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緋聞)
大年初六,春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本該是打工人們最後放鬆心情休閑快樂的日子。
結果一大清早醒來,所有人的網絡世界就不約而同地被一組照片刷了屏。
#驚爆!陳不恪與神秘女友地下車庫熱吻!#
毋庸置疑,照片是【一線密探】放出來的,大概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項上狗頭,幾乎是卡着兩個月的最後之期——但時間所剩並不重要,沒人關心,所有人議論的只剩那一組驚爆圈外的照片。
陳不恪幾年前就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巨星歌手,影響力和知名度貫穿整個年齡層。
最盛之時,大街小巷廣告立牌公交站牌種種,凡所見之處,入眼必能找到他的專輯照片。因此即便是對娛樂圈一無所知、對當紅組合成員都難以區辨的真正路人們,也大多知道他的名字,聽過他的主打歌曲。
雖然近兩年,某位白毛頂流越發減少公開露面,除演唱會外基本不走任何通告,但所余影響力依然空前,當代無二。
這樣的存在突然爆出前所未有的戀情緋聞,還是幾乎沒有前奏的重磅實錘——
隨便打開哪個社交平台,無論是公開平台還是私人圈聊,到處都是議論轉載,斷層的緋聞戀情,足以惹出空前絕後的全民吃瓜的態勢。
【這照片,這姿勢,媽耶,這是我能看的東西嗎】
【那冷顏bkg竟然能讓小姐姐坐腰上,還吻得這麼投入,看來確實是真愛了】
【天啊這照片什麼情況,一覺起來朋友圈都刷屏了??】
【別說了,我妹正擱家嚎呢,我們這兒地偏,樓外就是深山雪林的,我都怕她把狼招來】
【我家就不一樣了,今兒罷工的是我家太后,皺着眉戴着眼鏡對着照片對比看半小時了,直說秦芷薇這個兒媳婦她不滿意,恁不高興】
【哈哈哈哈@白毛頂流,快來認媽】
【麻煩樓上那位老哥告訴阿姨哈,還沒確定照片里的就是陳不恪呢,更別說秦芷薇了,公主脾氣大小姐招惹不起,別來蹭我們恪總謝謝了】
【哈哈哈那頭白毛,還有那優越的下頜線,不是白毛頂流還能是誰啊?】
【前面那個姐妹別掙扎了,這照片可是在天樂傳媒的地下車庫拍得,而且已經有人在拿這個和之前傳出來的吻戲花絮劇照對比了,那可是一毛一樣啊】
【不是吧……陳不恪看上秦芷薇哪一點啊??】
【我們芷薇怎麼啦,嫉妒小姐姐比你好看一萬倍是不是?】
【圈裏好看的多了去了,她又沒什麼特長,有什麼好招嫉妒的?不過你家那大小姐脾氣的確實找不着第二個了】
【秦芷薇粉絲別擱這兒渾水摸魚哈】
【沒錯,一天不官宣,我們粉絲就不會承認秦芷薇,我也不信白毛眼神不好到這個程度,在圈裏沉浮七年,就看上那麼個除了臉啥內涵也沒有的小破花】
【呸,我們芷薇可是211本科畢業的!】
【得了吧,藝術生加分進的,還拿來吹學霸人設呢?】
【加分怎麼了,你們在圈裏找得着幾個長得漂亮人還火的美女學霸??】
在照片里露了臉的是白毛頂流,緋聞女主角只有背影,全身上下就漏了半截細白頸子,還被陳不恪拿手托着,半藏半遮地扣住了。
於是全網在震驚了半晌“斷層竟然曝出戀情緋聞”后,迅速轉向了“緋聞女主角到底是誰”。
主流聲音還是天樂傳媒旗下藝人秦芷薇,畢竟是唯一合作過偶像劇的劇本女主角,又有模糊的吻戲花絮背景照做對比,呼聲
最高。
而其餘小花粉絲也不甘落後,爭相搬出各家背影照片,試圖重疊上緋聞照女主角的模糊背影。
興許都抱着“緋聞只此一次”“過了這村沒這店”的危機意識,事態發展到下午時,白毛頂流陳不恪已經有了接近三位數的“疑似緋聞女友”。
有過合作哪怕只是一面之緣的都是重災區。
更甚至有人乾脆把影后雲雅搬了出來,說當初陳不恪避而不接和她合作的劇本就是為了避嫌——
“噫,我覺得這說得有理有據啊?”雲雅捧着平板,一邊幸災樂禍,一邊托着手機,“要不我幫弟妹把這鍋背了吧,就發條微博說,別猜了,就是姐姐我沒錯。”
電話對面,陳不恪冷淡着顏,沒聽見似的。
他低着眸,修長指節抵在平板上,勻速下拉,看了半晌,他沒表情地合上了平板,神色更冷淡了,抑着不爽拿舌尖頂了頂腮。
這麼多人。
竟然就沒一個猜中的。
…雖然他也不想被人異議那個坐着他腰被他抵着後頸熱吻的女孩是他的卻夏,但,還是不爽。
雲雅:“喂?喂?怎麼不說話?再不說話我真發了啊??”
