊不知為什麼,兔兔加油,往這裏丟!”
“操你他媽找死別拉上我們!”
……
BOOM!
最後丟到觀眾席的,不是藍金鍋了。
是渾身濕透的普琳夫人。
普琳夫人眼冒金星,剛要掙扎着爬起來,被誤以為丟了什麼人肉炸彈的觀眾們一通亂踩,從她的腦殼踩過去好幾個鞋印,她好不容易憋足力氣,又要爬起來,咚!一個壯漢的腳從她的脖子上狠狠碾過,腳臭味還沒散去,又有兩個驚慌奔逃的貴族老爺,從她的脊背上踏了過去。
一邊跑一邊還在咒罵:“草,晦氣,今年選妃都是什麼玩意!”
“怎麼可以傷害觀眾!靠!我們是金主啊!!”
“肯定是普琳夫人那個死老太婆乾的,讓他兒子獨吞全部的老婆去生孩子,這不,遭報應了吧!”
“嗨,看到死老太婆剛才被丟哪了嗎?讓我踩她幾腳……”
謝爾本來想把查理公爵也一起丟過去的。
無奈,他現在不是魔王,他一個兔兔實在丟不動一個肉山。
只好望山興嘆。
還好觀眾席的人夠多,怕死的人更多,這場混亂能持續很久,趁着大亂,謝爾讓茉莉公主帶領着裝滿一袋袋金幣珠寶的姑娘們,從舞台側門溜了出去,混入外面人山人海的大街,再難尋找蹤影。
路西法也趁機拉起兔兔,從舞台另一側小門逃了出去。
兔兔還在怨念:“這是老子打過最窮的怪!!!”
“乖。”路西法一邊熟練地把兔兔扛上脖子,一邊安慰他,“好東西肯定都在城堡里,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有你這麼造反的騎士嗎!”
“有你這麼凶凶的兔兔嗎!”
路西法假裝狡辯,假裝不經意地拍了拍兔兔的尾巴,然後兔兔的聲音立馬就變了:“住、住手!”
路西法假裝困惑:?
“不……不可以碰那裏。”兔兔紅了臉,掙扎着要從騎士脖子上下來,但騎士扶穩了兩條兔腿,“兔兔是暴打公爵的英雄,兔兔今天累壞了。”騎士說,“兔兔怎麼可以走路呢,讓我來背着兔兔吧!”
謝爾:……
謝爾覺得自己都被感動到了。
這是什麼勞模騎士!
他還沒付他工資呢!就這麼盡心儘力了嗎?
他做魔王時怎麼沒遇到過這麼靠譜的隊友!
謝爾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袋子:“那、那老子先給你發工資,這是這個月的薪水,你看夠嗎騎士先生?”
小袋子還帶着兔兔香噴噴的體溫,大概是捂在他最心尖的珍藏,路西法接過袋子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啊啊啊啊,老婆的溫度,老婆的香氣,老婆的……
袋子裏,是六顆雞蛋那麼大的珍珠。
是謝爾收集了這麼久,收集到的最大的六顆。
沒有一絲瑕疵的瑩白上,散發著彩虹般的異色的珍珠。
“你……這……”路西法的單詞都說不完整了,“這是一個月的工資???”
“不夠嗎?”
騎士的大手伸向頸后,穩穩托住了兔兔的腰:“你把最喜歡的珍藏都給了我,你可以雇我一輩子了。”
說著,生怕兔兔反悔似的,火速把珍珠袋塞進了自己的鎧甲深處……再深處。
路西法仍然不敢相信,他的阿薩謝爾竟會有如此大方的一天。
要知道,這個大小的珍珠,在未來也是稀罕物,當時,魔王巢穴里就有好幾個夜明燈是拿大珍珠做的,謝爾喜歡得緊,只給看,不給摸,路西法好幾次死皮賴臉去“做客”,想趁機摸摸大珍珠,都要被魔王的眼刀子砍斷手。
路西法簡直懷疑魔王寧願自己的角角被摸,也不肯他的亮晶晶被人染指。
而現在……
他換了個殼子,他不但摸過魔王的頭髮,摸過他還沒長出來的角角,還摸過他的尾巴!恐龍尾巴、兔兔尾巴、啊哈哈……什麼時候能摸到惡魔本體的尾巴就好了……
就在路西法回味着兔兔尾巴那熱乎乎毛茸茸的質感時,忽然,一聲槍響,在街上的人群中炸開。
被子彈打斷腿的遊客瞬間門倒地不起,血流如注。
“啊——”
“啊啊——”
“天上!天上的系統——”
不知是查理公爵失聯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漂浮在天上助興的“第一代偉大系統”竟然在選美大混亂的時候,一起加入了混亂。
黑洞洞的槍口搖晃着對準了地上的人群。
無機質的聲音響徹天空:【未取得-預定-答覆-未錄入-預定-名單-】
【呼叫-查理公爵-呼叫-查理公爵-呼叫-查理公爵-】
【未取得-回復-展開-搜索模式-請無關者-進行-安全迴避-】
【未取得-回復-展開-搜索模式-請無關者-進行-安全迴避-】
……
“這不是搜索模式是這是清掃模式吧!”
