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靈
拉德維手記，這便是羅希從康納手裏拿走的書的名字，拉德維是一名優秀的記者，在那個交通不方便的年代，跨越幾乎截斷亞美尼大陸東西的黑岩山脈，帶回了豐富的見聞，引起了相當大想轟動。
尤其是他翻過在當時幾乎被認為是天險的黑岩山脈，讓他一度成為所有攀登者的偶像，而他帶回的信息則顯得無足輕重，最終在他老年時形成了這樣的一本關於山脈之後的手記。
那個時期的度埃維人還過着原始的狩獵生活，嗜血，野蠻是拉德維對他們的評價，不僅如此，他還發現這片被隔絕，不被打擾的世界，雖不發達，但已經形成獨特的文化色彩。
這才是最吸引他的，讓他為此停留下腳步，花費數年之久留在那裏收集文化祭祀的資料，並進行整理。
書上將度埃維人的神分為兩種，一種是源自他們遠古信仰之中的大窮，行走於地的萬面者，度埃維人認為大窮是一切智慧靈的總和，祂孤獨的遊盪在大地上，直至祂走過了一條有着奇異色彩的長河后，第一次出現了不同的念頭，隨之不斷分裂。
這在他們的傳說中，是大窮感悟了思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跨過一條河就開始思考，但是這之後，大窮便裂開了。
祂從一分為二，然後再從一分為二，直至祂的智慧重新變為唯一。
作為神話有些相同的是創造了智慧生物，不同的是度埃維人沒有創造一切的造物主形象，他們的神話只圍繞着人來發展。
然後在這些分裂出來的生物中，有着千奇百怪的造型，其中的佼佼者繼承了大窮的智慧，世界卻再無大窮。
這其中就有着度埃維人現今最出名的六大神，智慧、力量、狩獵、無面、死亡、獸，這其中智慧之神卡達斯的地位隱隱高出不少。
還有一種則是人死後歸於神的左右，成為類似於從神奴僕的一類，雖然描述是很怪，但這種說法卻很受度埃維人認可。
翻看着神話的相關，羅希心裏有些回過味來，似乎真的從沒有出現過成功的例子，都不能說是靈降，甚至要稱之為神降，這讓他有些擔憂死後不會真的要去給卡達斯抄寫世之言吧......
那世之言在傳說中可是真正的字面意思，就是世間的語言這樣粗暴的翻譯，每一秒誕生的字數可能要達到幾十億，這怎麼寫的完。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卡達斯那一套是用來對付度埃維人的，和他這個異鄉人可沒什麼關係，再說了，祂那些用薩維文的記錄，那也要......
想到這裏，羅希突然愣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忘記這些常識，至少他畫的卡達斯之血符號是正確的，畢竟只是符號，要是把度埃維人的咒文用......
果不其然還是出事了，正常來說，原生神話的力量也要使用他們對應的文字和語言，而他卻用現今的通用語完成了儀式，還成功了，這不應該。
無論怎麼想都得不到結果的羅希只得暫時放棄，但他對於巫術的謹慎程度又加大了一節，越是不能理解，越是大有問題，連古籍上的只是都不能全信，那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
回神到面前的手記，羅希不理解為什麼像是神的父一般的大窮，分裂出來后自己消失不見了，或者本身被一條河單殺就太過於離譜，但是神話之中這種看似離奇的事，卻從不少見。
“有些奇怪......”翻閱着手記的羅希並未太多收穫，
本就是用來記錄見聞的手記註定不會和直白的巫術冊子一樣。
至於康納說的最具可能性的方法，他確實看到了，但想要實現還是有些困難......
度埃維人的祭祀儀式中，有一種名為祝祭，簡單來說就是祈求祝福的祭祀，但目標基本都不是人，而是器物。
因為度埃維人認為人是渺小的，無法承受來自神的祝福，哪怕只是一絲一毫，在記錄中他們無一都發瘋發癲了。
而器物本就與世界同生，且並無神智，不會被神的靈所侵蝕......
感覺度埃維人對他們的神都有所提防，還是拉德維的主觀影響了這篇手記的真實性，羅希不得而知，但這確實是一個思路，只要他能夠做出相似的儀式。
仔細翻看，確定了拉德維並未仔細記錄這一點，或許他都未曾真正見識過這種儀式，只是從隻言片語，或者壁畫上收集的也說不定。
真假也要在嘗試之後才能得知，羅希雖然沒有得到關於儀式的具體信息，但是作為替代的方法他也很快的想到了。
坐在公交最後一排的羅希，聯繫着市區外圍的一家傢具店，交付了定金，並要求今日送達，並表示錢不是問題。
這種財大氣粗的做法是真的簡單粗暴且高效，能省下很多時間和精力，只可惜他的錢撐不住多來幾回。
掛斷電話，多了一種忙裏偷閑的感覺，大概就是現在的羅希，找好方向，想好方法，接下來就是等待，突然就感覺閑下來了。
“感覺，還挺順利的......”說著，羅希推開了一家寵物店的門......
