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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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隔天考試,又見到了這位縣令千金。

丘瑾寧是來監考的。

秦初所在的丙班是縣學裏唯一一個學生全是白身的班,也就是都沒有功名。

他們大多都是商戶出身,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由全被塞在了一個班裏。

領到考題,眾人忙低頭看題,不再去瞄講台上的美人。

只有秦初還在打量着丘瑾寧。

和昨天一樣穿的是紅色襦裙,只是款式略有不同,稍顯緊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冷冷清清的眉眼透着一股淡漠,膚如白玉,可欺霜雪。

愣是把簡單的襦裙穿出了一身貴氣。

許是她的打量太過明目張胆,引得美人遙遙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秦初神思一恍,她好像真的見過這位縣令千金。

不同於眼前的冷淡,是一副情難自抑的模樣,在她穿過來的當晚。

在床上…

啪嗒-

秦初手裏的毛筆松落,污了考卷。

丘瑾寧視線微頓,收回視線看向別處,完全沒有要相認的意思。

秦初心裏稍亂,而後又鎮定下來,不過是露水情緣,她是成年人,既然人家不想說破,那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想通后,她乾脆把筆墨一收,往桌上一趴,睡覺。

講台上的丘瑾寧在這時又看了過來,卻只看到秦初的後腦勺。

考試結束之後,秦初才被陳夏叫醒。

“秦表妹,你也睡啦?寫了幾個字?”

秦初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一個字沒寫。”

是真的一個字沒寫,連名字都沒寫。

她才穿越過來,四書五經不會解,詩詞歌賦不會寫,左右原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她也不必勉強自己。

陳夏豎了豎大拇指:“厲害,下午的算學我們再比一比誰考得好。”

下午依舊是丘瑾寧監考。

因為是原主擅長的算學,秦初沒有跟上午一樣睡覺,而是認認真真地答起了題。

都是小學生的算數題,根本沒有難度好嗎。

講台上的人看着她明顯不同於上午的狀態,緩緩走了下來。

秦初的位子在南邊,丘瑾寧便從北邊開始繞,從一張張桌子前走過,經過秦初的位子時也沒有停留。

美人輕輕走過,視線在掃過秦初的答卷時微微一頓,不是胡寫亂畫,是在認真答題。

她眸光垂了垂,回到講台上,直到考完都沒有再走下來。

交完卷,陳夏又第一個跑過來:“秦表妹,你答完了嗎,我最後兩道題沒算出來。”

秦初拿出白紙把答案寫了下來:“還行,應該是滿分。”

一句話,引得大家都看過來。

陳夏忙拖着她離開,吹牛可以,但不興吹這麼大啊,秦表妹的算學雖然一直都不錯,最多也就在丙班排前幾名。

滿分?那還是沒有過的事。

秦初對自己的話會引起什麼反響並不在意,可是別人在意啊。

這不,聽到動靜的顧三小姐當下就撇了撇嘴,她是乙班的學生,已經有了童生的功名,下一步就是秀才,像丘瑾寧那樣的甲班學生已經是舉人了。

除了甲班以外,其餘班的考卷都是同一套,她的算學一向不好,對秦初總在算學上壓她一頭本就不滿,聽到這話更氣了。

見到丘瑾寧的時候便忍不住嫉妒道:“丘姐姐,那個草包竟然說她的算學能考滿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丘瑾寧淡淡看了她一眼,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

“德之不厚,行將不遠,顧妹妹慎言。”

“就是,瞧她那德行,早晚栽溝里。”

丘瑾寧淺淺蹙眉:“我不是說她。”

她的意思是顧三小姐總在背後論人是非不對,應當謹言慎行,不然長此以往,難免壞了心性。

她對嫂子的這個妹妹並不喜歡,但因為是親戚,每每在顧三小姐湊上來的時候,還是留了幾分薄面,不至於讓彼此太難堪。

顧三小姐乾笑一聲,轉過頭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都怪大姐,總讓她多與丘瑾寧親近,可她回回都拿熱臉貼冷屁股。

這人就是個捂不化的冰塊,真是晦氣。

考完便放了兩天假,秦初在房裏悶着哪也沒去,惡補這個朝代的知識。

百鉞朝不同於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不僅允許女子讀書考科舉,還允許女子間通婚,民風開放,四海平定。

