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爹叫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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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許路,安德坊的張寶,是我遠房的叔叔。”
院子裏,許路面對江都城的緇衣捕快,不知道是第幾次重複這一段說辭。
“我因為家裏出了一些變故,所以來江都城投靠我叔叔,目前就是住在我叔叔張寶的家裏。”
“等等。”
李躍忠打斷了許路的話,他是江都城的捕頭,身材魁梧,樣貌方正,不怒自威。
“你是張寶的侄子,為什麼姓許?”
他看着許路,開口問道。
“我們是出了五服的親戚,我這一支祖上,是贅婿。”
許路胸有成竹,開口說道。
“繼續說。”
李躍忠臉帶思索之色,說道。
“我家原本住在七俠鎮,家裏開了一家名叫保安堂的藥鋪,聊以為生。”
許路繼續說道。
“七俠鎮?”
李躍忠皺起眉頭,“七俠鎮隸屬於哪個州府?為何我從未聽過?”
“我也不知道。”
許路年少無知一般,開口說道,“我從小就生活在七俠鎮,這是第一次隨父母離開,結果路上就遇到了山匪,我爹娘都遇害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想到前世的父母,或許永無再見之日了,他的心頭,就湧起一片哀傷。
李躍忠見許路哀傷的表情不似作偽,語氣倒是柔和了許多。
在他們這個年代,很多人,一輩子活動的範圍可能也只有方圓幾十里,只知村鎮,不知州府,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爹娘叫什麼名字?”
李躍忠習慣性地問道。
“我爹叫許仙,字漢文,我娘姓白,叫白素貞。”
許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沒有電腦聯網的年代,想要調查戶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想要查證許路的身份,首先要找到七俠鎮……
許路明白,他的身份,始終都是一個隱患,這一次,正好藉機洗白。
至於能不能順利過關,許路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試一試了。
他也在賭,賭的是張石頭渤海侯府護衛的身份能有一些作用。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殺人?”
李躍忠不置可否,眼神犀利地看着許路,喝道。
“這位大人,我們本來沒有打算殺人的。”
許路認真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懷疑老秀才他是叛逆,所以想要趁着天黑,潛入他家裏調查。
我知道這是我們不對,我們願意認罪。
我們也沒想到,老秀才他發現了我們,還要殺人滅口,我們不得已只能反抗自保,結果不小心殺死了他……”
“不小心?”
李躍忠冷哼道,“石灰迷眼,青礬傷身,二十七刀奪命,我看你們是早有預謀吧!”
李躍忠聲若驚雷,讓許路身體一顫。
“大人,老秀才他可能是叛逆啊,我們哪能不做一點準備啊。”
許路叫屈道。
他心裏也在腹誹,張石頭這傢伙,都是力士候選了,心理素質竟然這麼差,把人砍死了就完了唄,竟然砍了二十七刀之多……
李躍忠表情嚴肅,繼續詢問。
他問得很仔細,饒是許路早有準備,也被問得滿頭是汗。
“他是不是叛逆,我們會調查清楚。
如果他是叛逆,你們就立了大功了。
如果不是,哼,你們就是故意殺人……”
李躍忠嚇唬了許路一句,然後把許路趕到一邊,他則是帶着其他捕快,繼續搜查老秀才的家裏。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何慶天官!”
李躍忠連忙上前,拱手道,“與叛逆有關?”
事涉叛逆,天宮必定會插手,這天官何慶,就是天宮派過來負責此事的人。
天官何慶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李捕頭,我在他房間裏發現了赤奮若九代秘寶。”
天官何慶開口說道,“他與昨夜從我手上逃脫的叛逆有關,已經毋庸置疑。
秘寶我帶走了,其他事情你來處理。”
天官何慶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前,走出兩步,他腳下一頓,回頭道,“處理乾淨一點。”
“天官留步!”
李躍忠眉頭微微一皺,低聲道。
他快走兩步,來到天官何慶身邊,低聲耳語幾句。
“渤海侯府的力士候選?”
