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閑來塵游飛升世
海羅剎一族歷來不顯,其智力不高,幾乎沒有什麼種族會與其深交。但偏偏海羅剎一族力大無比,肉身強悍如斯。可徒手撕扯蛟龍。
所以就算是負極也很奇怪,不就是撞鐘嗎?這麼大反應幹嗎?
那海羅剎不斷嘶吼着,便是遠在海岸的通天閣眾人也是一陣心驚。
海羅剎再也堅持不住這頭痛欲裂的痛苦,直接遠遁而去。東方雄林也順勢收起了大鐘,山水古卷再次握在手上。
負極臉色難看,這算怎麼回事?自己這邊又少一個?忍不了了!再這麼下去,那兩個人族真是無敵之境。
西蘭斯代科顯現真身,有着蹼膜的手握在前端有孔像笛子的鼻孔處。隨時準備發起全力進攻。
海姜蛟老祖真身朱紅之色,多鬣多毛,形似蜈蚣一節一節,卻只有六隻粗腿。長長的蛟須拉的老長,尾部扁平開叉,宛若游魚。
蛟羊老祖是最不像蛟類的蛟,就是如同羊一般,連角都沒有,只是長而細的蛟須,和體內所蘊含真真正正的的蛟龍血脈,才能知道蛟羊是一種蛟類。
六首蛟身形巨大,六顆頭顱各扭各的。蛟龍那顆頭顱都還算正常。只是其他的頭顱就像是強行拼湊在上面的一樣,越看越不對勁。蝮首的那個蟲嘴張開露出滴着毒液的密密麻麻的牙齒。蛇首豎瞳陰冷的看着對面二人,嘶嘶地吐着信子。蜼首毛髮樹立,面怒猙獰,有金剛泰坦暴怒之態。豹首直直看着二人,也不動彈。鳥首脖頸伸的老長,叫聲尖銳高亢。
陰冷,險惡,狡猾,暴戾的氣息展現殆盡。不愧是上古異種!
遠處岸邊通天樓的修習者要不是有老人提醒,馬上起身,竟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被那股氣息嚇到的。再次專註抵禦一次又一次的海嘯。
五人早就看呆了那上古異種。對於這些百族,他們知道不多,但都從人間一本奇異書看過,不曾想方才那六個頭的人是那六首蛟。
“蛟,蝮,蛇,蜼,豹,鳥。若得機緣,蛟化龍種,蝮化毒王,蛇進而為蛟,蜼現金剛之象,豹顯極速,鳥身彩鳳。只,是可惜。”只是個雜種,不可能到那一步。白衣男子沒有說完,無奈一笑。
五人看向代號為閑世的男人,這是他說話最多的一次。雖然聽不太懂。
閑世站起身來,右掌豎於胸前,微微鞠躬。緩緩說道:“我去一趟,百族之王顯化真身,看來是打算殊死一搏了。免得發生意外。”
閑世便是如此,不說話,一襲白衣,再帶個白面具,超凡脫俗之樣,說起話來卻是客客氣氣,很是溫柔。
“我們一起去。”王雨說道。雖然對閑世這個人了解不多,但是對其判斷還是很相信的。
閑世卻搖搖頭,“小僧一人足矣。”說罷一襲白衣的閑世就離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閑世從來都是說我,這次卻自稱小僧,就說明他是佛門中人,修的是佛門功法,也就說明了為什麼閑世不說話,開口卻是春風和煦。
王雨看着離去的閑世,眉頭一皺,自己的所掌握的資料里,俗世界和古武界都不該有這樣一位佛門高手啊!不過好歹也知道更多了,不知道那閑世現在挑明自己是佛門中人有何用意,但只要心為人族就好,剩下的,慢慢來。
腰間別著軟劍,代號為蝴蝶面容姣好的女修看着閑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身為古武界一流宗門,僅次於古族世家的存在,流水閣閣主的嫡傳弟子,白流水確定俗世界不太可能那樣出塵的男子。古武界有這樣一個人嗎?
