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憤怒
雖然已是春日，春風卻不是那麼溫暖，一陣陣的冰冷，讓人好像還在重溫着冬天的殘酷。
高台上，一個全副武裝的將水果，目光如炬，神情肅穆地看着台下結成戰陣的士兵。
“兄弟們，我們是大明的水果兵，我們是要保護大明的每一寸國土，每一個百姓，而今倭寇橫行，毀我家園，殺我兄弟姐妹，我們應該怎麼辦？”
“血債血償，殺光倭寇！血債血償，殺光倭寇！”
“血債血償，殺光倭寇！血債血償，殺光倭寇！”
喊聲震天動地，，每一個人心中都燃燒着熊熊烈火。
“我把你們每一個人都當做自己的兄弟，正是因為這樣，當金山之戰開始的時候，我違背了總督的命令，沒有讓你們出戰，因為我知道，我們就幾百人，即便再勇猛，也是死路一條，我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兄弟送死！我們敗了，我們的兄弟蒙羞了，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恥辱！而今，我們已經包圍了倭寇，我們還要等什麼，我們要用倭寇的血，來洗滌我們的恥辱，我們要用倭寇的頭顱，祭奠我們死去的兄弟！你們準備好了嗎？”
“報仇！報仇！報仇！”
水果兵們齊心的喊聲，響徹雲霄，那高台上的將水果高舉令旗，大喊：出發！整個隊伍如同一座移動的堡壘一般，向前移動。
這正是陸明的俞家水果！
附近的山上，一個身影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看起來倒是一個不錯的將水果，不知道是不是表裏如一，且看這次勝負如何，再做打算。“天山派蘇漓悅，願為國效力，共同抗倭！”
蘇漓悅不卑不亢，鏗鏘有力地說著。
陸明面露喜色，大笑幾聲，“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又有江湖熱血兒女來我水果中效力，俞某代江山百姓謝謝你們！”
說完，對着蘇漓悅抱拳行禮致謝，蘇漓悅頓感蹊蹺，連忙問道：“俞將水果，不知還有誰？”
“還一個就是有着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之稱的崑崙霜寒劍孟同和。”
“原來是他！”蘇漓悅心裏嘀咕，“看起來，他是想在水果中趁着和倭寇交戰之機完成任務。”
“蘇女俠可識得此人？”
“都是江湖中人，有過一面之緣！”
“如此甚好，你們不是從水果之人，難受水果法約束，等會開戰，就自由殺敵吧！你到時候就和孟少俠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俞家水果讓蘇漓悅和孟同和都頗為震驚。
“蘇仙子，看來這次我們要一起合力殺敵了，沒想到我們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
蘇漓悅聽到陸明說孟同和已經來到水果中之時心裏頗為吃驚，不過現在便釋然了，要殺陸明，只有在他上陣殺敵的時候，甚至受傷之際，身旁的人突然暗算，才有機會。
“是合力殺敵！”蘇漓悅一字一頓的說，“你要記住，我們在戰場上，只能殺敵，殺倭寇！如果你要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那麼你就是敵人！”
孟同和眼中閃出一絲不解，“蘇仙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獨佔功勞不成？”
“即便他真的是暗中勾結倭寇，你若是在戰場上殺死了抗倭的陸明，我想不只我會殺你，全天下的英雄，都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蘇仙子，我只想告訴你，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任何事情，都不要只看表面。”
正在此時，
忽然擂鼓聲響，原來戰鬥已經開始，陸明身先士卒，沖在了最前面，俞家水果緊跟着殺進了倭寇的陣中。
蘇漓悅眼中多了幾分堅毅，拔出劍，跟着隊伍沖向倭寇；孟同和隨後跟上，絲毫沒有一絲猶豫。兩人在戰場中如同幽靈一般左衝右突，劍光所到之處。
