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 給他準備回禮
看着手指上因為拎箱子勒出的紅印。
艷娘垮下肩膀。
她就是被夫人給忽悠了!
沈漾先陪着紅衣去的她的院子,和沈漾那邊滿牆梅花不同。
紅衣這邊種的石榴樹。
因為天氣冷,樹葉落了乾淨,謝言川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只在外邊解釋了一句,「武都選的,非說石榴花吉利。」
紅衣不可置否,把行禮放回房間,她一眼看到衣柜上掛着的小玩意。
沈漾雙手環胸,甚至不用謝言川,言辭肯定。
「武都頭準備的吧。」
衣裳掛回柜子,沈漾還沒走,她突然湊近紅衣,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紅衣姐,你要給武都頭回禮嗎。」
「要是不會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教你。」
不等紅衣回應,沈漾拎着裙擺從屋子裏出去,「那我們先走啦,紅衣姐,晚上吃飯見。」
小門推開。
屋子裏就剩下紅衣自己,她沉默着取下衣柜上的小掛飾。
冬日天黑的快。
等到廚房裏升起裊裊青煙,沈漾這才把行禮簡單的收拾乾淨。
做飯的廚子是個婦人,手藝倒是不錯,飯菜的香味糅合。
她被曬的黢黑的臉上掛着笑,「將軍,夫人快嘗嘗合不合胃口。」
「俺聽說夫人喜歡吃辣,特意放了許多辣椒。」
沈漾拿着筷子,一口臘肉塞到嘴裏,她眼前一亮,「好吃。」
她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婦人,謝言川提醒一句,「春姨。」
「春姨好厲害。」
不管在哪,嘴甜總是必要的,春姨嘿嘿笑了兩聲。
「那成,將軍和夫人先吃吧,等會俺來收拾碗筷。」
紅衣的飯她自己端走了。
謝狗子這一出這麼明顯,她也不留下來討嫌。
夜裏起了風。
梅花被吹落一地。
沈漾窩在謝言川懷裏,屋子裏燃着火炭。
雪花順着窗戶的縫隙擠進來一小捧,旺蒼縣的雪來的悄無聲息、
等沈漾早上起來。
看見的就是大雪鋪地,紅梅彎枝。
謝言川已經去軍營了,火炭里新添了炭火,沈漾隨手披了件斗篷。
從屋子裏往外看。
地面掃出一條行走的道路。
早飯端來屋子裏,上邊拿蓋子保溫。
沈漾想出去玩雪,還沒開門,房檐上掛着一張白紙黑字。
謝言川留的。
——外頭冷,等我回來。
小姑娘鼓了下嘴巴,老老實實的回來吃飯,左右擺件還沒做完。
她可不是給謝言川面子,就是工作而已。
而已。
紅衣來的時候,沈漾剛把早飯送到廚房。
她紅色的棉衣外邊穿了件毛皮做的看見,長發編成麻花辮。
沈漾打了聲呼吸,「紅衣姐,冷不冷,先進屋子。」
紅衣腳上沾了雪花,被屋子裏的熱氣一烤,暈染成水漬。
沈漾搓了下雙手,坐在火盆前邊,「紅衣姐,怎麼啦。」
紅衣表情猶豫,似乎有話要說,沈漾一開口,她雙手捏着衣角,聲音有些低。
「主子昨個說,回禮的事。」
「我不知道該送些什麼。」
好在屋子裏就她倆,沈漾內心驚訝到原地飛天,面上保持冷靜。
她哦了一聲,「紅衣姐有什麼想法
,我可以幫忙做個參考。」
話說出來之後,紅衣也沒原先那麼羞恥,她在沈漾對面坐下。
「我原先想着給他買套衣裳,但在軍營,他要穿軟甲,恐怕會壓箱底。」
「先前看主子刻玉簪,」紅衣從懷裏取出一塊未曾雕琢過的玉石。
「主子能教教我,怎麼刻簪子嗎。」
她這是真的下了功夫。
沈漾連擺件都放在一塊,立刻從桌子上拿了紙筆,「沒問題,紅衣姐想刻什麼樣的,先畫下來。」
紅衣笨手笨腳,畫出來的簪子不是太過女氣,就是太過簡單。
沈漾在她的圖紙上簡單加了幾筆,那些雲紋連起來如同一個武字。
紅衣抿抿嘴,露出滿意的笑,「就這個,我很喜歡。」
玉刻的手工耗費力氣。
紅衣的力氣夠用,就是準確度把握的還不好。
沈漾先拿了木頭讓她練手,屋子裏的火炭一直燃着。
紅衣練廢了好幾塊,沈漾則是趁着空閑,把餘下的擺件重新雕了出來。
她安慰着紅衣不急,等他們走之前,能把簪子刻出來就行。
十一月中旬。
商會佈置的差不多了。
沈漾懷裏揣着湯婆子,斗篷的帽子上鑲着毛絨絨,她站在商會門口。
指揮工匠把牌匾掛上去。
「往旁邊一點點,對對,擺正。」
武都不知道從哪出來的,撓了下頭髮,「沈夫人。」
工匠從梯子上下來,沈漾扭頭,臉上掛着笑,「武都頭,今天怎麼有空。」
武都休沐,他往商會裏看了一眼,「紅衣沒跟着沈夫人一塊過來嗎。」
平常只要有沈漾在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紅衣的影子。
沈漾毫無防備,「沒,紅衣在家呢。」
武都點點頭,興緻勃勃的同沈漾揮揮手,「那我過去過去找她,沈夫人先忙。」
沈漾突然反應過來,朝着武都爾康手,「等一下武都頭。」
她迅速開始找理由,「那個你在商會等會吧,我正好要找紅衣姐,她馬上就過來。」
沈漾臉上帶着心虛的笑。
武都頭腦簡單,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他應了一聲,「好。」
等他進了商會,沈漾這才招呼小廝去小院叫紅衣過來。
近來紅衣姐在給武都頭刻簪子,這是留給武都頭的驚喜。
可不能讓他撞見了。
紅衣來的時候,身上的玉屑還沒拍乾淨,沈漾蹲在門口等她。
提了一嘴,紅衣點點頭。
沈漾說的金碧輝煌,那是真金碧輝煌。
尖尖的塔頂上頂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這還是紅衣第一次見到裝好的商會。
金粉鋪牆,珍珠當飾,牆壁上掛着一行大字。
銀鉤鐵畫,張揚大氣。
——掙大錢!
很簡單的夢想,很直白的描述。
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金錢味道,紅衣拿手擋了擋眼睛。
武都屁股只坐了半拉凳子,待在商會,他總想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家配不配。
看見紅衣進來,武都從椅子上彈起來。
「紅衣。」
因為準備玉簪的事,紅衣難得見到武都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