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岷王祠與守墓人

第12章 岷王祠與守墓人

二人異口同聲道。

負責人詫異的看着他倆,陳弦在一旁喝着水,似乎早有所料。

“既然這樣,就你倆跟着小先生去吧。”負責人看陳弦沒有拒絕,也同意了。

“去準備準備,你們倆應該不止是想打聽消息吧,想和我一起下墓的話,保命的東西多帶點。”陳弦嘴角噙着一絲笑意。

兩人見目標達成,立馬溜出門,回去準備去了。

負責人見兩人離開后,也笑了笑。

“這樣坑這兩小子,不會不太厚道吧。”

“沒事,妙濟真人現在如日中天,在各大祖庭在海都舉辦的符水道宗論道大會,妙濟真人可是論遍全場無敵手,這幾日心有所感又去閉關了。至於亓朝生,白雲觀最受寵的弟子,把他派到我身邊,那些老前輩心裏這算盤,打的可是噼里啪啦響,來我這蹭蹭機緣蹭蹭運勢,要真出事,不說其他人,他的師父肯定是會從天都殺過來的,前幾年這事還少嗎?”

陳弦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這次找靠山這麼容易,兩位師尊進了天維之門,要是有老不要臉的對他出手,真出事了哭都來不及,這倆傢伙可是最好的護身符。

“唉。”負責人好似明白了什麼,嘆了口氣,“那任教的事。”

“挂名可以,我還得上學,記得工資打我卡上。”陳弦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走了。”

負責人看見陳弦準備離開,連忙說道,“別啊,好歹上幾節課,露個臉什麼的啊,什麼時候可以說一聲啊。”

“再說吧,看我心情,但是工資可不能少啊。”陳弦將門帶上,離開了。

負責人看着關上的門,拍了拍大腿,心裏不斷咆哮,這職位沒法坐了,得想辦法辭職。

。。。。。。

江城,內城東。

這是江城極為繁華的街區之一,四周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人群,像潮水,四處涌動。

即使前些日子的動亂對這座城市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但很快被市政府一一平息,圍城的山脈也逐步開闢出新的道路,江城重新開始對外連通。

同樣,地脈的變化也為江城帶了了不少的好處,崎嶇的山間、繁茂的樹木,早在城市化進程里消失的自然風光重新出現在江城這座現代化城市的周邊,豐富的自然資源為江城帶來了新的生機。

夜晚的內城東,下班的人們在街道上流動着,各式各樣的店鋪在人群中不斷給吆喝着,車流緩緩在交通信號燈的指示下朝四面八方駛去。

繁華的街道,霓虹刺眼,燈光恍惚,亦幻亦真。

唯有一條街道,車流人群似乎遺忘了它,街道里並沒有五彩絢麗的霓虹燈,只有幾盞老舊古樸的路燈微弱的散發著橙色的光芒,這一條街道和四周高聳而富有現代藝術的樓房形成鮮明的對比,低矮的平房,留着幾個古舊屋檐的木製房屋在磚石的加固下依舊屹立不倒。

昏暗的燈光使行人和車流極少從這裏經過,只有零星幾個剛下補習班的學生似乎為了着急回家才從這裏匆匆走過。

街道古舊的房屋中,一座祠廟顯得格外醒目,祠廟整體微微下沉,比街道的平面約低半米,石質階梯連接着祠廟前的幾方平地。

昏黃的燈光和淺淺的月色灑落,照在鑲着獸首銜環的硬木門上,門兩側之下放着兩個抱鼓石,石頭旁的兩隻石獅子破舊不堪,似乎在祠廟前經過無數的歲月。

夜晚涼風吹過,

幾方平地上高大的榕樹搖曳,顯得格外安靜。

一名十六、七的少年站在門前的空地上,微微抬頭,看着門上那副顯然是近幾年剛換的牌匾。

“岷王祠。”少年正是陳弦,他看着牌匾一字一頓的輕聲念到。

祠廟門邊掛着一個格格不入的合金牌子,上面寫着‘開放時間:周六至周末,早晨八點到下午六點,其餘時間謝絕參觀。’

陳弦緩步走到木門前,拿起獸首嘴裏叼着的門環,輕輕扣了幾下。

銅器敲擊在木門上,幾聲脆音響起,在幽靜的街巷裏顯得格外清澈,和外界嘈雜的人聲車聲涇渭分明,卻又毫不起眼

陳弦將手收回,站在祠廟門前等候。

祠廟裏傳來幾聲響動,隨後一陣木製拐杖杵地的聲音慢慢的由遠及近,朝門後走來。

陳弦聞聲整了整衣襟,靜靜的等候着。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一條縫,一個穿着隨意的老人出現在門縫裏。

藉著燈光,陳弦看清老人的相貌,慈眉善目,神情很溫和,並沒有因為陳弦如此晚前來打攪而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年輕人,這已經八點多了,要參觀岷王祠的話明日再來吧。”老人眉目間透露着慈祥。

陳弦有些恍惚,多少年沒有見過如此平凡樸素的老人家了,大師尊和二師尊雖然年紀大的不可思議,但常年以中年面貌示人,陳弦從來看不見歲月在兩位師尊身上留下的絲毫痕迹,至於家中兩位老人,如今還身居高位,身上帶着的威勢令人敬畏。