思來想去那些佛門高手年輕一輩,沒有一人氣質能與閑世相比。彷彿那閑世就是閒遊塵世的赤腳真金佛一樣。越覺越像。
西南北三處軍營里的七人,個個都是擔心起來。
百里清雪知道,最麻煩的還是那個負屓的血脈。那傢伙的天賦神通還沒使出來過。怎麼辦,自己要過去嗎?東方弈用出那一劍后,明顯就戰力減弱了。
百里清雪回頭看向隱約散發出血腥氣的血紅大弓,眼神一定。看來自己這張弓,也該嘗嘗鮮了。太久了,沒有汲取到強者的血了。
百里清雪喚來百里恭,便御空前往東方海域。
獨孤劍只是一瞥自家僕從,那僕從低頭。獨孤劍御劍而去。
万俟甜御空而去,只是大喊一聲,阿叔!拜託!
鍾離御禮停下吹笛,儒雅的少年稽首,躬身說了句拜託。別好竹笛而去。
宇文成風咋咋呼呼地喊道,小爺去去就回!而後腳踩虛空躍去。
諸葛恪腳下八卦陣起,不斷在卦象中穿梭,極速離去。
慕容濤桃眼中滋滋作響,化作紫電而去。
走出平天會議室的白衣男人,踩風御空而上。一陣清風吹拂,本來長發飄飄的男人,頭髮消失,露出光滑的禿頭。一身白衣如同袈裟一般,頗為挺拔身姿。腳下赤足,腳踝處,脖頸出出現金色圓圈。男人隨手一揮,一把禪杖出現,右手處做了個佛家手勢,手中出現一條菩提手串。面具仍未脫落。
但此時的男人看起來卻更加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男人微微躬身說了句阿彌陀佛,霎時間,佛光大綻。
“浮生一場夢,人間幾度秋。”
說罷男人御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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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極也用出全力。真身出現。比那赤紅的六首蛟還要巨大!深藍色的長蛟無任何異樣,果然是能舔着臉說自家老祖是負屓的老東西。
長蛟盤繞御空,沖二人大喝一聲,吼的海面巨浪四起。
海岸處看到遠處的各樣的巨獸,通天閣眾人都看痴了。最後還是一位黑衣少年御劍而來。以劍氣擋住海嘯。
老人回過神看着黑衣少年,明明只是初入仙境,為何能攔的下這巨大浪潮?
而後少年說了聲小心,就向戰鬥處前進而去。老人大喝危險,只是少年回過頭,撂下一句,東方弈是我兄長。
魁梧男人也感受到那少年力量,疑惑的看向老人。老人卻啞口無言,只是說,既然是那謫仙人胞弟,那就隨他去吧。
少年作揖躬身,頗有讀書人的書生氣。而後御劍而去。李天看着遠去黑點,只是面色凝重。妖物顯露真身就是要拿出最強的狀態了,便是相當於告訴天下,這場戰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參與的了。
東方弈只是抹了抹臉,淡然說道:“吼什麼吼。口水亂噴。”
蛟羊老祖率先出手,一隻巨大羊腳踏先,卻被儒雅男人微笑,一隻手攔下,往上一退,將蛟羊老祖推個踉蹌。
海姜蛟老祖鑽入海底,飛速游向二人,一張蜈蚣嘴看着就讓人起雞皮疙瘩。儒雅男人只是一跺腳,就將海姜蛟老祖震出水面!
“雖說海姜蛟類本身劇毒,可聽說肉白味鮮。不如讓在下嘗嘗?看看那人間奇異錄是否寫錯。”儒雅男人輕輕一笑。
方才斬天一劍,那把青鋼劍就粉碎了。青衫劍仙只好再從竅穴中拿出一把長劍,一道凌厲劍氣劈向正在吹奏的西蘭斯代科。
西蘭斯一族,以吹奏鼻上之孔而迷惑敵人。其音如怨如沐,如泣如訴。有人曾言道西蘭斯之音,可繞樑三日而不絕。
從一開始就吹奏鼻笛的西蘭斯代科看着從自己而來的劍光,立刻停下。作為海妖大類的一員,這是在水上,自然是來去自如。一下就遁下水面。
青衫劍仙不以為然,身畔清風起。“將進酒。”少年劍仙如同清風一般,躲過了向自己衝來的深藍色長蛟。
負極也是心中一驚。本以為有那海姜蛟突襲那古武男人,那劍仙又再向西蘭斯一脈之人出劍。自己記沖而去,那男人必定救之不及,那劍仙定然不會反應過來。只是不曾想那劍仙一劍如風,將自己吹飛,躲過自己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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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御風而行的白衣負劍少年突然轉了個腦袋。那個氣息是,是他!念及此,俊美少年背負仙劍拿下,向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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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道雷霆從海底,如同光柱一般,打向少年劍仙。
就算是儒雅男人也面露驚色。劍仙問候了一下海底雷蛟老祖的母親,你XX,真該死啊!真賤啊!