她揉了揉眉,讓小丫鬟去拎一壺酒來。

原因無他,秦家是釀酒發家,目前是九曲縣第一酒商。

身為秦府大小姐,她總要知道自家的酒是個什麼水平。

因為她和原主一樣,也打算往商界發展。

身體有缺,不得入仕,是硬條款。

秦初也沒有走科舉的打算,跟原主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為地處南方,秦家主營的是香雪酒,也就是黃酒的一種,以糯米為原料。

如今正值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黃酒本就宜加熱過後再喝。

罐子聽了吩咐,便去溫了一壺酒來:“小姐,這是咱們鋪子裏最好的香雪酒,二十年陳釀,您少喝點。”別跟上次一樣,又把腦子喝糊塗了。

秦初慢慢抿了一口,仔細品味。

味道醇香,帶着一股甜,和現代的黃酒比起來,酒味有些淺淡,總體來說還不錯。

正品着酒,陳夏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秦表妹,你的算學真是滿分,太厲害了。”

秦初放下酒杯:“成績已經出來了嗎?”

陳夏滿臉欣喜道:“已經貼出來了,明早到了書院,保管讓你出夠風頭。”

秦表妹在寒假裏一定很用功,才考得那麼好,不像她只顧着玩樂,勉強考了個及格。

秦初笑了笑:“有什麼好出風頭的,除了算學這一課,其餘都是白卷,想必沒誰會羨慕。”

“你呀,還跟我謙虛起來了,明早我們一起去書院,也讓我感受一下考滿分的殊榮。”陳夏聽了她的話一陣打趣,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卻不料第二天沒迎來殊榮,反倒被氣了一肚子火。

“秦瘸子肯定作弊了,成績還沒出來,她就敢說自己是滿分,不是作弊是什麼?”顧三小姐昨天就知道了成績,眼下故意挑了大家都來看成績的時候嚷嚷。

人多才能讓秦初丟夠臉,她一臉正氣地質疑着,引得其餘學生一陣認同。

那個草包能考滿分?不信,這話誰聽了都不信。

陳夏氣得不行,正要去理論,又被秦初扯住了袖子。

“秦表妹你別攔我,這個時候還忍什麼?”

秦初勾了勾唇:“誰說我要忍了。”她就沒讓自己吃過虧。

下一瞬便聽到一聲慘叫,小丫鬟已經騎着顧三小姐廝打起來。

“讓你胡說八道,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

“啊-你這個賤婢-”

罐子鬥志昂揚,論打架,她就沒輸過。

像顧三小姐這樣柔柔弱弱的黑心蓮,她一個能打三個。

以顧三小姐為圓心,眾人紛紛避開幾步,直到李夫子被叫來。

“住手,簡直胡鬧,你們當書院是什麼地方,還不滾出去。”

這話又是衝著小丫鬟吼的,罐子啐了一口才離開戰場,熟門熟路地去外面等着了。

李夫子看向秦初,連連皺眉,縣令大人糊塗啊,因為秦家捐了一座橋就讓秦初入縣學,這種不學無術還愛生事的草包,捐十座橋也不該收啊。

“這次又鬧什麼?”

顧三小姐聞言便哭:“夫子您評評理,秦瘸-秦初她作弊還不讓人說,我提了兩句,她就指使惡仆把我打成這樣。”

她披頭散髮,臉上還腫了一塊,淚水混着脂粉往下流,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李夫子看得頭疼,質問秦初:“這次你還有何話說。”

他非要找縣令大人說道說道,把這個草包逐出書院,免得帶壞風氣。

秦初面色平靜道:“她欠揍,誰讓她信口雌黃,隨意污衊我作弊。”

作弊?

李夫子回頭看了眼張貼在牆上的紅榜,秦初考了算學第一名的事他知道,當時幾位夫子也犯嘀咕。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沉聲道:“這件事書院會查清楚,結果雖然還沒出來,但你也不該對同門下此重手,身為女子當柔順識大體,遇事先容忍…”

“容忍?那是什麼東西,憋屈我自己,讓她開心么。”秦初冷笑一聲,打斷李夫子的說教。

顧三姑娘登時叫開:“夫子你看她,作弊了不承認,還跟您頂嘴。”

“說我作弊,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給我閉嘴。”秦初臉色冷下來,她不生氣,還真當她好欺負了。

顧三姑娘不依不撓:“你說沒作弊就沒作弊啊,你有證據嗎,誰能證明你沒作弊。”

“我能證明。”一道冷若清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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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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