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殺局
在聽到兩位少年的請求后,許彥冷靜的說道:
“我覺得讓他們兩人自己回去就可以,孩子嘛,總要學會和父母相處的!”
說完許彥喝了一口茶,眼神無奈的看向了遠方。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許彥陷入了完全的被動,他已經無法精準分析出,這兩個孩子故意分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要麼是調虎離山,要麼就是必殺之局,但是沒有任何額外的信息,可以為這兩個結論提供佐證!
許彥又喝了一口茶,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經飲盡,隨後提起了桌上的茶壺,同樣是空空如也。
花布少女機靈的看到了許彥的動作,隨即熱情前來為茶壺蓄滿了熱水,然後對着許彥說道:
“害!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兒,茶水的味道中不中,要不要俺在壺裏加一點茶葉!”
許彥笑着擺擺手,謝過了花布少女的好意。
即使加了茶葉,不也就是一碗用來牛飲的茶水的嗎!
瞬間!
許彥想到了一個邏輯!
韓雪君的最終目的,是幫助許彥在回到平等教之後取得先機與便利。
那麼無論如何設局,那麼一定要有同行的人,可以見證許彥的付出!
這種付出可能是力挽狂瀾,可能是急中生智,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只有在許彥的高光表現下,這一行人中的倖存者才能對許彥感激涕零!
看透了問題的本質,直接推理下來的邏輯就是,跟着許彥才會有危險,相反則是安全。
許彥提起茶壺,為自己斟滿茶水,一飲而盡!
遲開勝聽到剛剛許彥拒絕的話語,猶豫了一會兒,他轉過頭,耐心的對着許彥解釋道:
“這種事情其實很簡單,也不需要眾人抉擇!我快馬送這兩位少年回去,其餘人以正常的速度行進。我計算過時間,我們天黑前就可以在岐山鎮匯合。”
這正好為剛剛理清邏輯的許彥送來了台階,許彥立即同意,然後立刻對着遲開勝說了一句:
“你帶上畫眉一起吧!”
遲開勝嘴角微笑,故意拍打了一下許彥的肩膀。
一盞茶后,畫眉主動找到了許彥。
“尊者!遲開勝說,你建議我和他一起送這兩個少年回家?”
“是的!你也知道他沒什麼親和力,你出馬我放心!”許彥回應道。
“好的!那我隨身的包裹就不拿了,我放在馬車上,尊者幫我盯着點,我們很快就回來。”畫眉有些鄭重的對着許彥交代道。
“你的包裹還是自己帶着吧,進入岐山鎮之後,來往的人就變多了,怕不安全!”許彥的思慮向來是非常周全的。
“尊者呀!聽說岐山鎮的特色菜是清悶獅子頭!”
...
在畫眉的碎碎念中,遲開勝牽來了兩匹馬,隨即他們兩人,一人帶着一個少年,快馬加鞭,向著岔路的東側疾馳着。
目送他們消失在了路的盡頭,許彥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既然這兩個人安全了,那麼剩下的只要看好南煙就行了,至於其餘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眾人立即整理車馬,準備繼續向著岔路的西側行進。
見到一行人要求,買茶水的花布姑娘迅速找到了許彥,一點都不認生的說道:
“害!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兒!你們可是要去岐山鎮!俺能不能搭一段順風車,就在中段兒的那個水壩,把俺放下來就中!俺給修壩的爹爹,送一些吃食去!”
說罷,拿出了一個竹籃,裏面都是饅頭與鹹菜。
還沒等許彥回答,南煙就在一旁說道:
“當然可以!你和我一起坐馬車吧!”
說罷,南煙就拉走了這位花布姑娘。
許彥心想,除了南煙,保護的對象又多了一名,但願在這個花布姑娘下車之前,不要出事吧!
平等教的車馬準備完畢,保持着均勻的速度,向著岐山鎮行駛着。
在這一路上,許彥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他有種非常濃烈的感覺,韓雪君設下的局,馬上就要來了!
風兒輕輕的吹!
馬兒緩緩的走!
樹上的鳥兒歡快的歌唱!
這些習以為常的事情,在許彥眼中,都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可惜...
這些都是許彥的妄想!
半個時辰后,平等教的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個水壩。
這是一條由民眾精心修建的水壩。水壩的總長度,超過了五百步。寬度則是在十步左右,可以並排行駛兩駕馬車。
整體水壩,用木樁作為骨骼,岩石作為肌肉,在肌肉的縫隙之處,用河底的淤泥混雜茅草作為填充。
民眾的智慧是偉大的,在商江的這條支流上,修建了多條這樣可以通路的水壩。在多座水壩的共同努力下,這條桀驁不馴的支流變的溫柔,同樣,也為引流灌溉農田,提供了許多便利。
許彥站在水壩上,順勢向著下游看去,在目之所及的地方,能看到大塊大塊岩石的坍塌。許彥心裏清楚,那應該就是鄴城的水壩的冰山一角。
為了確保平等教的一行人,可以來到岐山鎮,這到底付出了多少條人命的代價?
