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中州記事
九日後,平等教的車馬一路南下,來到了中州城。
中州城是交通的樞紐,也是許多商人選擇歇腳的中轉站。
平等教的一行人,向著已經預定好的駐地緩緩前進着。
大街的左右兩側,傳來商販絡繹不絕的叫賣聲!
“人蔘到貨了!人蔘到貨了!要買的客官抓緊了,下一批到貨的時辰就未定了!”
“這位官人,我看你紅光滿面,今天運氣一定很好,要不要來試一試手氣?”
在中州城,所有的行當都很興盛,不過最出名的,就是中州城的賭坊了!
多少人帶着僥倖或希望,踏入這深淵,然後屍骨無存!
...
眾人距離駐地越來越近,心情也就越來越放鬆。
正所謂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連續九天的奔逃,讓所有人都有些疲憊。
這中州城的市井以及喧鬧,讓眾人的心情漸漸的有些回暖。
畫眉和南煙在旅程中,慢慢恢復了健康。
但是南煙在路程中,聽聞他的親生哥哥,就是那個拿大弓的蒙面人首領——慶風波,死在了聖冠神殿中,她就病倒了。
許彥扮演的尊者也造訪過她們數次。可惜在種種錯過下,許彥都沒有問到那天全部的真相。
剛在駐地落腳后,畫眉主動邀約了許彥,希望可以一起去中州城的集市走走。
對於這種邀約,許彥自然求之不得。
...
今天的許彥穿上了一身黑袍,也不知道為什麼,失憶之後,唯獨喜歡黑色。
“尊者,聽說中州的紅燒雞,最有名氣!”
畫眉俏皮的聲音,傳入了許彥的耳朵,許彥側過頭,看着與他並肩而行的畫眉。
今天的畫眉穿了一身米黃色的襦裙,這衣服顏色和她小麥膚色很是搭配。
“那就去找最好的館子!”許彥想着自己還有不少銀票。
“好耶!”
畫眉環顧四周,確認目標后,沖向了門臉最大的一家酒樓,許彥緊跟其後。
許彥覺得,畫眉和那晚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在進入酒樓前,許彥在門口發現了一位奇怪的白衣人。
這位白衣人約莫三十歲左右,面容有些飢瘦,但是精神尚佳。
他站在酒樓大門的正中位置,不停的掃視着進出酒樓的食客,似乎在找人。
許彥自然沒有愛管閑事的壞毛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進入了酒樓。
兩人落座,許彥在畫眉的歡呼中,挑了一隻飼養時間兩年半的公雞。
美味的佳肴如常的,來到了他們桌前。
在大快朵頤后,許彥找準時機,進入了正題:
“畫眉,那晚你們在進入神殿後,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尊者,奇怪的地方有很多,不知道您說的具體是哪一個!尊者你不吃東西嗎?”
即使在回答着許彥的問題,畫眉的筷子和嘴巴也從未停過。
許彥也算是開了眼,竟然真有這種人!可以在吃飯的同時,口齒清晰的說話!
“我不餓,你吃吧!邊吃邊說,就從你們進入神殿開始吧!”許彥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那天,我和南煙姐姐一起被帶進了神殿,那個許彥就是個下流胚子!在正對着神像的位置上,放了一張特別大的床!就這種人還配叫做聖君!我呸!”
此刻,許彥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點了點頭。
“我們就被安排在床上,過了許久,下流胚子也進來了,不過他手上拿了一個核桃大小的黑色丸子!”
許彥點點頭,示意畫眉繼續說下去。
“他捧着那顆黑色的丸子,到了神像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他讓我們等一會兒,說他馬上就好,然後他把那顆丸子直接吞到了肚子裏!尊者,你說那顆丸子不會是?”
畫眉對着許彥挑了一下眉!同時嘴角微微抽笑了一下!
“我覺得...”許彥辯解道。
“我不要你覺得,他吃完那顆丸子后,直接暈倒了!我和南煙姐姐,都覺得他是藥力過剩!他那虛弱的身體抗不住了!”
“也許是吧!”許彥有摸了摸臉上的面具。
“然後我和南煙姐姐一起把他搬上了床,故意偽裝了一下現場,過了很久,我都快睡著了,這個軟蛋才醒來!”
許彥心想,已經從下流胚子變成了軟蛋,真是不堪呀!
“醒來之後他就...”
畫眉越說臉色越差,看的出來,這段記憶對畫眉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
“我覺得,平等教中有內鬼!”畫眉做出了最終的判斷。
“你覺得是誰呢?”許彥追問道。
“遲開勝!因為他這幾天總是和你作對!這個刺殺計劃失敗了,所有人都很難受,只有他一個人幸災樂禍的!”
許彥對於畫眉的這番推理,不予置評,反而順着畫眉的話說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等回到總舵,遲開勝要對我發起平等審判!”
