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差錯

下午五點半漢洋正值班，他想着吳臣晚上不吃了，打包好二十四份盒飯後便跟王廚報告去送餐。王廚冷冰冰地看着他，沒有理會繼續跟其他人講話。

漢洋想着自己還得回去洗碗，一路小跑去劇組，經過娛樂部的時候他看到杜哥坐着在跟一身商務裝的客人喝酒交談，兩人似乎聊得非常愉快，杜哥坐在那全然沒有一種服務員的樣子，他更像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漢洋好奇這杜哥怎麼會跟他們交好，但他來不及多看，便快步離開把晚餐送到了劇組。製片接過了兩包手提袋，吳臣正在旁邊跟導演對戲。

“吳臣的那一份呢？”製片打開袋子后問道。

“他不是中午說不吃了嗎？”漢洋驚訝地小聲問道。吳臣突然回過頭來不耐煩地看着他，一副無話可說的錯愕表情。這表情跟中午和氣熱情的樣子判若兩人，現在才像是電影裏的狠角色。導演也瞪向漢洋，彷彿他耽誤了全組的進度一樣。

“還能去準備一份嗎？”製片開始打圓場。

“可以是可以，只是現在其他客人都開始吃了，我只能去自助餐那給他夾一些剩下的菜。”漢洋老老實實交代到，他心裏還在琢磨吳臣中午明明說過不用晚餐的話。

吳臣突然起身：“導演我累了，先拍別人的吧，明天再補我的。咱也說好每天不超8小時的，這也快到點了。”導演和製片連忙趕上前去相勸，吳臣還是決絕地走了。導演異常生氣地看着漢洋：“你知道我們今天少拍幾個小時要多花多少錢補嗎？準備個飯都準備不好！你是誰安排的！”

漢洋感到十分委屈：“我是自願來幫忙的。沒有人安排。”

導演把手上的分鏡表重重摔倒桌上：“沒事兒找事兒！你明天不用來了。”隨後他對着製片說：“跟船方聯繫安排其他人來送飯。”

漢洋失落地走在回去的路上，這跟他想得太不一樣了。他以為他可以開開心心地把飯菜送到，製片會感謝他，吳臣會跟他打招呼，他可以自然地提出幫小妹要簽名的需求，這對吳臣來說都不算什麼，何況他們中午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人真是太善變了。

漢洋越想越煩心，回去后碰到王廚責備他送個飯怎麼去了這麼久。漢洋只是說了一句他之後不去了，然後徑直走去洗碗。小飛還滿臉期待地等着他的好消息，但漢洋不想多說，只是悶頭刷盤子。他突然覺得就這麼刷盤子洗碗也挺好的，只要不面對人，生活就不會那麼莫名其妙。

漢洋總是能感到一股來自外界的強大敵意，他自詡禮貌待人，卻沒能收穫什麼正向回饋，除了海媚和小飛，沒有人真正喜歡他。不像那些明星，他們之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反覆無常就是因為被很多人喜愛，想到這時他感到異常孤獨。

晚班結束后王廚公佈了明晚Room200有貴賓到訪，據說是游輪中方的投資人們聚會，他安排了小飛和另外三個漂亮女生過去服務。小飛除了做事勤快，平日並沒有像小余那樣討好王廚，所以漢洋斷定王廚這麼安排就是為了噁心他，順便彰顯自己的權力，只有乖乖聽話的人才能得到好果子。而小余，也得為了爭取到名額付出更大的努力。

但挫敗的漢洋並沒有心思對王廚的安排做出任何反饋，他無所謂高級餐廳的名額，其實他也無所謂吳臣的簽名，他只是想得到一個認可，得到一個做事不碰壁的體驗。下班后小飛和漢洋準備一起回房，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今天的海不像昨天那樣風大，晚上可以看到明亮的月亮和幾顆星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