陳不恪回神,勾回手機,冷邦邦的兩個字。
“你發。”
像冰坨砸地上了。
雲雅忍不住笑:“哎呦,真生氣了呀?不至於吧?別跟我裝哈,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嗎,老婆讓人扒出來了,你這會兒心裏偷着樂才對。”
“……”
陳不恪本來已經準備掛電話了。“老婆”出得及時。
他沒表情地低了眼,睨着手機,然後慢慢吞吞一挑眉,“老、婆?”
本是面無表情地說,音調末尾,他薄唇就無意識勾起來了。
而這再日常不過的字眼,被他低啞的,天生冷淡卻又由衷勾起點情緒的嗓音一撥,撩得人耳里心裏都酥麻地癢。
雲雅在對面突然死機。
幾秒后她才幽幽開口:“連你親姐都撩,你他媽不是人啊陳不恪。”
“滾。”
陳不恪懶聲轉回去。
仍是手肘屈起,向後撐着沙發的姿勢,和照片里還有幾分相似,只可惜這會兒沒有紅透了臉頰還死撐着,繃著臉裝作自己很兇狠很霸道的女孩坐在他腰腹前了。
“…”陳不恪低垂了頭,輕嘆了聲。
雲雅:“幹什麼,突然唉聲嘆氣的?”
陳不恪低低耷着睫,沒精打採的:“想老婆。”
雲雅:“……”
雲雅:“我就那麼一說,你要點臉吧,人家小姑娘跟你沒官宣沒結婚的,怎麼就成你老婆了?”
陳不恪當沒聽見。
雲雅:“想也窩着吧,人小姑娘備考呢,少去打擾人家。”
陳不恪一停:“你怎麼知道她備考。”
“咦?沒跟你說過嗎?我之前在你家加她微信了呀。”雲雅把聲音壓成氣人的嗲。
陳不恪薄薄的眼尾一揚,語氣冷淡得很:“你離卻夏遠點。”
“神……馬……風太大我聽不清啊!”
“我掛電話了。”
“哎哎等等!”
雲雅連忙正色:“你這影響力確實牛啊,還不到一天呢,國外平台上都傳開了,連外婆都打電話給我,問你是不是真的有小女朋友了。還說難怪看你春節去西班牙那次,看起來和以前很不一樣呢。”
陳不恪低順了眉眼:“外婆那邊,我找機
會告訴她。”
“行啊。哦,還有件事,提前知會你一聲,你姐姐我和這個秦芷薇實在不對付,看她還蹭我弟弟的熱度就更不爽了,晚上我讓人放個小消息,她那兒的煙霧彈我可替你清走了啊。”
“?”
陳不恪微皺眉,“你又要幹什麼。”
“你管姐姐?”
陳不恪蜷回腰腹,撐着膝捏了捏眉心,“秦芷薇和你的事情我都不關心,別蹭着卻總,其餘隨便你。”
“明白,弟弟。”
“你不帶姐弟不會說話?”
“呵呵,畢竟我有這麼叛逆不馴一身反骨的好弟弟,我不提我怕你都記不住。”
“……”
陳不恪懶得和她廢話,一點紅色按鍵,就把電話掛斷了。
仰在沙發里,百無聊賴地對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陳不恪終於忍不住,從單人沙發上起身,徑直走向卧室門。
然後一拉開門——
張康盛的大臉。
張康盛:“恪總,去哪兒啊?”
陳不恪:“……”
張康盛:“又是要去找卻夏小姐吧?可卻夏小姐的信息我也給你看了,是她說的——看好你,她要專心備考,已經斷網了,讓你別搞事。”
陳不恪:“…………”
陳不恪冷淡着眉眼,側過身:“我不是去找她。”
“那您幹嘛?”