天官何慶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既是力士候選,那就是自己人,留下即可,囑咐他不要亂說話。”
……
許路和張石頭,並不知道他們剛剛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許路終究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天宮規矩,凡是未經允許接觸秘寶之人,都要死。
這一次,如果不是有張石頭一起,許路殺死叛逆老秀才,非但拿不到功勞,反而會被滅口。
看到天官何慶從院落里走出來,張石頭連忙恭敬地躬身。
許路也低下頭去,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幾眼。
注意到天官何慶手上的東西,許路心裏一陣抽搐。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秘寶雖好,但它已經見了光,留不得了。”
許路心中自我安慰。
之前張石頭攔門的時候,許路已經抓住機會,把那件秘寶,藏進了老秀才的房間內。
一是為了栽贓。他雖然知道老秀才和叛逆有關,但老秀才家裏,未必會有證明他叛逆身份的物證。
第二,也是因為許路聽盧童恩提過,啟動秘寶,會被天宮的人發現。
之前他啟動過這件秘寶,就引來了天官和力士,如果不是盧童恩把人引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天宮已經知道了這件秘寶的存在,那他們肯定會一直追查,它留在手裏,就是一個隱患。
如果這次天宮查到了它,那關於這件秘寶的事情,應該就能告一段落了。
“這秘寶,是蘇易留下的,經此一事,我與蘇易,也算是徹底斬斷了聯繫。
從今以後,我就是許路。”
許路心中喃喃自語。
“你們兩個可以回家了。”
李躍忠走出老秀才家的大門,對着等在外面的許路和張石頭說道,“張石頭,你明天照常回天宮受訓。
至於你,最近不要隨便離開安德坊,我會調查清楚你的身份,你最好沒有撒謊。”
“大人,我們的賞銀,去哪裏領?”
張石頭大聲道。
李躍忠腳步一頓,重新回過頭來,看了張石頭一會兒,緩緩地開口道,“放心,是你的,就少不了你。
等我們查證清楚,會有人通知你去領賞。”
張石頭還想說什麼,許路已經拉起他快步離開。
“小路,你為什麼不讓我問清楚啊?
我還沒問他,我們的賞銀有多少呢!”
張石頭有些不情願地嘟囔道。
許路掩面而走,“不用問,我保證你拿到手的銀子不會少於五十兩!”
“那好吧。”
張石頭嘟囔道,“小路,老秀才竟然真的是叛逆,可真有你的!”
他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之前殺人之後的恐懼,已經比興奮衝散。
“感情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沒往心裏去?”
許路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我都記住了,剛剛那些捕快問我的時候,我可一字不落地全都說出來了。”
張石頭辯解道。
“記住了就好,等天亮了以後,回天宮之前,你去一趟渤海侯府,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渤海侯。”
“有必要嗎?”
張石頭疑惑道,“那些捕快肯定會上報的,到時候,侯爺一定能知道。”
“聽我的沒錯。”
許路也沒法跟張石頭解釋太多政治智慧,畢竟他自己也是個半吊子。
“好吧,我明天就跟侯爺說。”
張石頭說道,“小路,安德坊竟然藏着叛逆,這太危險了,我一定要儘快在平康坊買房子,平康坊和城主府距離更近,那裏比安德坊安全多了!”
“你一定會如願的。”
許路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他手裏的銀子,加上這次可能的賞銀,應該夠給張家買一個小院。
如果這一次他的身份能過關,那他也可以考慮在江都城住下來,買房子沒必要,他以後肯定是要修鍊秘法的,不一定在江都城待多久,但是可以租一個條件好一點的。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的身份要過關。
……
江都城,城主府。
江都城歷年的案件卷宗、往來公文、戶籍資料……全都收藏在一棟足有五層的小樓之中。
靜謐無聲的房間內,忽然,一本書冊無風而動。
片刻之後,書冊其中一頁上的字跡,竟然像是活過來一般,黑色的線條流動,逐漸變化成新的文字。
如果此時有能看懂這些文字的人在場,就一定能看出來,那書冊上出現的文字,赫然是一段戶籍資料。
“一戶,許仙,字漢文。
宿州府方山縣七俠鎮民戶。
計家三。
男子兩口:成丁一口,本身年三十六歲;不成丁一口,男許路,年十六歲。
婦女一口:妻白素貞,年三十三歲。
事產:經營保和堂藥鋪為業,有屋一十二間,田一百七十畝三分五毫。”
微風拂動,書冊重新合攏,樓內重新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