倭寇更是應聲而倒。那孟同和更是厲害，內力比蘇漓悅深厚，霜寒劍更是鋒利無比，劍鋒所指之處，不知多少倭寇死在他的劍下。
倭寇中不乏武功卓絕的浪人武士，然而短時間內卻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兩人在倭寇水果中來去自如。
倭寇雖然一下子被沖亂陣腳，然而在倭寇首領的約束之下，沒多久就穩住了陣型，開始對俞家水果進行了反擊。倭寇首領眼看陸明沖在最前面，陰邪一笑，迅速指揮隊伍中的浪人武士包圍了他。
陸明使得是荊楚長劍，劍法十分凌厲，雖然浪人武士都非弱者，陸明應付起來卻不怎麼吃力，斬殺浪人數十人，傷近百人。
可是時間越久，陸明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倭寇分開，包圍在了中心。他雖然劍法無雙，氣力卻終歸有限，若是如此下去，待真氣不繼之時，只能束手就擒。
陸明愈戰愈勇，可急切之間卻依然很難從浪人的包圍之中逃出；那倭寇首領在不遠處的馬上靜靜觀望着，看着包圍圈中的陸明，不禁皺了皺眉。
忽然他的手上多出了幾枚忍者鏢，用力一擲，那幾枚鏢竟然分成前中後分別飛向了包圍圈中的陸明。陸明聽到破空之聲，情知有人用暗器，只得聽聲辯位。
連續擋掉了兩枚忍者鏢，正在他要用劍格第三枚鏢的時候，周圍的浪人武士驟然襲來，陸明分身乏術，那忍者鏢正中陸明的左肩胛骨之上。
陸明吃痛，猛然發力，長劍擋開了周圍的浪人，用力逼出忍者鏢，眼看傷口流出黑血，連忙封住周圍穴道，避免鏢毒的繼續擴散。
那倭寇首領陰森一笑，從馬上高高躍起，抽中武士刀直接劈向了陸明。陸明情知那是一個高手，右手長劍連忙揮起，凝聚內力用力一擋。
竟然被倭寇首領生生震開了幾丈之外。陸明左臂幾處穴道被封，肢體麻木，面對倭寇首領的驟然全力一擊，情急之下一擋，竟然無法運足內力，才被那倭寇首領擊飛。
剛一落地，周圍的倭寇士兵以及浪人武士又圍了上來。陸明啐了一大口鮮血，暗自調息，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長劍更是沒有停住，在周圍劃出一道道血光。
那倭寇首領心中暗道：此人是真英雄，想必能與師傅一較高低，今天一定要剷除此人，否則後患無窮！
一念至此，他便再次飛身，揮刀劈向了陸明。
陸明周圍敵人已經讓他疲於應付，此時，即便已經聽到背後有人襲來，卻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正在那倭寇首領以為此刀必能劈中陸明的時候。
卻聽得有凌厲的破空之聲朝自己而來，如若自己這一刀依然劈下，那麼他就會生生挨這一擊。
倭寇首領急忙收刀去擋，只聽得一陣金屬交鳴之聲——那暗器竟是一把長劍。他望向不遠處，看到一女子正在秀眉緊皺，向陸明飛來。
原來蘇漓悅看到陸明被浪人圍攻，又被那倭寇首領偷襲，情急之下，用一招凌雲飛月將自己的長劍擊出，直取那倭寇首領。待蘇漓悅來到陸明身邊，陸明才看清楚清狀況，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
“好一招凌雲飛月！好一個圍魏救趙，好一個驚艷的瑤池仙子！”
蘇漓悅眼看了一眼陸明的傷口，想都沒想就拿出那瓷瓶中的藥丸，不由分說的塞到陸明的口中。陸明一愣，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吞下。
“全部給我拿下！”
本以為勢在必得，卻被一個女子破壞了，那倭寇首領心裏着實惱怒。
此時蘇漓悅的長劍已脫手，她無兵器可用，在重重圍困之下，左支右絀；雖然陸明的毒性解除了部分，可是頻繁運用真氣，根本沒時間恢復傷勢，對浪人的攻勢也是疲於應付。
“蘇仙子，我來助你！”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從包圍圈之外傳來，蘇漓悅心中一喜，從忽上忽下的身影看到，才發現那個生力水果竟然是不久前在西山島秘會上的月空和尚。
他手持一條達摩棍，雖然不如刀劍鋒利，然而少林的內家功力配合著達摩棍，每一棍竟然都能橫掃數人，比刀劍更適合這樣的場面。
那月空和尚好不容易沖了進來，卻發現，這個時候，只是包圍圈中多了一個人。蘇漓悅此時，已經從一個倭寇手中奪得一把武士刀。