方才總觀大局的時候,那雷蛟老祖分明不在。東方弈也無世氣,感受不到氣息波動,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那個被接住,放出一道雷電於水龍捲,就沉入海里的雷蛟老祖。
偷襲上癮了!
只是在空中,東方弈這次沒有借力點了。磅礴的殺氣迸發開來!硬生生接住那道萬鈞雷霆。
煙霧瀰漫過後,血紅色氣旋周身環繞,可饒是如此,東方弈還是被劈的有些焦黑。
只見少年劍仙眼底紅光瀰漫。“東方弈!”儒雅男人大喝一聲。卻沒攔住那少年直直墜入海里,氣勢洶洶地要殺了那雷蛟老祖。
王雨看着鑽入海里的東方弈,秀眉緊皺。人類在海里,與蛟類打鬥。怎麼想蛟類都佔有優勢吧。此刻,王雨終於發現,平天的最高者,東方雄林面露擔憂。只是王雨不知道的是,東方雄林擔心的,是東方弈惹毛了,將那純粹惡意,魑放出來。那樣的話,這位殺戮大人還真就是殺戮大人了!不分敵我的那種。
見着鑽入海里的少年劍仙,渾身殺氣包裹,海水不得近身。一人直直對上一隻巨大的紫蛟。看起來頗為可怖。
只是在那雷蛟老祖看來,那人族少年一身殺氣,宛若地獄殺上來的幽冥惡鬼,血染羅剎,令蛟窒息的氣息遍佈周身,隱隱約約之間,似乎可以看見那少年身邊的白骨骷髏,正在咯咯咯地抖着白牙,空洞的眼神,卻讓雷蛟老祖覺得他們在笑,笑得非常恐怖。
東方弈此刻眼中紅芒更甚,不知好歹的老東西。剛剛忘了你,你丫的不跑,還敢偷襲老子?真當老子手上這把劍是泥巴做的?要是老子有當年一身修為,就你這陰陽仙境,老子一口吹氣,就能吹得你骨肉分離,形銷骨立!
海面上,男人吃驚一瞬,卻被深藍色蛟龍抓住時機,尾巴一甩,男人躲閃不及,被打飛百丈遠。要是個其他人早就被打的稀爛,血雨紛飛了。
六首蛟蝮首突然伸長,一口密麻的蟲牙,向男人咬去。蛟首和蛇首伸於水下,觀察情況。
西蘭斯代科瞬息到了劍仙頭上,一拳砸下,給東方弈整的七葷八素的。
殺氣包圍的少年劍仙天靈蓋受到重擊,向下墜去。在水裏,要論敏捷,自己可以和蛟龍比比,但要和這種小型的相比,確實不如人家。當然,只是說現在了。
蛇首咧嘴一笑,蛟首笑得陰慘。在水裏,和我等打,這不是自討苦吃?
又說上方,男人兩隻手就撐開了那蝮首。毒液從蝮首的毒牙中流出。落在男人身上,衣服瞬間被腐蝕,在接觸到男人肉身的那一刻時,發出滋滋的響聲。
對於古武者來說,就你這毒液?你的毒還沒到極致嘞!可直接抗仙兵的肉身,你這毒,真不咋地。
負極大喝一聲,數以萬計的水劍凝聚向男人飛去。男人手頂六首蛟的一顆頭顱,無法躲閃,只能挨上水劍攻擊。只是也沒當回事,你那水劍,是在給我撓痒痒嗎?