“出門,散散步。”
“?這個關頭散步,您不怕散出踩踏事故嗎?”
“……”
陳不恪皺了皺眉,低頭摸口袋:“沒煙了,我下樓買一盒。”
張康盛:“您不抽煙。”
“點着玩。”
張康盛:“………………”
張康盛大約是在是忍無可忍,抬手點了點腕錶:“一個小時,您都跟我來五六回了,多離譜的理由都搬出來,您真的要繼續要這樣嗎?”
“我也不想。”
“那?”
白毛冷淡地揚了揚下頜,示意門外:“你把卻夏帶來這邊,我就不出門了。”
張康盛:“………………?”
抗議無效。
陳不恪最終被冷麵無私的張經紀人塞了回去。
陳不恪仰回單人沙發,摸起旁邊的手機。
解約事宜進入走合同的流程的階段,他最近正清閑得很,實在無聊,乾脆切進某個論壇app,點了發帖選項。
思索幾秒后,白毛頂流挑了挑眉,指節在手機屏幕上起落。
幾十秒后。
咻——
一張新帖飄上了論壇首頁:
《問:女朋友正在備戰高考,她不讓我見她也不讓親親,我該怎麼辦?》
搞事完畢。白毛頂流心情好了許多,切出app,跳回主頁界面。
等陳不恪回過神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先大腦一步,把手機里的通訊錄點開了。
上方置頂的特別聯繫人列表裏,只有一個。
備註名[Migro]。
陳不恪食指慢慢移向撥號鍵,最後只差毫釐,又停下了。他輕嘆聲,闔了闔眼。
卻夏進入閉關備考模式前,陪了他一整天,最後也很明晰地和他說過,她的手機會調在免打擾模式,一直到六月高考結束。
而在那之前,對免打擾豁免的白名單隻有兩個號碼。
一個是他的。
一個是H市精神康復中心的。
陳不恪知道,只要他想,只要他撥去電話,卻夏就會接的。
這是她獨獨留給他一個人的溫柔。
可越是這樣,他越捨不得。
陳不恪最後還是垂下了手。
他仰在長沙發椅里,抬眸望去落地窗外。
鋼鐵城池,高樓林立,只有一隙陽光掙破寒冬濃重的雲霾,將陽光灑進窗里。
陳不恪在窗前闔上眼。
睡過去前,他低聲,像無意識的夢囈。
“Migroío.”
他的奇迹。
他的……
夏天。
穿過寒冬,她會再次回到他身邊。
·
傍晚,雲雅要鬧的那個妖果然就如約而至了。
彼時,全網正在熱議白毛頂流的緋聞女友是不是就是唯一合作過的女一號秦芷薇,幾個大營銷號忽然前後放出了同一組截圖——
秦芷薇在外網的s平台上,前幾天陸續發佈的個人照。
照片很普通,大多是穿着比基尼的秦芷薇在海灘邊上日光浴或者海里衝浪的圖,但背景卻不簡單。按照片所示,她在年前就已經到達馬爾代夫,還在s上言稱自己要在這邊過上一個月。
而緋聞照拍攝的大年初四,同日下午她還放出了新的遊玩照片。
換句話說,除非秦芷薇會分身術,不然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天樂傳媒地下車庫和馬爾代夫日光海灘。
這組照片給“陳不恪神秘女友就是秦芷薇”的傳聞來了一記重鎚,剛因為意見逐漸統一而略微平和的態勢再次被抬進了新的輿論浪潮。
【可是那個背影對比圖已經出來了,確實和吻戲現場的女一號很相近嘛,不是秦芷薇還會有誰】
【海灘照片能證明得了什麼,我們芷薇可能只是晚發了】
【別蹭了,還晚發?初四到初六連續晚發了三天啊?】
【哈哈哈最好笑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嗎?初六一曝出這個事情來,開始猜秦芷薇以後,秦芷薇s立刻把這些圖和動態全刪了!當做無事發生!】
【啊,我就說我覺得我之前刷到過她發那幾天的旅遊照,怎麼再去看又找不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蹭熱度豁出去了啊秦姐】
【天哪,我都替她臉紅】
