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鋒芒初現
薄崇明臉色鐵青的看着大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扯到你身上?”
大夫人別開目光,強裝鎮定道:“侯爺,這羅媽媽一看就是被六丫頭嚴刑逼供開始胡言亂語了,若真是真的是我讓她這樣做的,我又怎麼會留下她來指認我呢。”
她說著,“撲通”一聲跪在薄崇明面前道:“侯爺,天地良心,我從小怎麼對六丫頭你是清楚的,我想着姐姐去的早,她的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一心想要將她教養成大家閨秀,如今我又怎麼會害她呢,侯爺,我真的冤枉啊。”
大夫人看着薄崇明懷疑的樣子,她擦了擦眼淚,一臉委屈道:“侯爺,這些年我怎麼對六丫頭的你當真不知道嗎,自從把她帶在身邊我連雲煙都沒有時間去管,我去那裏赴宴都帶着她,我幾乎把她當親生女兒,我怎麼會害她啊。”
薄雲煙上前扶着大夫人,看着薄崇明道:“父親,這羅媽媽一看就是被六妹妹屈打成招的,她說的話又怎麼能信呢,就算母親要害她,又怎麼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呢,父親,您不能讓母親寒了心啊。”
她看了一眼薄傾顏,有些害怕的看着薄崇明:“父親,六妹妹一向性子溫和今日突然變成這樣,雲煙擔心她是受了刺激,還望父親先不要終究她的過錯,先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聽到她的話,薄崇明看了一眼面容冰冷的薄傾顏,又轉頭看着靠在薄雲煙身上淚流滿面的大夫人,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些年大夫人對薄傾顏的寵愛府中人盡皆知,她沒理由會在這個時候去害薄傾顏,況且,在來之前她還在為薄傾顏求情,沒道理會如此害她啊。
聽到地上羅媽媽的哀嚎,薄崇明的眸子沉了下去,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太過於驚世駭俗了,若不是受了刺激瘋癲了,那就是被惡鬼上身了。
想到這裏,薄崇明後退了一步,眼裏露出了厭惡,薄傾顏真的是災星,不但剋死她娘還克了她大哥,如今還想克他不成。
看着薄崇明這副樣子,薄傾顏就知道哪怕是有人證在,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的。
她也清楚今天這個公道薄崇明是給不了她了。
她也自知薄崇明不會因為她去得罪李家,既然是這樣她也不會相信薄崇明跟她有什麼父女情深。
想到這裏,她勾唇一笑,聲音清冷:“母親,是女兒的不對,女兒不該聽信他人讒言誤會了母親,定是這羅媽媽收了旁人的銀錢想要挑撥離間我們母女。”
她話音未落,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劍,劍芒一閃而過,硬生生斬下了羅媽媽的腦袋。
一股鮮血從那斷掉的脖頸處噴涌而出,直接噴到了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背上。
饒是在府中對下人動用過私刑的大夫人,看到這一幕也覺得雙腿發軟,尤其是那一背滾燙的血。
薄崇明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眼裏全是震驚,她竟在他面前斬下了羅媽媽的頭……
一時,院子裏鴉雀無聲。
很快院中響起了一陣乾嘔聲。
薄傾顏扔掉手中的長劍,笑臉迎迎的看着薄崇明:“父親,像這樣挑撥離間的下人,就該親手解決她。”
她說完,走上前去扶大夫人:“母親,你衣服染上這種污穢之物,快些脫下來,莫要髒了自己。”
說罷,她伸手抓起大夫人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扯開了她的腰帶,直接拉着她轉了一圈,隨後大夫人身上只是剩下了一件白色裏衣。
“啊啊啊!!”大夫人捂着自己尖叫一聲,剛剛本來就被驚嚇到了,如今被她這麼一弄,直接雙眼一閉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大夫人倒在地上都沒人反應過來,直到薄傾顏驚呼一聲,眾人才反應過來。
“呀,母親,你這是怎麼了,快來人給母親請大夫。”薄傾顏語氣里充滿擔憂,但她卻沒有任何地動作,拿着衣服就那麼站在那裏。
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既然大夫人想要毀她名譽,那她就當眾讓她出醜,一報還一報,她不虧。
薄崇明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推開薄傾顏彎腰起大夫人,他臉色鐵青的看着薄傾顏怒道:“你給我在南院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你要是敢出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薄崇明抱着大夫人走了,幾個丫環也扶着雙腿有些發軟的薄雲煙走了。
只是她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幾眼薄傾顏,她總覺得今日的薄傾顏很詭異,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是她眼中的狠辣。