六首蛟以尾巴橫掃過去,卻被男人一腳踹開,踢得六首蛟生疼,蜼首發出凄厲的慘叫。
海姜蛟與蛟羊兩位老祖知道此地作用不大,向大陸飛馳而去。自己乘機抹殺人族,看你們急不急。只要分心,那就會更慘!這樣的戰鬥中,就算是之前一直表現出無敵之姿的古武男人,分了一下心,抓住機會,也能拍飛百丈遠嘛。
水裏,西蘭斯代科打出一拳后,又游遁而去。他知道這一拳下去其實沒啥作用。那人有濃厚的殺氣包裹,不可能造成本質傷害。
西蘭斯代科看着自己顫抖的右手以及流出藍色鮮血的蹼膜。心中大驚。自己活了萬年,殺過的人族,百族,也得用萬來計數。可是那般的殺氣,仍是給他嚇了一驚,一拳試試深淺,卻被那殺氣反傷。
西蘭斯代科細長的眼虛的快看不見了,這兩個人族不能留!
東方弈心中怒意更甚。殺意瀰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東方弈仰頭瘋魔般狂笑不止。眼瞳逐漸變為血紅。
西蘭斯代科望着那雙血紅的眸子,動作慢了不少,身軀不停打顫。
瘋魔少年扭頭,直勾勾看向雷蛟,那雷蛟彷佛是被天敵震懾住,一動也不動。
周圍的海水慢慢變冷。
西蘭斯代科眼目大睜,對着雷蛟老祖大喊道:“老威!快跑!”
只是那雷蛟老祖雷霆威已經聽不清西蘭斯代科在講什麼了。他的眼裏,只是那周身鬼魂瀰漫,殺氣凌然,骷髏頭陰慘慘地笑,白骨牙巴打顫,好像在催促他,快去加入他們。
拿劍的人族少年,宛若地獄修羅,四周的海水也變得血紅。
西蘭斯代科想要離去,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不好!這片海域被那人族劍仙凍住了!而且是用最為陰沉的殺氣直接凍住的。
要破開不是不行,只是殺氣凝結,破開的時間真的夠自己逃生嗎?
來不及再想,西蘭斯代科用起全身世氣,打破殺氣凝冰。
而瘋魔少年詭異一笑,抬手一劍斬下,雷蛟老祖,雷霆威,被劈成兩半!
鮮血緩緩染紅了凝冰的海里。蛟龍頭顱里黃綠色的腦漿顯得尤為噁心。
西蘭斯代科身軀顫抖,這個少年太可怕了,跑!一定要活下去!自己明明到了歸合仙境,大道有望!不能,絕不能死在這裏!
最後一刻,西蘭斯代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衝出海面。
看到陽光的西蘭斯代科心裏高興至極,得救了!
只是就在那青皮鱗甲,長鼻多孔,頭似鴨子,四肢帶蹼的百族老祖出水的瞬間,自水底,紅色的劍氣快若奔雷,將他斬成兩半,殺意肆虐。
百族之一,海妖大類,西蘭斯一族老祖隕落。
最後一刻,那人還在想着,那個黑袍人怎麼還不動手!早點放出玄龜自己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一道凝實的血色冰錐再次穿透了肉身強悍的西蘭斯老祖,殺氣凝實炸開,如同爆刺一般,那本來就被斬成兩半的屍身瞬間成了刺蝟。
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那本來血肉模糊的屍身就被凝實的殺氣吸成了乾屍!血色冰錐也發出異樣的紅光。妖艷至極。
水下,東方弈眼中紅芒大作。周身的殺氣都去捕捉那雷蛟屍體的血液了,殺氣像是俏皮的孩子,歡呼雀躍。這才是真正的如魚得水嘛!
