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難題

餐廳里的這批新人們私下稱Room200為兩百五，因為裏面的人得花正常票價的5倍才有資格進去。漢洋和小飛的工作逐漸順利了，他們也有機會去到了Room200里服務過一次，當然小余去的是最多的，不過據說他平日裏經常給老王進貢，所以並非外表看起來那麼光鮮。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改變了高級餐廳的局面。

一天，關於有個重磅嘉賓到訪的消息早早就在服務生的圈子裏傳開了，來人是沙特國的一位年輕王子。能源國家的富豪坐擁金山是眾所周知的，所以今天的服務生名額格外搶手。小余還是第一個被指派了，每次有相對重量級的人物到場，他定不會缺席，剩下的人倒是挺隨機的，老王也不想做得太過分。

“漢洋，拿只筆給我。”王廚在選人時對着漢洋叫喚，漢洋卻在對着甲板外的海浪發獃。他總是這樣漫不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讓老王特別不滿。

其他新人服務生趕緊雙手給老王遞去了筆，老王立馬大聲宣佈這位積極的新人可以一同去今晚的Room200，他高興地歡呼大叫時，漢洋才回過神來，看着老王氣鼓鼓的雙眼。

今晚的高級餐廳只有王子一個嘉賓。餐廳設在船頭操控室的正上方，要走三道隱形門才能進去，一般人很難發現。進了第一層門後會看到兩側擺滿的鮮花，貴賓不常有，但鮮花卻是每次靠岸后都會換新的。進第二層門後會聞到一股專屬於豪華酒店的特殊香味。

打開第三道門后才真正進入神秘的寶藏之地。裏面並非像海媚想像的金碧輝煌，裝修以黑色係為主，金色點綴，燈光灰暗，大面積270度的落地玻璃可以讓客人看到最美的海上日落和晚霞，配着古典或爵士音樂，好不愜意。王子入座后，小余立馬獻上了歡迎的香檳。

他英文底子不好，但這幾個月裏，小余出了上班、討好王廚外，就是在練英語。現在的他雖然口音難改，但是已經能熟練地與外國人完成點菜和基本的生活需求溝通。

碰巧這位沙特王子是個中國通，他用簡單的中文和小余對話，特別平易近人。飯後他招呼小余過來，提出了一個需求，說他剛認識的朋友介紹他中國的蘇煙特別好抽，想問船上有沒有辦法找到。

小余愣了一下，隨即承諾包在他身上。他慌忙火急地跑出了Room200，在寢室找到了正在閑談的小飛和漢洋。小余有什麼好事總喜歡第一個找小飛共享，可能是因為知道小飛跟他一樣，家裏很缺錢，也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以為小飛讓給他名額的誤會。

“船上有賣煙的吧？”聽完小余分享餐廳的故事後，小飛問道。

“有是有，但怎麼可能有蘇煙呢？都是些萬寶路、中華這種主流煙。”小余還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他看着小飛。

“那你還答應他。”漢洋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我答應他還不是因為我知道哪有，就是不知道怎麼拿。”小余的眼神奇怪地閃躲着。

“哪裏有？”小飛天真地問着。

“我是南京人，蘇煙我很熟。這次為了去二百五，送給王廚的那兩包就是，我最後兩包。”小余說完后一直看着小飛期待他的反應。

“那要不去跟老王商量商量？”小飛繼續問着，他是個直腦筋，只會單線思維。

“那怎麼可能？老王那麼好面子，我把送他的東西再要回來，以後我就不用去二百五了。”

“那你想怎麼樣？”漢洋知道，小余既然來找他們，一定不是為了商議解決辦法的。

小余看了看周圍，把漢洋和小飛抱緊嘀咕着：“飛哥，我告訴你老王把煙放哪，你去拿。這次你幫我，小費你八我二。”小飛聽到后緊忙後退一步，皺了皺臉為難地說到：“偷東西是犯法的。”

小飛是個老實孩子，他雖然需要錢，但是他特不願意做違規的事兒。小余會這麼問他，就是對他還不夠了解。小余低聲說到：“這沒多少錢，還沒到立案金額呢！何況王廚也不會告你的，萬一被發現了，你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討根煙抽不過分的。”

小飛趕忙搖頭推手示意他做不來，想想萬一被發現的窘境就可以讓他再也抬不起頭，大家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事歸因於父母家庭，越想他就越不願意。小余見狀便把矛頭轉向了漢洋：“洋哥，幫我一次。”

“我不需要小費。”漢洋言辭拒絕後，小余轉身就走了，不知道他還會找誰幫忙。

小余離開后，漢洋轉身對小飛說：“少於他來往。”可小飛心裏想的卻是第一次拿到小費后小余分給他的兩百塊，這麼看，他應該也不是個很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