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病變
“歡迎收聽早間新聞，近日，我縣流感患者數量增加。專家稱，這次的流感病毒是普通的流感病毒，請大家不要驚慌。現在正值冬春交替的時節，是各種流行病高發的時節，請廣大人民群眾，注意室內通風，勤洗手，少聚集，身邊一但出現有發熱、頭暈、噁心以及畏寒等癥狀的人一定要及時送至醫院進行治療……”
嘩嘩嘩——
今天是星期一，李礬照舊在陽台上邊聽廣播邊洗漱。他很享受每天清晨的閑暇時光，聽早間新聞，看車水馬龍，彷彿提前退休一般，不再受到早班的折磨。
李礬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八，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帥小伙，也是縣醫院的信息科工作人員。
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電腦前坐着，如果沒在，那也只是下科室幫醫護人員搞定打印機，或者電腦啟動不了等基礎問題。
李礬最最最最忙的時候就是他剛入職不久就遇到醫院換系統。他跑前跑后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把四百多台電腦都裝了最新的系統。
不過他並不厭煩這樣平靜的生活，有一間不貴的出租屋，一份不太忙的工作。平時也能顧得上自己愛好，比如說全甲格鬥、追番看劇等等。除了早班守自助機，一切都那麼合乎他的心意。
“嘿，小老弟今天起這麼早啊。”
打招呼的是住在隔壁的公孫玲，她有着健康美麗的身體，潔白如玉的臉頰如清晨綻放的芍藥花，美麗動人。不過，她的性格倒是偏向豪爽派，所以動人的面貌並沒有被展現出一點點的嬌羞可人之感。
兩人同為異鄉異客，平日裏互相照顧，相處融洽，猶如親人。
“拖您的福，今早並沒有猝死。”
公孫玲背靠陽台，雙肘撐着身體，其中一隻手裏還拿着一罐啤酒，她喝了一口道：“最近網上那些奇怪的事越傳越多，什麼世界末日啊，喪屍來襲啊，應有盡有，你說我該信嗎？”
李礬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屑，擰乾毛巾無所謂地說：“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少喝兩罐啤酒，我可不想看着他們推你到停屍間去。”
“嘴裏積點德吧，你寄了，姐姐我都不會寄，看在你關心姐的份上這罐原味啤酒獎勵你了。”
“查了幽門螺旋桿菌再說，這些事先放一邊，你最好還是備些食物，昨天我們開了會，最近可能會採取一些應急管理措施，到時候居家隔離沒東西了，我可不會來資助你。”
“okok，您老放心吧。”
李礬說完背着電腦包，就準備出門了。右眼皮一直跳可不是好的預兆。他看了一眼鞋柜上的甩棍，順手把它塞進了包里。
最近恐怕不太平，有備無患。
李礬住的地方離醫院不遠，出了小區大門，頂多走兩百米的路程就到了。
醫院大門前是一個T字形路口。兩車道的老公路擺在醫院前顯得極其狹窄。
因此，超多的電瓶車、摩托車、共享單車和共享電瓶車都擠在了行人路上停着，讓行人路變小了一半。在馬路上來來往往肆意穿梭的三輪車，也為交通堵塞做了不少“貢獻”。
李礬從擁擠的人群中擠進醫院。他急匆匆地跑到信息科穿上工作服，然後又從樓上跑到大廳，看了眼大廳的表——八點十分。
遲到了十分鐘，唉，希望領導沒發現吧，反正電腦上已經提前簽到了。
李礬快步走到自助服務機前，他想着還是先到崗再說吧。這時，志願者已經到位了，他正在指導老年人怎麼用自助服務機挂號。
李礬緩了口氣走到志願者身邊道：“還習慣嗎？”
“嗯，還行，”他幫老人掛完了號，互相客氣后，老人離開了，“叔，你今天來晚了十分鐘，睡懶覺了？”
“怎麼可能，是因為門口那裏人太多了，我半天沒擠進來。”
“話說回來，人確實變得更多了，上周一都要少一半，而且大部分人掛的是發熱門診，可能是因為最近那個流感病毒的原因吧。”
嘟嘟嘟嘟嘟——
李礬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是從婦科主任辦公室打來的，“喂，主任，嗯，是我，系統出問題了嗎，哦，好好，等我一會兒，我拿工具過去看看，嗯，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
李礬給志願者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他回信息科的路上路過發熱門診，那裏簡直人滿為患。患病的人大多都是頭暈、噁心這兩個癥狀。
問診台後面的醫生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在窸窸窣窣的咳嗽聲中，李礬調整了口罩，讓它捂得更嚴實一些。
提着電腦包，李礬就去了婦科主任辦公室。李礬把電腦打開做例行檢查，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護士跑進來焦急地說：“主任，五號床的病人突然發高燒，而且一直在乾嘔，您快來看看！”
“行，我馬上來，小李，你弄完不用關電腦，我等會兒要用。”主任說完就跟着護士離開了。
因為不是什麼大問題，李礬改了幾個檢索路徑就解決了。他一出門就聽到走廊上傳來爭執聲。
在醫院裏，生離死別的事情並不少見，白布一蓋，人就走了。但家屬的種類卻是五花八門。
要是遇見理智的還好，遇見胡攪蠻纏的，即便是醫生已經全力搶救，也得落個挨罵挨罰的結局。
李礬向來是佩服這些醫生的，他們總能在其中做到一個很好的周旋。
當他路過搶救室時，神奇而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幾分鐘前斷氣的患者突然蘇醒過來，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在她身邊的多參數監護儀上，卻沒有任何數值跳動。
又哭又鬧的家屬看到這一幕，立刻闖進病房，抱住不知道是否還活着的患者喊道：“你沒有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嗚嗚嗚！”
主任和護士都目瞪口呆，包括李礬也同樣如此。
難不成是監護儀壞了？
那個坐起來的患者，讓李礬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小李，正好你在，過去看看監護儀有沒有問題，小安，把治療車推進去，我給她做個檢查。”主任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
抱着患者的家屬突然發出痛苦的慘叫，鮮血從她的脖頸上噴涌而出，噴洒在搶救室潔白的牆壁上，兩者相襯更顯血腥恐怖。
家屬側倒在床上，捂着脖頸上血肉模糊的缺口不斷地抽搐。
那位“患者”的真容，這才呈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