抽筋扒骨,殺人分屍,吞食血肉,最養殺氣。折磨意志,絕望怨恨,最養殺意。
大不了,就是殘忍了些。
殺氣亂竄,像是有意識一般,硬生生割下六首蛟的蛟首和蛇首,殺氣鑽入,分食血肉。
六首蛟鳥首發出凄厲慘叫,收回兩個沒有了頭顱的脖頸,全身發抖。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如同那雷蛟老祖看到的一樣,被殺氣威懼的無法動彈了。
那股殺氣,就算是代表殺戮的上古異種六首蛟,都不得不低頭。
六首蛟天生喜好殺戮,這也是為什麼六首蛟一脈單傳。在他們的種族裏,命如草芥,想吃就吃,不想吃,殺着玩兒也行。種族鬥爭尤為嚴重。別的人見他六首蛟,就會被六首蛟身上殺氣震懾,如今六首蛟也算是體會到了別的人的那種感覺。
周圍都停下來了,保持着原來的動作。
對方是震驚那人族劍仙如此惡劣的手段,東方雄林則是擔心那個傢伙會不會跑出來。
冰錐收回,已經吸成乾屍狀的西蘭斯老祖無情地落在水面上,沉入海里。
海面平靜的就像沒有這些人一樣。
一道身影飛躍而出,身上已經沒有了劈焦的痕迹。
他抿了抿嘴唇。手上提着雷蛟一分為二的腦袋,腦漿擴散,真是噁心又瘮人。
轉過頭,猛灌一口酒,大笑道:“順便洗了一把臉。”
見到東方弈眼底褪去的血色光芒,東方雄林心中大定。這些百族所謂的老前輩,打起來不含糊,但要是那個傢伙出來,相當於把他們九個人的神念都壓下去了,那才是最難辦的。
只見青衫少年大步走向男人。男人雙手用力,直接將蝮首撕成兩半。六首蛟僅剩的三個頭顱都發出凄厲慘叫。
青衫少年拍拍男人的肩膀,說了句何須擔憂,而後拿出酒來,大口豪飲。大笑不止,狂言道:
“只需憂愁三件事。愁我劍術太高,便是蒼穹也要仰望我。憂我劍意太強,後人酒醉,卻發現酒中皆是我,懼旁人提及我名,道心粉碎,武心稀爛。”
少年背上長劍發出聲聲劍鳴,劍身顫動不已,竟然在那少年劍仙的殺氣和誑語下品階直達初仙之境!
天下間,古武者肉身武意蓋世無敵,劍修劍氣縱橫殺力廣目無雙。
要說起來為什麼劍仙最為喜愛。大抵是意志與天道相近吧!
那日告訴君澤,雙刃君子劍,卻沒有告訴他,劍之兩面陰陽。故此劍修最能牽動天地,劍仙一劍,足以撼天。
好囂張的渾話!
看着飛劍環繞周身,大口醉酒的青衫劍仙。王雨心潮澎湃,這才是他!
看着那個腹部仍在滴血,卻大放厥詞的青衫少年,負極腦海里現在只有一個字。跑!越快越好!
就剛剛那股動靜,絕對是這個少年弄出來的。一個極為難纏,身懷多重古武技的古武者。一個殺氣滿身,劍術頗高,出手極為狠辣的劍仙。這是萬萬年頹敗的人族?
突然,那雙巨大的豎瞳瞪大眼睛。世氣的歸來,是部分百族老祖用己身修為硬生生打磨出來的通天路,聯通飛升之地,引來世氣。那時,天機蒙蔽,天意不決。當時的負極還在慶幸此方天地的軟弱無力。可此刻,卻又了另一種想法。難道就是為了眼前這兩人,或是其中一人做飛升搭橋?!
不!活下去!
想到這裏,負極所化的藍色蛟龍也不管其他。鑽入海底,遊離而去。六首蛟停在原地不知道要幹啥。他都懵了,那位傳說中的前輩是強,但是跑的也是真的快。
終於裝X裝回來了的少年劍仙一把拉住想要追上去宰了那條長蛟,今兒晚上做下酒菜的男人,說道:“跑都跑了,隨它去吧!”
身為修習者,心境破碎,這輩子都別想登高了,本來登上浮幽島便可成尊的負屓後輩,現在能維持歸合仙境就已經是極限了。更別說那一點武膽被東方雄林打的是一點不剩,以後能不能和人隨意出拳動手,都要看他能不能邁過這道夢魘。
不過嘛,東方弈知道,難!
二人看向六首蛟。此刻想跑,晚了!
