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都紙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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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這不太好吧?
我還小……”
許路停下腳步,有些遲疑道。
“還小?”
陳四明回頭看了許路一眼,上下打量了片刻,“不小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有了。
而且,你想什麼呢?
大白天的,姑娘們還不接客。”
說話之間,陳四明繼續邁步向前,直接推開一棟華麗的小樓的門走了進去。
這裏是蘭陵坊,和許路居住的安德坊只有一江之隔,卻有天壤之別。
他是第一次來這裏,只見道路兩邊,一棟棟帶院小樓林立,看起來全都是奢華艷麗。
現在是午間,蘭陵坊十分安靜,街道上也看不到幾個人,許路也不明白,陳四明帶他來這裏幹什麼。
就算想聽曲兒,也得晚上來啊。
許路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他身上一共就那麼點銀子,也不知道夠不夠這裏的消費。
想到自己還要靠陳四明在江都立身,咬咬牙,跟了上去。
“蘭陵坊,不只是有青樓妓寨,還有單純吃飯喝酒的地方。”
陳四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我本來也是約了人在這裏見面,正好,讓他們幫我做個見證。”
許路長長鬆了口氣,原來只是個酒樓。
外面怎麼不見招牌呢?
難不成是異世界的私房菜?
私房菜就私房菜,就算貴點,總比喝花酒便宜吧。
許路有求於人,想要拜陳四明為師,他也做好了替陳四明結賬的準備。
“陳先生,做什麼見證?
是你決定了收下我嗎?”
許路有些高興地說道。
“我陳四明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就沒有不算數的。”
陳四明說道,“既然你做到了,那我自然會收你做入門弟子。
不過這不需要什麼見證,只要我認可你,你就是我的入門弟子,我這裏沒那麼多講究。
此番需要見證的,是另有他事。
這也是你的入門第一課!”
陳四明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
許路聽得稀里糊塗,這時候,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來。
“是陳先生來了嗎?
快點上來吧,我們可是等了很久了,酒都快喝完了!”
“來了!”
陳四明應聲道,帶着許路來到二樓的一個包間之內。
包間內,已經坐了四個人,有老有少,有俊有丑。
其中一個,許路倒是認識,正是江都城的捕頭,李躍忠。
難怪當初李躍忠會介紹自己向陳四明學習,原來他和陳四明還有這種交情。
看來自己的選擇沒錯,陳四明雖然有些窮酸,但文名在外,而且還有人脈,算是自己能夠碰得着的最合適的大腿了!
許路也稍微有些疑惑,李躍忠算是武人,不知道為何會和陳四明一個文人這麼熟悉。
“進來吧。”
陳四明招呼着許路,開口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李躍忠李捕頭,你應該認識。”
陳四明指了指李躍忠,一掠而過,又指向李躍忠身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起來和許路差不多大小,樣貌頗為英俊,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他身上錦衣華服,頭上還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一身榮華富貴之氣撲面而來。
“他就是陶了了。”
陳四明只說了一個名字,並未多做解釋,好像他只要說出來這個名字,許路就能知道一般。
那陶了了好奇地打量着許路,臉上有些好奇。
“這位是王秉政,如今是城主府的西席,他博學多聞,下一科是必定能夠高中進士的。”
陳四明指向下一個人,那是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
王秉政對着許路點點頭,眼神中也閃過一抹疑惑。
“閔京華,是江都城最好的樂師。”
陳四明繼續說道。
“陳兄過獎了,閔某不過粗通樂理而已。”
那閔京華開口道,他樣貌平平,但是一身月朗風清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
許路對着幾人拱手為禮,心中也是有些納悶。
這一桌人,有當官的,有教書的,有不知道幹什麼的,還有一個樂師,再加上陳四明,這算是什麼組合?
“這是許路,我新收的入室弟子,以後你們關照關照。”
介紹完四人,陳四明又指了指許路,開口說道。
“哦?”
李躍忠看了許路一眼,開口道,“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入了陳兄你的眼,還真是可喜可賀,當浮一大白。”
說話之間,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想喝酒,等一會兒。”
陳四明一臉認真地說道,他平時嗜酒如命,這一次坐下之後,卻連看都沒看桌上的酒杯。
“陳兄可是還有別的事情?”
王秉政心細,開口問道。
“今日我需要各位幫我做一個見證。”
陳四明點點頭,開口道。
“見證什麼?”