修行這麼多年,也在各地名山大川里見到不少歲數極大的道人,但大都是鶴髮童顏、精神矍鑠。

“老人家,我不是來參觀的。”陳弦想到此行來的目的,面對眼前的老人,心裏不禁有些愧疚。

“迷路,還是和家裏人吵架了,這麼晚跑出來。”老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道,“父母是世界上對你們最好的人,有的時候對孩子嚴苛點是正常的,天下哪有父母不愛孩子的呢。”

老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陳弦立在門外慢慢的聽老人說著。

“孩子快進來吧,你看我說這麼多還忘了,來來來,吃飯沒有?”老人有些遲鈍的移開身子,讓開了一條小道,讓陳弦先進來。

陳弦進門接過老人的拐杖,攙扶着老人走進祠廟裏。

祠廟不是很大,兩千五平方米左右,祠為紅牆青瓦,坐北朝南,辟三門,陳弦剛剛進來的便是祠廟的正門。

前庭有一座碑亭,亭中樹立有刻於唐代“恩賜岷王德政碑”,是祠內最古老的碑刻,是天下四大碑之一。

前庭左側是明萬曆年間的“修繕岷王祠碑記”,右牆上則嵌有紀念岷王功勛的“乞土勝地”碑。

前庭的亭后牆上有“紹越開疆”四個大字。前庭之後為後庭,兩側是廂房。

老人帶着陳弦走過前庭,朝後庭兩側的廂房走去,一路上和陳弦聊着家常。

兩人走到院子裏的竹椅處,老人接過陳弦遞來的拐杖倚在一邊,扶着竹椅的扶手慢慢坐下。

“人老了,走這幾步就得歇歇。”老人略帶歉意的說道,“房間裏有些麵包,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拿來先墊墊肚子。”

“老人家,我吃過飯了。”陳弦連連擺擺手。

“這樣啊。”老人坐在竹椅上,有些氣喘,看見陳弦還站着,又想起身去裏屋屋檐下搬凳子。

陳弦忙讓老人坐下,走到屋檐下將凳子搬過來,看着老人佝僂的背,原本想說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孩子啊,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這一路走過來,看的出來你是個心腸不壞的人。”老人看出陳弦的局促,安慰道,“你來我老人家這想必有特別的事情,沒事,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的上忙。”

在修行境界一路千里后,陳弦的心性早已超過本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是自從上了高中之後,遇到江雨落到遇到眼前的老人,陳弦開始覺得自己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我。”陳弦有些難以開口,但終究還是在老人的目光下說了出來。

“我是來找岷王墓鑰匙的,您是岷王的後人,墓門開啟需要您的幫助。”

陳弦說完看向老人,老人眼裏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慈祥的看着站起身微微低着頭的陳弦。

“孩子,你是修行中人。”

“是的。”

“修行不易,特別是現在修行者。”老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還行。”陳弦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罷了,孩子,你是這幾天我見過態度最好的修行中人了。”老人把一旁的扇子拿起來搖着,“時間告訴我吧,我會去的。”

“五天之後,在九日山頂。”陳弦見老人心裏有了決斷,不在吞吞吐吐,將時間地點告知老人。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陳弦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後面的廂房,想了想說道。

“王爺爺放心,我可以保證您的安全。”

老人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把陳弦說的話放在心上,畢竟如此年輕的少年怎麼可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修行者里保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人的安全呢。

院子裏變得寂靜,只有陳弦輕微的呼吸聲和老人緩慢的呼吸聲交替響起。

半餉,陳弦見老人並沒有要說其它的打算,-躬身和老人告別,轉身離去。

幾息后,伴着木門咯吱聲,陳弦離開了岷王祠。

祠內,老人依舊躺在竹椅上緩緩的搖着扇子。

身後的廂門打開,一名白髮紅顏的老者走了出來。

“你真要去?”老者的精神勢頭很好,站在院中,院裏的溫度都被這位老者的氣血蒸騰的略微升高。

“覬覦的人太多了,既然守不住,為什麼不開呢,先祖留下的遺物本就為了澤被後人,如今這中原大地又將重啟戰火,當今人族羸弱,我此番做法,先祖在天有靈,必然不會怪我。”老人語氣中透着淡然。

“唉。”老者有些不忍,老人先祖、岷王一脈出自琅琊王氏,雖是門閥中人,卻一心為民為天下,這一脈直到現在都依舊有後輩在虛境中廝殺,如今卻連先祖的墓都沒守住。

“你帶着那幾個小傢伙這次也去吧,我是普通人,入墓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你們不一樣。”

“這。。。”老者有些詫異。

“你們這一族為先祖守了數百年的墓,算是半個自家人了,你這次去替我們王氏多拿點機緣。”

老者神情有些複雜,老者一族是岷王生前指定的守墓人,這一守就是數百年,近幾年守墓人一族的年輕一代和岷王後人並不算和諧,畢竟時代在變化,年輕一代的思想不在和曾經一樣,但老人始終將守墓人一族的後代和自家後代一視同仁,有機緣好處都會拉上他們一起,如今因為守墓人的失職導致先王墓開,老人依舊沒有生氣,還讓他帶着後輩前去,老者內心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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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道和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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