還未等六首蛟動身,由三把長劍組成的劍陣就把他籠罩。動一下,就要他的命。
這時,還沒等二人前去,兩顆巨大的頭顱,還滴下血液,被扔到了兩人面前。攔住去路。
“劍仙收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一位手持禪杖,佛氣氤氳的面具男人赤足出現,緩步於半空。潔白的袈裟更顯得他的超凡脫俗,出塵氣質。
“閑世?”東方弈看了看來者。純白色的面具,其上什麼都沒有,不是很難辨認。
光頭男子一站下來,不光是東方弈二人,就連被劍陣隔絕的六首蛟心中戾氣和恐懼都消減幾分。
“阿彌陀佛。”來人微微稽禮。只是只對東方弈做了。
東方弈半虛雙眼,這小和尚,不一般!
俗世界,平天組織里,代號為閑世的男人,又是一聲阿彌陀佛。東方弈腹部被洞穿的大口,肉眼見癒合!
坐在小會議室的五人都是一驚,那閑世當真是淡薄性情?這一手沒見過啊!
東方弈體內一暖,發現體內骨骼竟都癒合!青衫少年難得認真起來,作揖行禮,謝道:“多謝大師。”
對於自己這一副身軀,東方弈了解極深,極致之體根於魂魄,對於此身凡體帶來的損傷根本修復不了,本來還想着等到時候“飛升”人間,再破碎此身,以天下大道,重鑄身軀的。與道同一,唯有那樣,這極致之體才有的安放,也能最大發揮作用。
東方弈指着一顆羊頭和一顆蜈蚣頭,問道:“這是?”
閑世轉動手中串珠,平和的說道:“小僧來時,觀這兩位意欲登臨大陸,濫殺凡人。所以就讓這兩位早登西天極樂了。”
東方弈嘴角抽搐,有些汗顏。這禿頭看來還不是啥好鳥。不過卻也再次體會到了佛家的精神之境。那一世,自己雖修九道,但實際上,只是對武學大道登峰造極,可比肩原初大道,其他的都要略微差點,主要還是自己認為的一雙拳頭,一拳打神仙佛,一拳滅妖魔鬼,天地凌駕!
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一位佛家大能沒被逐出寺廟,還修成金身。反觀這兩位百族老祖,啥都沒做吶,只是心中欲殺無辜之人。就被這小禿頭,嘖嘖嘖,稍稍微一看,頭是被硬生生敲下來的。
“你是要保下這六首蛟?”東方弈可不管他是誰,傳聞中六首蛟之肉,只是清燉就是鮮香無比!自己是嘗過的,今兒遇到了,當然是想開開葷。
白衣僧人只是說了句善哉,道:“劍仙不知,那六首蛟與我佛有緣,頗具慧根。”
東方弈摸索着下巴,品出了那一分意味。不過,咋地,和你佛家有緣我就得放了他,那小爺肚子也與他有緣嘞!
白衣僧人卻一指點在東方弈額頭之上,說道:“阿彌陀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土黃渾厚衣衫的東方弈在虛空世界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佛光大放!
東方弈眉頭一挑,肅容起來。這傢伙,當真不一般。本來以為這是哪位佛陀轉世,現在看來,評價還得再高。
不止是自己的佛之力得到了補充,那一股子惡意都被壓的再次往下一沉。果然!方才自己殺紅了眼,叫醒自己的就是這個白衣僧人。
閑世收手,不再說什麼。
東方弈向後一退,做了個工工正正的揖禮。
白衣僧人看向東方雄林。東方雄林本就是東方弈的一部分,東方弈體內發生了什麼,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儒雅男人報以笑顏,溫聲道:“多謝大師。”只是見白衣僧人搖搖手,“已經說過了。”
東方二人對視一眼,這和尚是真知道他倆是一個人?
白衣僧人沒有說話,走向六首蛟。東方弈思索片刻,收回長劍,兩把置於竅穴,一把踩在腳下。
白衣僧人看着眼裏感激不盡的六首蛟,佛光普照。那六首蛟蝮,蛟,蛇首都重新長了出來。白衣僧人摸在赤紅鱗片的巨大蛟類身上。那上古異獸竟一點點縮小,變得袖珍,只一手大小。
天上白雲飛下,化作一個漩渦,而那漩渦的中心竟是那白衣僧人。四周飄來七彩祥雲,陽光似乎也鍍上一層佛光,一片祥和之象!
