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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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路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想要轉身就跑。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
老秀才窩藏盧童恩,那他會不會和盧童恩一樣,都是叛逆?
他會不會也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
如果他也有那種力量,那麼把後背留給他,豈不是找死?
當然,如果他真有那種力量,就算面對他,結果也是一樣。
許路心中暗罵,自己還是缺乏經驗,竟然忘了老秀才這麼重要的一環!
可惜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要不然,現在還能拼一拼。
他握緊手上的口袋,心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最終,許路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
他在賭。
賭老秀才就算是叛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大開殺戒。
“張大叔,秀才大叔。”
許路走到張寶和老秀才兩人對面,扯過一個凳子坐下,然後把手裏的口袋放在腳邊。
“秀才大叔,您說吧,要怎麼樣,您才能教我認字?”
許路一臉坦然地看着老秀才,開口問道。
他把上輩子跟領導說話的本事都用出來了,臉上的表情真誠無比。
“我的學問,一般人受不起。”
老秀才語氣冰冷地說道,“想讓我教你認字,除非你能通過我的考驗。”
許路心頭一動,若有所思地道,“秀才大叔你要怎麼考驗我?”
“我出一題,你來解答。”
老秀才說道。
“今有不知其數之物,三有二,五有三,五有三,七有二,物之幾何何在?”
老秀才目光如炬,盯着許路,一字一句地說道。
許路微微一怔,他本來以為老秀才是要考他什麼經書或者吟詩作對之類的。
沒想到,老秀才竟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一個數字,除3餘2,除5餘3,除7餘2,問這是什麼數?
小學奧數題?
老秀才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上輩子在大學裏,學的可是應用數學專業!
“二十!”
許路低頭思索了片刻,大聲說道。
老秀才盯着許路,良久,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如此簡單的題都答不對,你入不了我的門。”
說罷,老秀才長身而起,一甩衣袖,背着手就走了出來,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跟張寶打。
許路:“……”
“張大叔,他來幹什麼的?”
眼看着老秀才走遠了,許路才鬆了口氣,開口問道。
“昨天我不是讓你給他送了草藥嗎?”
張寶開口說道,“他是來感謝我的。
老秀才,竟然也學會人情世故了,他以前可從來不會專門來道謝。”
張寶嘟囔了一句,然後有些歉意地看向許路,繼續道,“小路啊,是我不好,我也沒想到他突然過來,所以就跟他提了一句。
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考驗你,這你也沒有準備,考不過也是正常的……
沒關係,回頭我再去找他說說,讓他再給你一次機會。”
許路能夠感受出來,張寶是發自真心地關心他。
“不用,張大叔,我看老秀才根本就沒有教我的意思。”
許路搖搖頭,說道,“人家就是找個借口拒絕咱們而已,您跟我說說,剛才老秀才他都跟您說了什麼?”
“他?”
張寶憨厚一笑,說道,“他也沒說什麼,他就是問了問,昨天給他送草藥的人是誰,然後我就順勢跟他提了一句你想學字的事情……”
聽着張寶的話,許路渾身如墜冰窟。
他忽然反應過來,老秀才,根本不是來感謝張寶的,他是來試探自己的。
昨天自己上門送葯,看來還是引起了他的警覺。
所以他今天才專門跑到張寶家裏來確認自己的身份。
剛剛他問自己問題,也根本不是什麼考驗,而是試探!
如果自己真的是張寶的侄子,理論上,自己肯定不懂什麼算術。
自己剛剛算是誤打誤撞?
