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公平
每次打完牌后,海媚和小飛就喜歡跑到頂層的甲板上去聊聊天吹吹風,像他們來海上前一樣,不一樣的是現在是在海中央,有種“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茫然感。
“要是在原來上學的時候,大家肯定特看不起這種人,結果呢,現在還就是這樣的人混的起來。”漢洋冷笑了一下,被杜哥說了以後,他更是對小余的事耿耿於懷,又問到:“我有錯嗎?我該幫他嗎?”
漢洋每次受了挫在海媚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樣。
“你記得我原來做貿易的時候,有個大老闆叫蔣總嘛,很火的那個牌子BO的獨家代理。”海媚沒有理會漢洋的問題,而是開始了另一個話題。
“記得啊,那個中年油膩男嘛。”漢洋從自己的境遇里也抽離了出來。
“那年拉斯維加斯有個很大的展會,屬於行業一流的吧,我當時在洛杉磯出差,有個朋友問我會不會開車過去,說他和這個蔣總在找車一同去。我當時一聽可樂壞了呀,你想想我們班小米那時候可還在他手下只當個實習生呢,我跟他之間的距離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呀!”海媚現在說起來還是有激動的表情,“我本來不打算去的,聽到這個立馬租了輛車。”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興奮過頭吧,晚上就跟小米發了個信息,跟他說他們老闆明天做我車去拉斯維加斯。本來只是想炫耀炫耀,你知道後來怎麼著?”
漢洋聚精會神地聽着,問到:“能怎麼著?”
“對啊,能怎麼著呢?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結果第二天,她做了個飛的就跑來了,比我們還早到。晚餐時看到她突然出現把我嚇壞了。之後她就像個跟屁蟲一樣一直跟在蔣總後面,幫他拿包、開門、點餐、送票、按摩。你覺得噁心不?我當時覺得太噁心了。”海媚一臉不屑,可眼神里又有一絲落寞。
“我開車接送,出時間出力,結果是為她人做了嫁衣。我要沒上船的話,現在還只是個助理,她呢,已經管了蔣總公司的一個部門了。你說這公平嗎?”海媚看着漢洋,漢洋這才知道她迂迴的安慰。
“一定要這樣才行嗎?”知道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面臨的問題后,漢洋更加懷疑眼前的世界了。
“可是我後來想想,我就那麼光明嗎?要不是想巴結蔣總,我會租那車嗎?不會。我們就是想上去又不想使勁,期盼着有站在上頭的人主動地拉我們一把。現實嗎?”海媚繼續說著。
“一定要上去嗎?不就是錢嘛。”
“不光是錢,如果當時是我搞定了蔣總,我立馬就會升職成項目經理,現在也就不會在這游輪上了。是自由,其實捨棄掉尊嚴是為了更自由,可笑不?”海媚講着講着有一種破碎的美感在她臉上浮現,這種笑像是無奈的殺手不得已才走上這絕望之路,但是無論他多無奈,此後都不能回頭了。
“你想明白了,怎麼還沒走起來呢?”漢洋和海媚之間就是愛彼此調侃。
“你以為機會天天有啊,錯過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所以啊,小余,無可厚非,個人選擇。就像你選擇不低頭一樣,他選擇低頭,不代表你就比他高尚。”海媚言語雖然犀利,但是她一直笑着講這些話,便不會很刺耳。
他們說著說著小飛突然跑了上來。
“海媚,在幹什麼呢?”他還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漢洋。
海媚回過頭,長發跟着海上的微風一起飄動,十分迷人。“我倆聊天呢。”海媚拉着拉杆笑着回應小飛。
“噢,洋哥也在啊,剛沒看到你。”小飛尷尬地笑了笑。
“找我有事兒啊?”海媚盯着小飛問道,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噢,剛杜哥在網上看到有下周有英仙座的流星雨,他說我們船可能可以看到,我就想問問你想看不?”小飛靦腆地問着,漢洋這才發現不對勁,海媚上次的猜想並非自作多情。他拍了拍小飛的背,主動離開了,離去時他偷偷朝海媚眨了眨眼,海媚緊瞪着漢洋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絲威脅,漢洋還是笑嘻嘻地跑開了。
“可以啊,就我們倆嗎?”海媚問道。
“嗯,杜哥說他不感興趣。洋哥…”小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好。”海媚沒等他說完就爽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