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預言中的播種者
柳澈並沒有被石化，說明他早先的推測是正確的，自己的眼睛確實能抵擋蛇髮女妖的石化凝視。
“就是你在一直喊不要和我對視？”蛇髮女妖好奇的看着柳澈，“竟然能抵抗住我的石化凝視，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不用回答，”蛇髮女妖輕蔑一笑，“因為你就要死了。知道我族的秘密，怎麼還能讓你活着呢？”
“讓你怎麼死好呢？”女妖做出煩惱的表情，“我還是喜歡吃肉醬餅，那就先把你壓成餅吧。”
說著女妖再次繞了一圈，巨大的頭顱正好對着柳澈的臉。柳澈稍一昂頭就能看到女妖滿頭的小蛇在對着他絲絲吐着蛇信子。
女妖咯咯笑着猛然繃緊了身體。
柳澈被死死擠在石化的女王身上。
“啊！”
女妖只覺一股劇痛傳來，她像蛇一樣，本能地更加迅速用力的絞殺柳澈，希望在受到更大的傷害之前，殺死這個傢伙。
柳澈感到自己的肋骨崩崩作響，肺里的空氣一下子被擠出來，震顫着聲帶，不由自主地發出嘯聲，好像是一隻破損的哨子。
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斷劍，在女妖的蠻力下，斷劍已經深深扎進了她的身體。
柳澈拼盡全力調整着角度，胳膊在女妖的蠻力下，順着傷口插進女妖體內，朝上，扎向她的心臟。
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嘣作響，疼得柳澈都失去了感覺，他努力控制着劍的角度，只希望靠女妖自己的蠻力將劍插到它的心臟。
一口血霧從柳澈口中噴出，他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聲音停止了，時間似乎也凝固了，一蛇，一蜘蛛，一人，糾纏在一起，就像一個雕像。
然後散了，巨大的蛇軀坍塌在地上，一個沒有了聲息的人跟着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石化的蜘蛛雕像開始慢慢肉化。似乎在很長時間后，女王終於清除了身體中全部的石化之力，恢復了肉身。
……
柳澈覺得自己漂浮在無邊的黑暗中，在無比遙遠的地方，有三個細細的聲音在喊他。
柳澈努力尋找着這三個聲音，因為他突然覺得這三個聲音對他很重要。
為什麼自己覺得重要？
這三個聲音是……妹妹！
柳澈長呼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眼前先是一片白茫茫，然後隨着焦距的調整，他看到了三個可愛的小腦袋。
“哥哥醒啦！”
“哥哥！”
三個柔軟的身軀搶進了柳澈的懷裏，把柳澈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要這樣，我的肋骨全斷啦……”
……
喝了碗味道古怪的肉粥，柳澈終於能夠起身了。
房間裏有妹妹們、薩滿少女、矮人斯壯、殘疾蜘蛛主母莎拉，和黑暗精靈女王。
正當柳澈和妹妹們享受天倫之樂時，房間外一陣爭吵聲傳來。
“我是你姨媽！還有誰比我對你好？”
“是！你是最忠誠的，可每天都是我這麼做不對，那麼做不對。你對你倒是拿出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啊？整天要麼帶頭反對我，要麼跟議事團對着干，每天都在內耗。因為你的反對，多少政事不了了之，多少政令無法執行！你這種忠誠我寧可不要！”女皇平復了一下心情，“你就是一個把所有事情搞砸的絆腳石，一個麻煩製造者！”
“所以你就把我變成這個怪樣子，把我趕走？”
“你的樣子，是母神降下的神罰；把你趕走是保護你！以你的愚蠢和衝動，
繼續待在這裏你只會被陰死！”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侄女。”莎拉主母指着柳澈，哆嗦着嘴唇向女王說道：“你不能選這個人類當首席男祭司！這會污染卓爾精靈高貴的血脈！”
“為什麼不能？你難道還不明白，他是播種者。”女王冷冷的說道。
“播種者？”
“母樹枯萎，孕育詛咒，古神復活，崔達哈娜殿下的預言已經一一應驗了。黑髮黑瞳的播種者不就正在眼前嗎？”
“我不信！我反對你提高卑劣男人的地位，反對你與外族通婚，反對你與地表叛徒講和！你這些政令只會踐踏我們高貴的血統。”
“高貴的血統？高貴到看到太陽就得低頭？高貴到只能窩在這個陰暗的地方？高貴到數量越來越少？高貴到幾年都沒有活下來的嬰兒？都沒人了還怎麼高貴？”
莎拉主母卡頓了半天，才更加大聲的喊道：“我不管，反正你沒有遵循高等精靈高貴的傳統。把我的家族還給我，在此，我宣告，莎拉-榮耀護衛者家族正式脫離最後榮耀王國！”
“可以，恭喜你，我的姨媽，你終於可以當你夢寐以求的女王了。”
……
在黑暗精靈女王的神術和奇異的地底藥物作用下，柳澈奇迹般的恢復了健康。
他作為首席男祭司，在男侍的服飾下，沐浴更衣香薰，然後進入了神廟，準備最後的祭祀儀式。
進了神廟大廳，看着其他被選上的男祭司與主母們一對對的，柳澈感覺有些奇怪，看來這場祭祀需要男女搭配。
大廳中染着不知名的熏香，有股奇怪的香甜氣息。
穿過人群，柳澈走到大廳的盡頭，是一尊高大的蜘蛛女神塑像，嫵媚而妖異。
柳澈看到穿着華麗祭祀服，只露出一張臉的女王，內心不由得一盪。
作為主祭的女王微微頷首，輕啟櫻唇：“跟我來。”
女王帶着柳澈進入了內室，這裏同樣有一尊蜘蛛神后的雕像。
“在儀式開始前，你有什麼要問的嗎？播種者。”女王轉頭看着柳澈問道。
“什麼是播種者？”
“第一代最後榮耀，也就是現在的你們口中的黑暗精靈，女王崔達哈娜殿下在進入蜘蛛神后的神國前，曾經做出一個預言：當母樹枯萎、嬰兒死亡、古神復活，黑暗精靈一族面臨最後的劫難時，會有一個播種者拯救我族。”
“崔達哈娜殿下留下的預言中，播種者黑髮黑瞳。”
看着女王一頭柔順的銀髮，赤紅的眼瞳，作為前世研究生物科學的理科生，他立馬理清幾件事：黑暗精靈經過幽暗地域長久的自然選擇，缺乏正常的黑色素合成基因；因為種內近親結合，基因多樣性降低，導致嬰兒出生率和夭折率下降，人口急劇減少；她們所謂的“母樹”，在幽暗地域，沒有光周期，能活下來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