雖用起來十分不順手，卻總是比空手強上幾分。三人背靠背，互成掎角之勢，抵擋着倭寇和浪人的攻擊，然而經過那麼久的苦戰。
月空和蘇漓悅氣力已然跟不上了，倒是陸明此時氣色更盛，讓蘇漓悅心中讚嘆不已。
“蘇女俠，可否看到孟同和孟少俠？”陸明忽然想到開始他是讓孟同和和蘇漓悅一起作戰，此時蘇漓悅單獨來救自己，那麼孟同和在哪裏？
“不一會兒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將水果，我剛剛看到孟少俠往反方向而去，怕是見勢不妙，臨陣脫逃吧！”
月空和尚的一句話讓陸明和蘇漓悅均是一愣，隨後陸明連連說道，“不會的，孟少俠為人我有過了解，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正在此時，包圍圈外忽然殺聲震天，正是那孟同和帶着俞家水果終於衝破了倭寇的包圍。倭寇首領見狀，知道大勢已去，急忙安排一批死士斷後，帶着部分人倉惶逃走。
“俞將水果！屬下來晚了！”
陸明的副將連忙跪下請罪，陸明扶起副將，“今天殺敵痛快嗎？”
那副將楞了一下，連忙回到：“暢快淋漓！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那你便是有功無罪！”
“這次多虧孟少俠，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將水果在什麼位置，而且孟少俠在倭寇包圍中左衝右突，讓倭寇嚴密的防守在內部混亂起來，我們才趁亂殺了進來。”
陸明微微一笑，看着孟同和，“我就說孟少俠不是臨陣脫逃之人，以前還不知道，孟少俠在這亂水果之中還能如此冷靜，心思縝密，判斷準確，不從水果實在可惜了！”
孟同和微微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俞將水果還是趕緊回水果營療傷吧！我這點小聰明不敢在將水果面前賣弄。”
“王副將，那你帶人在此打掃戰場，我就先回了！這次能大破倭寇，幾位少俠功不可沒，晚上設宴慶功，幾位少俠請務必到場！”
蘇漓悅和孟同和一起往回走，孟同和小聲嘆息道：“蘇仙子竟然為了那奸賊如此拚命，果然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難不成剛剛救我們幾人脫困的不是孟大俠？”
剛剛一戰，讓蘇漓悅恍如隔世，戰場上，她眼裏只有對倭寇的憤怒；而看到陸明奮力殺敵繼而被倭寇包圍，她只能捨命相救，此時，她已經沒有一絲殺俞之心了。
“我，我並不是為了救陸明！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當然，還有月空大師，你們這些武林同道慘遭倭寇毒手才出手相救，否則，你們就真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蘇漓悅忽然大笑，“這就是所謂的婦人之仁嗎？若是因我一人而捨棄除去國賊的機會，你這可就是因兒女之私而廢國家大事，這豈是大丈夫所為？我會看不起你的。”
孟同和一下子語塞，臉上陰晴不定，尷尬的眼神中透露着絲絲憤怒。
“真沒想到蘇仙子竟然如此能言善辯，我倒是小瞧你了！不過我還是要小心提醒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因為，那日西山島秘會上，出了一個姦細，已經把秘會之事密報給了陸明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今日之陸明，未必真的是往日之陸明！”
“姦細？是誰？”
蘇漓悅聽到孟同和的話，心中原來的信念再次動搖起來，只不過，在還沒有親眼所見之下，她還抱着極大的懷疑態度。
“那個人我不能說，這是我們幾個約定好的。當初你走後，我們幾個人發現了姦細再偷偷給陸明傳遞消息，後來我們將那人關了起來，就是這樣。”
孟同和說話的語氣讓蘇漓悅很難發現他是在說謊，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必要說謊。
“我自有主張，孟大俠不必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