幾人都是疑惑道。
“許路。”
陳四明沒有回答,反倒是招呼許路。
“學生在。”
許路恭敬地道。
“念。”
陳四明乾脆利落地說道。
許路微微一愣,才明白了陳四明的意思。
他心情有些複雜,原來,陳先生請人見證的,是這個。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去便,爭不恣游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許路對着陳四明行了一禮,開口念道。
他的語速並不算很快,每一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
在場幾人,表情各異。
王秉政和閔京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李躍忠,糊裏糊塗。
那陶了了,則是目露精光,綠油油的甚是嚇人。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尋訪。
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
青春都一晌。”
這一次,沒有人打斷許路,許路繼續念誦道。
他之前還專門在系統面板中複習了幾遍,此刻背出來,自然是順暢無比。
陳四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下闋的詞,眼神閃動,十分驚喜。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許路聲音低沉地誦道,然後對着陳四明施了一禮。
“先生,念完了。”
“好!
好一個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好一個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王秉政鼓掌叫好,眼神中異彩連連,“陳兄,這是你的新作?”
“陳兄大才!”
閔京華也讚歎道。
“陳先生,這首詞賣嗎?
你開個價!
錢不是問題!”
陶了了忽然開口說道,一開口就是財大氣粗的架勢。
“賣不賣回頭再說。”
陳四明說道,“好教各位知道,這首詞,並非陳某所作。
而是陳某的弟子,許路所作!”
“他?”
幾人臉上都是露出錯愕之色,目光紛紛落在許路身上。
許路身穿粗布褐衣,明顯是底層窮苦百姓的打扮,這樣的人,能夠識字已經讓人奇怪,能被陳四明收為入室弟子,更加出奇。
現在陳四明所說,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陳兄,你別開玩笑了。”
王秉政搖搖頭,“這首詞,分明是你的言志之作,除了你,誰還能作出此等精彩絕倫之作?
莫說一個少年,就算是我,也萬萬做不出這等詞作。”
王秉政和陳四明相交莫逆,他自然知道陳四明的經歷。
“我沒有必要說謊。”
陳四明淡然道。
“陳兄想要替弟子揚名,可以用其他方法,這首詞作,實在是太過出彩,沒有會相信是一個少年所作。”
王秉政苦笑道。
“王兄,這世上,是有天才的。”
陳四明道,“我這弟子要揚名,不需要耍什麼手段,他的本事,早晚會天下皆知。”
“你……”
王秉政無奈地搖搖頭,他還是不相信。
“世人多愚昧,連王兄都如此認為,更何況是其他人。”
陳四明聲音清冷地說道,“我今日請各位見證,就是要告訴你們,這首詞,是我的學生許路所作。
但對外,我會宣稱,它是出自我陳四明之手。”
陳四明說完,轉頭看向許路,開口道,“許路,我如此做,你心中可有怨憤?”
“沒有。”
許路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多謝先生回護。”
許路現在已經想明白了,穿越回古代,隨便吟誦一首詩就成為名揚天下的大才子,那是夢裏才有的事情。
現實中一個無權無勢無名的人真要是這麼做了,十有八九,是會被人把作品據為己有,然後被殺人滅口……
連前世那個世界,都有剽竊的事情存在,更何況是這裏?
陳四明幾次跟許路提起過因詩殺人的事情。
他現在這麼做,並不是要奪許路的詞,而是要保護許路。
“這世上,多的是欺世盜名的小人,他們最見不得他人好,你根基淺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陳四明正色道,“我會為你謀一個穩妥的揚名之法,這首詞,我先拿了,以後我會找機會為你正名。”
“全聽先生吩咐。”
許路恭敬地道。
“當先生的,不會佔學生的便宜。”
陳四明沉吟道,“這首詞,我會幫你換一些東西。
陶了了!”
言罷,不等許路拒絕,他就開口道。
“陳先生!”
那陶了了興奮地道,“這首詞你願意賣?”
“這首詞的質量不用我多說,我敢保證,此詞乃是真正的天才之作,它一出,必定會江都紙貴,到時候,你肯定又要發一筆財。”
陳四明說道,“所以,你準備用什麼價格來買?”
許路瞪大眼睛,詩詞買賣?
陳先生這一手操作,還真是令人眼花繚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