許路眉頭緊皺,大腦快速運轉。
“如果昨晚盧童恩逃回了老秀才家,老秀才,肯定就不會來試探我了。
盧童恩可是從我這裏奪走了秘寶。
當然,也不排除盧童恩沒有告訴老秀才,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
我覺得,更有可能是盧童恩昨晚沒有回去,所以老秀才,才會找上我,他只怕是把所有可疑的人都列為懷疑對象了。”
“而且,盧童恩昨晚臨走之前說要引開那些天官,免得那些天官注意到我。
既然如此,他就更沒有理由讓老秀才被人發現。
盧童恩掩護我倒未必是好心,不過他昨晚之後,應該沒有再回老秀才家。”
這個推斷,讓許路緊張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昨晚盧童恩已經暴露行蹤,就算他成功地逃脫了,城中對他的搜索,也必定會加強。
如果我是他,這個時候,肯定不會輕易返回安德坊。
就算是為了他同夥老秀才的安危,他也不會再輕易回到老秀才的家中。
剛剛回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安德坊中,多了許多陌生面孔,那些人,應該就是來抓捕盧童恩的。”
許路越想越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很安全的。
盧童恩昨晚在安德坊出現,那些天官和力士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會加強對安德坊的排查。
現在只怕安德坊中的每一個人,都在他們的關注之下。
還好,昨晚一頓酒,老劉已經答應幫自己辦理戶籍路引。
別看老劉算不得官,但縣官不如現管,老劉這個坊主,辦到這些事情,還是輕而易舉的。
有老劉照應,有張寶掩護,那些天官和力士高高在上,想必也注意不到自己一個普通人。
再者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自己都沒有窩藏盧童恩的條件。
許路腦海中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心中不覺大定。
“短短几日時間內,盧童恩,應該也接觸不到別的叛逆。
所以只要在月圓之夜,把盧童恩幹掉,那麼我和秘寶有關係的事情,就不會泄露出來。”
許路心中自言自語道,“保險起見,最好把老秀才也幹掉!”
他心中閃過一抹殺機。
無毒不丈夫,死道友不死貧道!
老秀才極有可能也是叛逆,他的存在,終歸是一個隱患!
“小路——小路?”
一道聲音,打斷了許路的胡思亂想。
“張大叔,有事?”
許路回過神來,看向張寶,開口問道。
“我上午跟你說的學徒的事情……”
張寶開口問道。
“張大叔,我考慮過了。”
許路收拾心情,認真地說道,“我現在,可能還不想去給人當學徒。
我還想試試,有沒有別的路子可以走。
我想過了,我先和張大叔你一樣,去碼頭上干點零工,然後我還能有時間去學認字……”
“也好。”
張寶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沒有死心啊。
讀書識字,是咱們這樣的家庭能夠想的事情嗎?
不過人想往高處走的,他張寶不也一樣嗎?
這些年省吃儉用地供張石頭修鍊,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張石頭有那麼一點可能成為力士?
許路現在的選擇,無可厚非,他真要是能學成了,那確實可以改變命運。
“小路,張大叔我今天就給你交個底。”
張寶沉吟着說道,“我的條件,你也知道。
石頭他現在已經是渤海侯府的人,在天宮中修鍊的花費,有渤海侯府負擔,這一點,倒是不需要我來操心了。
這樣,每個月我這裏能省出來一筆錢,咱們一起努力,勉強也能供應得起你讀書。”
江都城的學塾,費用最低也是一個月一兩銀子。
換作張石頭還沒有被選中之前,張寶肯定是拿不出來這筆錢的。
不過現在張石頭被渤海侯府選中了,不但可以進入天宮修鍊,每個月,還有固定的薪俸,雖然不多,但對張家來說,現在不但不用再在張石頭身上花錢,張石頭反而能賺錢了,一出一進,對張家的日子來說,就頗為客觀了。
“張大叔,真的不用。”
許路搖搖頭,正色道,“我有手有腳,難道還養活不了自己?”
“小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張寶道。
“張大叔,你要是再這麼說,那我可就當你是在趕我走了!”
許路說道,“張大叔,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咱們之間,沒有什麼恩不恩的,你要是想跟我算清楚,那就繼續把我當救命恩人就行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寶本身就不善言辭,這一緊張,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張大叔,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後面的事情,我自己就行。”
許路認真地說道,“回頭我就找個地方搬出去——”
“小路,幹什麼要搬出去,你這是打我的臉啊。”
張寶急道。
“張大叔,你聽我說完。”
許路打斷張寶,正色說,“我搬出去住,也不是要和你絕交,日後我還是會經常回來蹭飯的。
只不過,你看我年紀也不小了,以後怎麼著也得有個自己的窩,你說對不對?”
許路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和叛逆糾纏不清,和張家人走得太近,只會害了他們。
現在是沒有辦法,等他攢到第一桶金,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搬出張家。
張寶還想說什麼,許路已經笑着打斷他,說道,“張大叔,我現在也只是說說,不是立馬就能搬出去的。
對了,張大叔,家裏有沒有斧子鑿子之類的工具,我想借用一下。”
“有,都在那邊棚子裏,你自己拿就行,你要做什麼?
需要我幫忙嗎?
你張大叔我,年輕的時候也學過一些木匠手藝。”
“不用。”
許路心中一動,搖頭道,“我就是胡亂做點小玩意,真需要張大叔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不跟你客氣。”
說罷,他提着帶回來的口袋,就朝着雜物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