白衣僧人在雲流之中緩緩升起。莫名而來的梵音響起,經書誦讀,氤氳佛氣渺渺!
“前世造,後世報,何有脫時?若前世不造,後世何以得報?亦安的妄見業報哉?六道輪迴,安有其法門?輪迴轉世,豈有其禮數?佛劍,蓋前世今生之說有數,忘憂矣。阿彌陀佛。”
說罷,白衣僧人登天而上!天地普照佛光,雲層重回天上,原來那白衣僧人飛升而去!
宿時看呆了,李天也看呆了。本來看着一條蜈蚣和一隻巨羊而來,宿時就有了帶着通天閣眾人赴死守衛海域之心,可那位看似漫步,卻一步千里的白衣僧人頌了句佛法的阿彌陀佛,就一禪杖敲下蜈蚣頭,一禪杖敲下羊頭,只留兩具屍身沉入海里,不管不顧。佛氣籠罩兩個怒目圓睜的頭顱,一步千里的走去。
此刻又見佛光普照,七彩祥雲四起,一人升天之後,消失不見。
這就是飛升嗎?宿時身體顫動不止,萬年以來,無一位飛升者,那個似乎很是年輕的白衣僧人竟飛升而上?!李天已經無法言語了,無論蛟龍,異獸多麼罕見,今日也算見的夠多,夠久了。千年以來,也有文字記載。可這飛升一事,萬年以降,哪裏有見過這等事?就算古籍卷譜上,也只是隻言片語,大多都被註釋,寫着僅是猜測。
王雨咽了咽口水,心情複雜。已經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了。太凌亂了,先是看到那平日裏從不出手,只是抵擋,今天才知道是佛門中人的閑世,兩禪杖敲死兩位百族老祖,如今又飛升而上。真是......無法言語。
其他四人也都在瞬間起立,不願錯過這萬年不見的飛升一事。
最後還是白流水大喊一聲:“他莫非是那赤腳真金佛!”四人看去,白流水解釋道,自家祖輩上曾遇到過一位僧人,據說是從天而降的僧人,滿身寶光宛若佛陀降世。只是那位僧人失去記憶,暫居她家。過了約五年,僧人悄然離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是後來白流水的家族一路順風順水,成了古武界的一個大家族。
而這件事記錄在家族史記上,是三千年的事。白流水老祖每每想到那位佛氣氤氳的僧人,眼裏感慨。像是覺得是那僧人庇佑白家。故此家族記錄那位佛光滿身,赤足年輕人被老祖宗推崇為赤腳真金佛。
眾人聽聞解釋,心情複雜。
匆匆趕來的七人,正好看到白衣僧人捲雲飛升而去,皆是停下腳步。
東方弈眼神猜測,最後和東方雄林對視一眼,知道了那男人是誰。只是他好像對自己知道更多。
一襲白衣的女子先反應過來,落了下來,背上彎弓紅芒大放。
她與東方弈對視一眼。最後二人點點頭。
“是他?”“佛氣氤氳,能叫出佛劍二字,還能來去自如的,恐怕存世的只有他了。”
東方弈遙望天空。蒼穹上,片片白雲依舊綿實可愛,卷舒自然。只是它應該都沒想到吧。那白衣不染塵的佛家僧人,是那無量三佛界中的佛氣最為純正的第三佛。
這一下,東方弈突然覺得有趣起來。
其他六人也紛紛落下,對着那位武道遙遙領先的前輩先行一禮。而後又看向東方弈。
東方弈皺眉道:“怎麼都來了?”
武者衣服的宇文成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我來觀道。”有那位出拳隨意,武意流淌如同天河奔涌的前輩在這裏,宇文成風也勉強收起了那份弔兒郎當。
“看你出劍。”獨孤劍說話依舊簡單,只是眼睛卻一直在感受這這裏流淌的劍意。方才來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這方區域的劍意之強,足以凝實。可觀戰鬥不止是畫面看到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