夜梟總部大廳，原本空曠的位置上如今多出了許多人影，忙碌着手頭的工作。
“為什麼大部分都撤回來了，主動放棄了嗎？這還挺少見的......”
“不是，上面有別的安排吧，組織了一些人去嘗試......那裏面估計正在談這個吧。”留着短髮的女人側過頭，看向了剛進去一批人員的會議室，“等通知吧，誰叫我們是打工人的命。”
“我感覺，這裏面真的有些超常的東西在裏面，你們應該知道那些人死前都沒什麼徵兆，比我老家那邊流傳的邪術還離奇。”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插嘴道。
“那種東西，不都是騙子的戲法嗎？”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確實見過給人施法折命，然後那人沒幾天就出車禍死了。”男人回憶了起來。
“這種程度，我小時候就聽過很多了，像什麼十字路口的惡魔，鏡中世界，直立山羊什麼的......”
“不是那種民間流傳的恐怖故事，你們難道沒遇到過靈媒，或者占星師什麼的？”壯漢有些不可置信。
“也不是沒有，我家旁邊就有一家占星的小屋，不過那只是幾個女學生開起來的，她們說我不喜歡吃魚，可我那時候天天吃海鮮，然後我就沒再去過了。”
壯漢不再多說，嘆了口氣，扭頭看向會議室方向，“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種規模的人員調動，之前幾乎沒有過，還是放下了大部分手頭工作的情況下......”
“看來上面也很重視這件事......搞不好有大人物也在那上面.......”短髮女人小聲說道，一瞬間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阿彌。”會議室的門打開了半扇，夏提拉站在門口招手。
阿彌話沒說完，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在摸魚的幾個同事也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連忙上前的阿彌，看着面前不比自己大多少，但是無論從實力還是外形都屬於拔尖的上司，壓力很大。
夜梟的人員很多都不是科班出身，都是從一批早已選定好名單的人選中直接挖出來，這類人有着良好的家教，他們的父輩會嚴格指導他們，教育他們，等到適齡就可以直接加入夜梟，成為新的幹員。
夜梟也有着自己的訓練營，專門用於接收那些從家裏跑出來，沒有達成指標的青少年，對他們的能力和思想進行再教育。
對於信奉着三個非常，非常事，非常人，非常手段的夜梟來說，個人能力在夜梟才是說話的底氣，阿彌自認在某些方面，她甚至能夠超越夏提拉，但是對上那張冷冰冰面無表情的臉時，她總是不自覺的犯怵，-就像是回到家，她爸爸馬上要追着打她的感覺一樣。
“什麼事，夏提拉。”雖然夜梟加入后，還會有老帶新這樣的模式，但阿彌已經成功從夏提拉這裏畢業，屬於是可以組隊搭檔執行任務的人員了，但現在的情況，讓她有些忐忑。
“你應該接到消息了吧。”
“消息？你是指......”阿彌皺了下鼻子，有些猶豫，“真的讓我接替你的工作？這不行吧，這......”
“沒那麼快，但也確實是這個打算，你做好準備吧，雖然你做事還有些毛躁和莽撞，但是保全你自己你還是可以的。”夏提拉的話說的阿彌有些尷尬，“不會讓你直接接手，塔文斯會派副手幫你，也是監督你的意思，看你的實力了。”
“那你呢？你去幹嘛......”阿彌突然閉上了嘴，隱晦的看了看夏提拉身後低聲問道，“真的是那樣么？你要調去做那種危險的事......”
“危險嗎，不去可能更危險，我可沒得選。”夏提拉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而且也未必真的很危險。”
隨即拍了拍阿彌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嗯？”阿彌驚疑不定的看着已經走遠的夏提拉背影，回憶着那像是微笑的弧度，打了個哆嗦，“那真的是夏提拉么？她居然也會笑......”
“阿彌。”塔文斯的聲音從會議室內響起。
一瞬間讓阿彌身體條件反射般的繃緊了起來，大聲喊道，“到！”
塔文斯皺眉的招了招手，“你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