不知道是她真的受了刺激,還是之前一直都是在扮豬吃虎。
他們一走,雲姨娘也連忙拉着薄雲瑤和丫環走了。
薄雲雪也和幾個丫環媽媽扶着人事不省的林姨娘走了。
院子裏也只剩下了薄傾顏院子裏的丫環媽媽,還有沒有離開的薄子殤主僕二人。
說來也是諷刺,薄子殤是替薄崇明擋劍才廢了一條腿,他不但沒有儘力去照顧這個為了救他連命都不要的兒子,反而嫌棄他是一個廢人,如此看來薄崇明也不配為人父。
想到這裏,薄傾顏更厭惡薄崇明這個父親了,他當初寵妻滅妾,就連她娘被害難產而亡他都沒有做任何調查,真是個人渣。
“傾顏。”薄子殤忍不住叫了一聲,但他的眉頭卻是緊皺。
今天的傾顏無論的說話還是處事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薄傾顏點頭應了一聲,走到他身邊道:“大哥,更深露重,你身體不好有什麼我們進屋說。”
薄子殤點頭,任由着薄傾顏上前推他,此時他也痛恨自己為什麼會是個廢人。
若他不是廢人,父親不會像這樣對他,他也不會讓大夫人如此教養傾顏,他的母親也不會被害而難產,說起來也是他這個大哥無能。
薄傾顏掃了一眼院子裏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裏的一眾下人,她聲音冰冷道:“把院子裏處理乾淨,我不喜歡血腥味。”
幾個丫環聲音顫抖道:“是,郡主。”
房中。
薄傾顏給薄子殤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坐在他身邊垂着頭想着事情。
今日的所作所為算是對上了她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罪名了,不過這樣也好,往後也沒人會懷疑她不是薄傾顏,頂多只會說她因為被太子未婚先休刺激到了。
薄子殤看着她,輕輕嘆了口氣道:“傾顏,你還好嗎。”
薄傾顏抬頭看着他,隨後朝他笑了笑:“我沒事,大哥不必擔心。”
薄子殤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卻是又咽了回去,她與他並不親近,若是換作之前她連看都不願意看見他。
薄傾顏輕輕嘆了口氣:“大哥,你把手伸出來。”
薄子殤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薄傾顏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把脈。
看到她的動作,薄子殤眼裏出現了一抹詫異:“傾顏,你會醫術?”
“嗯,娘親給我留下了一些醫書和一位師父,她教了我醫術。”薄傾顏很認真的替他把脈,臉上並沒有一絲說謊的痕迹。
聽她說是娘親給她留了人,薄子殤便沒有再懷疑,畢竟他娘是世人口中的聖手醫仙。
薄傾顏收回手,看着薄子殤道:“大哥,你把褲腿挽起來,我要摸你的骨頭。”
薄子殤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搖頭道:“傾顏,你不必費心了,我這腿太醫都說廢了,你……”
薄傾顏打斷他的話,抬頭看着他:“大哥,你不信我?”
“沒有,只是…我們雖是兄妹,但…男女有別,你……”薄子殤並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她。
薄傾顏直接蹲在他面前,替他脫了鞋子道:“大哥,只要我們問心無愧,管他旁人作甚。”
薄子殤沒有說話。
薄傾顏抬頭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沒有把他的褲腿挽上去,只是隔着褲子摸着他的膝蓋骨。
很快,薄傾顏便收回手替他穿好了鞋子,如今她更能肯定當年那件事情是有預謀的。
她甚至懷疑那支箭本來就是衝著薄子殤去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偏偏射中了膝關節。
況且,就算箭上無毒,單單是為他處理傷口的人也將他的膝關節錯位了,幕後的人是鐵了心要他成廢人。
看着她臉色越發的難看,薄子殤嘆了口氣道:“傾顏,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
薄傾顏起身看着他道:“大哥,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像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
薄子殤臉上一喜,隨後又恢復如初,聲音裏帶着幾分苦笑道:“你不必為我心憂,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我有愧於娘,沒有把你保護好。”
薄傾顏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她也沒有急於讓他相信,畢竟他的關節錯位,這麼多年一直坐輪椅讓他體內的毒素只停留在了腿上,對她來說並不難,只是他要吃一些苦頭。
兩人又說了一些,薄子殤便離開了。
薄傾顏本來就是涼薄的性子,而之前她與薄子殤根本就算不上親近,所以兩人並沒有平常兄妹之間的感情,所以她並不擔心薄子殤會懷疑她的身份。
看着他出了院子,薄傾顏抬頭看着暗處,聲音平靜道:“裴督主,不知這齣戲你看的可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