“什麼破玩意系統!它怎麼能攻擊我們!”
“查理公爵怎麼了?嗝屁了?”
“聽說在選美時被選手揍成了屎,哈哈哈快走吧回去看錄播!”
“我靠誰那麼牛逼,敢揍公爵?”
人們一開始還沒把天上的大球當回事。
還在八卦着今天選美的盛況。
但很快又一聲——“砰!”
一個出門買菜的老婦人被子彈打在了地上。
人群這才慌亂起來。
又一聲——“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因為呼叫不到預定目標,導致系統的程序陷入了邏輯混亂,無差別掃射的子彈讓大街上炸開了一團又一團的血花,本就人滿為患的大街陷入了更徹底的混亂。
蘭德放下了兔兔,對無辜民眾他做不到見死不救,“我去去就來。”騎士說,“你保護好自己。”
那身閃着陽光的盔甲就以最快的速度破開重重阻礙,衝進了人群里,扶起了一個又一個倒霉中彈卻沒人去扶的人。
聖騎士的聖光不要本錢似的救治着他們,但系統暴走的速度比他救治的速度快的多,街道陷入更大的混亂,很快,騎士就被人群淹沒了身影。
“媽媽——媽媽——”
一個小女孩跌倒在謝爾的身後,逃命的人群從她身邊蜂擁踏過,沒有人知道她失散的媽媽在哪裏,只知道唯一的念頭是——快逃!快找掩體!別被天上的槍口瞄準!
槍口瞄準了跌在地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渾然不覺,還在哭着找媽媽。
“砰——”
就在人群奔逃散開,子彈向著小女孩的後腦勺飛去的瞬間門,一隻毛茸茸的兔兔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小女孩拉到了一旁。
血花濺在謝爾的臉上。
他自己的血。
疼痛緊隨着胳膊上的熱意傳遍全身,謝爾忍不住吸了口氣。
好久……好久沒有被熱武器打傷了。
在天上的槍口再度瞄準自己的時候,謝爾拉着小女孩閃進了一個百貨商店,這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血流如注,失血帶來的眩暈讓他不得不靠在櫃枱上喘氣。
真是的,謝爾忍不住詛咒,什麼廢物身體,扛一顆子彈就這樣了嗎。
“過來。”他對着小女孩無力地招招手。
小女孩淚眼巴巴地望着他:“兔、兔兔哥哥,你受傷了……”
“嗯。”謝爾從懷裏翻出一堆捲軸,一二四五……一共八張治療捲軸。
他單手挑出來,咬着牙,折好,然後一股腦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我不會用這個啊哥哥?”
“送你的。”謝爾說,“你走吧,別在這兒礙老子眼。”
小女孩不敢置信:“可是你受傷了……”
“別廢話,趕緊走!”
雖然確實沒什麼力氣了,但謝爾仍然裝出最凶的表情瞪過去。
然後成功地把小女孩嚇哭,被好心的商店員工帶走找媽媽去了。
“真是的。”謝爾扶着櫃枱緩緩地坐在地上,“帶着治療捲軸老子還有什麼理由吃聖光啊。”
說來也是見鬼,他竟然期盼着騎士先生的聖光治療的味道。
看着騎士先生那樣熱忱地去救治別人,他自己卻吃不到……竟然還有點怪怪的酸酸的。
他的騎士,他花錢雇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