“害!各位大哥兒!停車!俺要下車!”
這熟悉的聲音讓車馬隊在完全經過水壩后,有序的停下了。
那個花布姑娘從馬車跳下,熱情的和平等教的每一位打着招呼。花布姑娘很快就來了許彥的身邊,隨後說道:
“害!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兒!謝謝敖!”
許彥回禮,這位花布姑娘立刻向著水壩下跑了過去,許彥順着姑娘奔跑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群人正在整理着上游的河灘。並且還依稀聽到了那個花布姑娘大嗓門的吶喊。
“爹爹!俺給你帶吃的來了!”
平等教的車馬繼續上路,許彥心想,幸好沒有連累這位姑娘。
一盞茶后,在路邊,一個中年老漢對着平等教的一行人招手。
許彥知道,這等待已久的局終於來了!
中年老漢說,他家住岐山鎮,是修繕水壩的監工,家中託人傳信,需要返家一趟,所以希望搭車,願意付一些車資。
平等教眾人沒有收取他的錢財,只是把他安排在一輛藥材車上,中年老漢也不磨嘰,直接行禮感謝後上車,馬車隊又繼續行駛着。
許彥故意控制着身下的馬匹,讓自己位置始終保持在,南煙的馬車與中年老漢的藥材車之間,這樣即便出現任何突髮狀況,他也好第一時間有所反應!
在車馬行駛了一陣之後!
突然!
一股暗香傳進了許彥的鼻子!
終於來了嗎!
如果這香味有毒,是瞬髮式的,還是觸髮式的,還是延時式的!
這不重要!
許彥心中默念解毒術法!
數道光環立刻包裹了自己和南煙的馬車!
有備無患!萬無一失!
與此同時!
一隻奇怪的大鳥突然出現在路邊!
這隻怪鳥足足有半個人成年人這麼高,它看見平等教的車馬,沒有任何驚慌,明顯是受到過人為的訓練!
在馬車即將路過這隻怪鳥身邊的時候,怪鳥猛然把鳥喙伸進了翅膀之間,彷彿是做出了拔劍的起手式,這種鳥兒都可以訓練成殺器!可見聖冠神殿的手段的真太多了!
許彥趕緊催動身下的馬匹,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南煙的馬車旁!
為了以往萬一,許彥心中默念着幾個持續性治癒術法,不同顏色的光環再次包裹了馬車。
可是!
就在許彥和這隻怪鳥交匯的瞬間!
怪鳥猛然把鳥喙從翅膀之間拔出!
在怪鳥的鳥喙上!
赫然出現了!
一根長長的!
羽毛!?
怪鳥撲騰的煽動着翅膀,喉嚨里發出咕咕的叫聲。
把那根長長的羽毛插進了藥材車裏。
那位搭車的中年老漢,順手拿過了這枚羽毛!
許彥立刻明白了!
剛剛的花香是為了讓平等教的一行人放鬆注意力,而這老漢和大鳥才是真正的殺招!
中年老漢看着手中的羽毛,微微旋轉了一下!
“哈!”
“切!”
一聲噴嚏傳來!
與此同時!
許彥看到了那根羽毛上,甚至沾染了中年老漢的鼻涕!
難道自己想錯了嗎?
一盞茶后,天邊傳來微微的轟鳴聲。
“稍微快一點,可能要下雨了!”在馬車隊領路的平等教夥伴,大聲說道。
這聲叫喊,也徹底拉回了處於無限糾結中的許彥。
許彥控制着馬兒,來到了中年老漢的身邊,實踐是唯一道理。
於是許彥對着老漢伸出了手,嘴上則是輕易說著:
“老哥!拉我一下!”
這位老漢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坐車的,要拉一個騎馬的?不過這是別人的車隊,別人這麼要求,自己就跟着做唄,於是老漢握住了許彥的手。
許彥心中,天鑒術瞬間發動!
這老漢的天賦!
竟然只有八階...
許彥對着老漢笑了笑,默默策馬來到了一邊。
就聽見平等教的兩人的一段對話。
“你看到剛剛那隻鳥了嗎?”
“路邊的那隻!”
“對!我們都叫它大傻鳥,這隻鳥兒只要出現在路邊,就會被車馬嚇到,然後故意拔出自己翅膀上最漂亮的羽毛,想送給車馬,換自己一條小命!”
“大傻鳥!哈哈哈!這名字真有意思!對了!剛剛那花香是什麼?”
“我們都稱呼那花叫獃獃花!這可是只有我們獨有的!”
“獃獃花!哈哈哈!”
許彥一個人,默默的控制着馬兒。
一個人悄悄來到了隊伍的末尾...
岐山鎮,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