【@秦芷薇別蹭了,不是你的就是不是你的,蹭到一定熱度人也不是你的】
【所以緋聞女友到底是誰啊?????】
【真·神秘·女友】
【這也太神秘了吧】
【……】
“神秘女友”本人知道自己在被全網“追緝”的時候,已經是這件事發生的三天以後了。
卻夏給自己制定的備考計劃十分簡單粗暴,就按照在校學生的生活節奏來——
一天12節課,每周一小休,隔周一大休。
大休周末放假一天,其餘照常。小休周末白天正常9節課,晚上三節改作放鬆時間,可以自由活動,刷刷手機上上網。
其餘時間全程斷網。
因此,知道這件已經在網絡世界傳得鋪天蓋地的驚天緋聞時,正是計劃實施后的第一個周六,晚上。
十分鐘后,同樣知悉她計劃的白毛頂流叩響了卻夏家的房門。
卻夏這會還坐在沙發上擼着honey發獃。
聽見門響,卻夏回眸。
而honey
已經感知到什麼了似的,嗖的一下從她腿上躥下去,身姿矯健地撲向玄關。
“…叛徒。”
卻夏嘀咕了句,起身,走去玄關。
房門拉開。
沒給外面的白毛頂流發揮的機會,卻夏先擒住對方手腕,把人拉了進來,然後一把把門甩上。
陳不恪有點意外,但順從得很,全程沒給一絲反向力。
門聲關合。
白毛頂流站在沒開燈的玄關,半低下頭,似笑非笑地望着卻夏:“你也這麼想我嗎?”
卻夏剛準備講點嚴肅話題,就讓他這一句騷得臉頰微微升溫。
“…恪總,你能不能正經點?”卻夏輕磨着牙,拿淺咖色的瞳子仰着睖他。
“能。”
陳不恪說著,卻慢慢躬身下來,他環住女孩纖瘦的腰,忍不住低頭去吻她抬起來的下頜和微微抿着像蓄意勾引的唇,吻里他還要低着聲撩撥她:
“你說什麼,我都照做。”
卻夏無奈,只好回了他一個綿長親昵的吻,寬慰一下遭受冷落一周的大白貓。
在那個吻變得越來越熱烈前,卻夏堪堪喊了停,把抑着眸子也抑着情緒以至於低氣壓且鬱鬱寡歡的白毛頂流領進了客廳里。
卻夏牽着陳不恪,在長沙發上並坐。
剛坐下,她腰身一緊,就被旁邊人整隻端起來,抱到了懷裏。
卻夏:“?”
卻夏:“我是要和你談事情,正經點。”她從他腿上爬下去,坐穩到旁邊沙發上。
陳不恪就松搭着手,懶懶垂眸看着。
等卻夏坐好,他再次躬身,再次把女孩端起來,再次抱進懷裏。
卻夏:“…………?”
卻夏木着臉,坐在他腿上仰回臉看他。
陳不恪微微挑眉:“繼續。”
卻夏:“繼續什麼?”
陳不恪:“你爬下去,我抱上來。”
卻夏:“?”
陳不恪漆黑眸子裏那點陰鬱中勾起些興味,他放下胳膊,往卻夏鼻尖前湊了湊,又像只大白狗似的莫名其妙地在她身上嗅嗅。
然後他安心靠住她,輕啞着聲,“我能玩一晚上。”
“——?”
卻夏綳了幾秒,“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越來越有點變態的趨勢了?”
陳不恪一頓,偏過臉:“是嗎。”思索兩秒,白毛頂流毫無心理負擔地點了點頭,“可能不是變得,只是開始解放天性了。”
“……”
卻夏放棄和白毛探討變態問題,也放棄從他腿上下去——免得某人真的樂此不疲玩一晚上。
他絕對做得出來。
卻夏堅信。
“外面鬧得那麼大,你還敢在這個時候出門?”卻夏語氣平靜地問。
陳不恪有點意外:“你知道了?”
“今晚剛知道。”卻夏沉默了會兒,“你那邊的團隊想怎麼處理?”
“在和公司走解約流程,所以公關團隊目前空缺。”陳不恪懶洋洋地說。
卻夏:“…意思是,不管?”
“現階段,不管。”
“還有下一階段?”
“唔。”
陳不恪不說話了,低下黑黢黢的眸子,試圖從懶散狀態擰回無辜假象。
但卻夏已經免疫了。
“也是,”女孩面無表情地,泄憤地,抬手揉了揉近在咫尺的白毛,“以你之前在劇組
節目組和各種場合的囂張,真曝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
“白毛禍害。”
“?”
