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衣社事件(一十):我是張遼呀
他撥轉馬頭,步行了一段,立即上馬朝雍門奔去。
結果發現雍門上的守衛更多,心想城西可能已經全加強守衛了,於是只好奔南門而去。
一路上又遇上兩隊巡夜的,其中一隊有兩名騎士,叱問了幾聲見他不搭理,兩騎破口大罵,拍馬就追。
張世平着急不知道怎麼出城,心中正煩着呢,見這兩個不知死活的這時候還來騷擾自己,心中大怒,
乾脆也不跑了,回身迎上去,暗中喚起鎮魂環,兩大巴掌拍在兩騎的馬腦袋上,
這兩匹馬也沒想到人的肉掌竟至威力如斯,當場哀聲齊鳴,摔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不止。
張世平罵了句“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扔下兩名騎士被壓在馬下痛聲哀嚎,撥馬就逃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城南,發現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城南的津門、小苑門也是吏卒雲集,守備森然。
張世平心中一盪:今天這陣勢,看來是非打出去不可了,怕只怕事後被官兵畫影圖形,天下海捕。
原主張世平今夜過後可就成了漢末巨匪,名載史冊,再也做不得中山大商了。
權衡再四之後,他還是覺得不能這樣輕易糟蹋了原主的良民身份,便決意再去城東碰碰運氣。
城東就只有中東門可以走了,要到中東門,必須經過一條貫穿東西的大道。
可這條大道有個麻煩:它途經一條連接南北兩宮交通的復道,
所謂復道,實為三條路,中間道路是專供皇帝行走的御道,雖然這時候復道沒人使用,但附近仍必有禁軍嚴守。
平日裏,復道周邊是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任誰再大膽也不敢從皇帝御道穿行而過,但今夜,復道也是城內搜捕要犯的官兵最容易忽視的地方。
他把洛陽地圖在心中過了一遍,眼下只有走“燈下黑”的這條復道了。
於是撕下一角布袍,把眼睛以下捂得嚴嚴實實,策馬便奔。
果然離復道沒多遠,就看見前面四排禁軍,十步一人,各持斧鉞,於寒風中巋然不動。
初時聽見有馬蹄聲漸近,眾禁軍心裏還在納悶:這時候還有快馬送急報入宮?出什麼大事了?
眾人不覺有異,都站着紋絲未動。
等馬匹奔得近了,有幾名禁軍藉著火光才發現來人裝束不對,急忙大喝:“什麼人?來人下馬!”
趁着禁軍沒反應過來,張世平拍馬躍過第一排禁軍,順勢一彎腰,劈手從一名犯懵的禁軍手中奪過一柄長斧,將前面擋路的禁軍一陣拍散。
一眾禁軍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夜闖復道,一時間陣型大亂。張世平沒費多少功夫就沖了過去。
禁軍反應過來后,立即大聲呼喊。
張世平闖過復道,直奔中東門而去,才沒多久,就隱隱聽見後面傳來馬蹄聲,還夾雜着禁軍的喊聲:“蒙面賊朝中東門去了!”
他在心裏大罵一聲倒霉,這時忽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稍一轉念,撥轉馬頭向北而行。
向北就是永安宮,永安宮的正東就是上東門。
但他並不打算闖上東門,上東門附近無遮無掩,一旦闖門失敗,就無處可逃了。
他打算從永安宮和北宮之間的一條大道直穿向北,試試洛陽北面的最後一道城門——谷門。
他手中提着搶來的長斧,一面催馬急奔,一面盤算着:萬一事有不諧,我還能躲進谷門附近的太倉躲避官兵,
真要連太倉也躲不掉,把我逼急了,就只能闖進太倉附近的武庫搶一兩支長槍跟官兵火併了。
遠遠地,他在馬上聽到中東門方向人聲、馬聲越來越多,連上東門方向也開始有了馬嘶人吼。不由慶幸自己改了方向,不然現在可能已經同官兵戰成一團了。
經過永安宮和北宮間的夾道時,又遇到了一隊巡夜的禁軍,不過只有四人。一見面,禁軍就大聲喝令張世平下馬。
他的馬已經跑過去了,想想又折了回來。
四名禁軍驚呆了,嘴裏喊着:“幹什麼?你幹什麼?”,就被他一掌一個,擊在脖頸后打暈在地。
除非必要,他不願在京師重地害了朝廷官兵的性命,但也不能讓他們暴露自己現在的位置。
終於接近谷門了。
谷門是洛陽城規模最小的城門之一,平常罕有人跡,只有要去城北邙山的達官顯貴才會偶從此出城。
他遠遠望見谷門也燈火通明,但把守的士卒人數並不多,只有二十餘人,心中當即一松,看到了出城的希望。
此時天邊漸白,他忽然意識到已經是黎明時分,不能再在城裏耽擱下去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今晚要出洛陽城,使錢大概是萬萬不能了。
谷門是出城的最後一個希望了,或許只能強闖了……。
“騎馬者何人!?”一名健卒發現了他,遠遠喝道。
天尚未明,距離還遠,那名健卒還沒發現來人手裏提着一柄禁軍的長斧。
張世平也不答話,他一手按轡徐行,另一隻手裏的長斧握得更緊了。
他擅使長槍,刀斧並非所長,但是有“附魂”的加持,砍翻這二十個小卒,應該問題不大。
對方發現喊了數聲他也不答話,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四名健卒橫下長戈,迎了上來。
他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下,砍倒這些人大概需要一、兩分鐘。
稍麻煩點的是那兩扇城門,門栓看上去相當沉重,打開它應該得要一、兩分鐘左右。
時間應該夠了,五、六分鐘內,身後的禁軍就算是會飛也不可能趕到谷門支援。
終於,走在最前面的兩名健卒發現他手中的一件長兵器,都是臉上一愣,當即剎住了腳,緩緩端平了長戈。
張世平手腕微動,悄悄把斧背翻轉過來,將鈍面朝下,無聲地提起了長斧……
這時他已進入了燈燭的照明範圍,對方看清他還矇著面,一名健卒怒喝道:“臉上東西扯下來!!!不然……”
他的下半句被另一個喊聲打斷了:“張先生!?”
張世平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也懵了,不覺失聲道:“秦宜??!”
“是我,張先生。”一名武官裝束的人不慌不忙跑上前來,那人正是在河內辭別的秦宜?。
張世平把眼球往下一翻,瞧見自己的面罩明明戴得好好的。
心裏有點生氣:我都捂成這樣了,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嘴上卻道:“秦宜?,原來是你啊,好久沒見,對,是我是我,哈哈,我是張遼呀。”
秦宜?聽了這話,腳下一頓,愕然道:“張遼???……你不是叫張世平嗎?”
我去!!!我這一路上凈遇到掃把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