“平等審判,我只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尊者你放心,不管南煙姐姐怎麼說,我畫眉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酒店的小二端着一盤紅燒雞,走過許彥的身邊,那散發著熱氣的香味,又吸引了畫眉的注意。
“打包一隻叫的最歡,跳的最高的紅燒雞帶走!”許彥對着小二喊道。
畫眉又是一陣歡呼!
許彥左手拿着雞,右手領着畫眉,走到了酒樓大門。
發現這裏已經圍滿了人!
不愛管閑事,但是愛看熱鬧,這是人的通病。
在許彥的開路下,兩人很好的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
許彥向中心看去,一個中年婦人,跪倒在地,她用手死命拽着一個人的褲腳。
順着褲腳向上看,這不這是站在酒樓門口的奇怪白衣人嗎!
這時聽見了中年婦人的哀嚎!
“沒有王法啦!沒有天理呀!你這個月連續搶了我三次了!為什麼不放過我!”
中年婦人聲嘶力竭的哭訴着,而白衣人完全不為所動,周圍的人似乎都像是在看笑話一樣,沒有人願意出手幫助這位中年婦人。
“賤婦,鬆開你的臟手!我願意搶你,是給你面子!不要不識好歹!”
“不行,其他時候我都忍了,你搶走了我的戒指,那是我唯一的嫁妝,你還給我,我回家給你去取錢!”中年女人的情緒更加激動了。
“一個四等賤民的話,你以為我會信?”
白衣人也不想和這婦人耗下去,他用腳狠狠踩向了婦人的小臂。
這動作沒有一絲猶豫!
咔嚓!
小臂斷了!
中年婦人疼痛的滿地打滾,白衣人揚長而去。
畫眉想上去幫助這位中年婦人,許彥一手拉住了她。
這麼做並不是冷漠或者怕事,只是許彥希望弄清來龍去脈。
但是現場除了畫眉,竟然沒有一個人可憐這位中年婦人,在白衣人離去后,大家覺得沒了樂子,人群也隨即散開。
...
要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現象!
這裏就必須先說,當今的掌權者——聖樹王朝。
在聖樹王朝是有階級的,而且劃分很是明晰。
第一等,是王朝的皇室和聖冠神殿的高階神職。
第二等,是朝廷臣子和高階能者。
第三等,是普通人和神殿信徒。
第四等,家族史上有過劣跡的平民。
對第四類人只要不做太過分的事情,官府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方世界中,所有人可以,吸收一種叫做原質的力量。
能系統吸收和運用原質的人,被成為能者。
不過每個人的天賦是不一樣的,天賦註定了上限。
一階能者最強、九階能者最弱,如果不藉助某些特定的方法。
那麼窮奇一生,只能在既定天賦的階位里徘徊。
所謂的特定方法,那就是加入聖冠神殿。
但是想要加入聖冠神殿,就必須需要交出一絲靈魂,以示忠誠!
有些天賦奇高,但是不願意出賣自由的能者,鮮衣怒馬,仗劍江湖,也成就了無數美談。
這些事情,許彥在這九天中,已經摸索的差不多了。
...
許彥拉着畫眉一起,找到了店小二,給了一點碎銀子,希望小二說說這件事的內幕。
看在銀子的份上,小二也很爽快,直接告訴了許彥這裏面的故事。
...
今年是聖樹王朝歷123年。
在四十年前,聖樹王朝爆發過一場叛亂,叛亂的軍隊被稱為侵染者,他們一路打到瞭望天城!眼看王城就危難,聖冠神殿的教宗寧鸞出手了!
僅僅用了一招!
侵染者的頭領就被擊潰了,這場叛亂迎刃而解!
而剩下來的,就是清算!
剛剛那位中年婦人,她家在四十年前有一位叔叔,是侵染者的一員。
在聖冠神殿和聖樹王朝的雙重標記下,這位侵染者的三族都成為了第四等賤民!
這種情況能活到現在,就是莫大的幸運了!
而那位白衣人,就是第二等階級中的高階能者。
修鍊到五階以上,都被成為高階能者。
尤其是這種不藉助聖冠聖殿的,更是驚才絕艷之輩!
搶劫了四等賤民的戒指,即使去告官,也不會有人管的。
所以在酒樓眾人的眼中,這件事,才變成了一個樂子!
...
聽完了故事,許彥帶着畫眉告辭離去。
在路上,畫眉唧唧喳喳的分享着她的看法。
“我認為,那位中年婦人,好可憐!她沒有錯!只是受到了牽連!
那位白衣人仗着自己功力高,就可以為非作歹嗎!這也太過分了!”
許彥對着畫眉點了點頭,然後接着畫眉的話,繼續說道:
“但是也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出,四十年前的侵染者之亂,給聖樹王朝帶來的傷害,真的是刻骨銘心,不然也不會用這種除惡務盡的態度,去對待侵染者的遺族。”
在走過一個街角后,好巧不巧,他們又看見了那個白衣人!
那位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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