陳不恪沒動,任卻夏rua亂了頭髮,然後在女孩要垂手下來前,他忽地一低身,拱住她垂到半空的手,薄唇貼在她手腕上,猶豫了0.1秒,陳不恪還是把犬齒藏回去,只隱忍地輕輕親了下。
卻夏怔了下,回過神卻彎眼笑了。
她沒落下手,翻過來,拿纖細指尖輕輕勾撓他下頜:“陳不恪,你剛剛是不是想咬我?”
白毛頂流已經收斂眼神里藏着的鋒銳,回到懶懶散散的神態,“沒有。”
卻夏彎眼笑着,不和他計較,“所以你今晚來幹嘛的。”
陳不恪想了想,摸出手機:“自首。”
卻夏:“?”
陳不恪沒再解釋,幾秒后,就見他把調出的手機界面托到懷裏的女孩面前。
卻夏定睛去看。
是個熟悉的論壇,陳不恪點進了他的帖子,只發過一條,標題還挺長。
沒等卻夏先看完帖子標題,陳不恪點進去了——
《問:女朋友正在備戰高考,她不讓我見她也不讓親親,我該怎麼辦?》
【熱評第一】:勸樓主早日投案自首
卻夏:“…………”
卻夏:“?”
陳不恪從后抱住她,下頜靠到女孩肩上:“卻總,看在我投案自首的份上,今晚能留宿一晚嗎?”
卻夏:“。”
陳不恪想了想,補充:“客卧。”
卻夏輕嘆了聲。
應該拒絕的。可是白毛禍害就拿他低低啞啞的嗓音輕着聲在她耳邊說話,像哄又像乞求,她的拒絕根本出不了口。
卻夏也偏過臉去看他:“就一晚?”
“一晚。”
卻夏到底還是默許了,起身去客卧給陳不恪整理新的床鋪。
床單鋪好,打理平整。一床新被子從衣櫃裏被她抱出,只是放到客卧的床上,卻夏剛起身想拉開它,就忽然被陳不恪抱住了。
“卻夏。”
他從后靠下來,低低喊她的名字,“別太縱容我了,卻夏。”
“?”
卻夏停住動作,“這是什麼奇怪要求。”
陳不恪低下聲來,像是有點委屈似的:“我怕我會得寸進尺,遲早有天讓你厭煩。”
“得寸進尺?”卻夏還拽着一隻被角,低頭看了看它。
她一默,把被角提了提,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自然平靜,“這方面的?”
陳不恪垂眼,睨着被子和女孩抓着被角的纖細手指,他眼神一深,又低眸笑了。
“是,但不止。”
卻夏驚了:“這還不止?”
她靠在他懷裏扭過臉去看他:“你剛剛還有更得寸進尺的想法?”
女孩滿臉都是“還有更變態的嗎”的訝異。
陳不恪搭在卻夏胳膊上的手慢慢收緊,他低俯下身:“就剛剛,我已經在想像你成為我合法妻子的模樣了。”
卻夏一怔。
被角從指間落下,墜到床上,她想轉回去掩飾自己的慌亂和無措,就彎下腰去拉被角,同時沒表情地繃著臉瞎扯:“難道還有不合法的妻——”
身後的氣息一併追來。
陳不恪扣住她腰前,在她耳邊低輕着聲:
“老婆。”
“——”
“晚安。”
“!”
隨着一聲無聲的驚,女孩像奓了毛的狐狸,甩着尾巴扔了被子一溜煙兒不回頭地衝出了客卧。
陳不恪愣了兩秒,側過身,望着早已不見卻夏蹤影的客廳,他靠着牆壁,無聲又愉悅地低頭笑了起來。
……
大約是白毛的報應。
第一次留宿,大清早,陳不恪就被張康盛的連環奪命call從中斷的美夢裏轟炸起來。
白毛很暴躁。
他面無表情地坐起身,靠在床頭,又冷冰冰地睖了一眼腰腹下高高支起的被子。
停了幾秒,白毛揉了把凌亂的碎發,摸起放在床頭的手機。
接通第一秒。
陳不恪剛醒的沉啞嗓音就浸上冰碴子般的冷氣:“給你一句話的時間。”
事實上,沒用一句話,張康盛就說了三個字——
“看、熱、搜。”
“?”
陳不恪低皺起眉,掛了電話,隨便點開了就近的某個有實時搜索熱詞功能的APP。
不必再點。
實時熱搜第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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