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地獄去彌補吧
李雲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夠了,四弟,你若是再不讓大夫為你診治,別說殺人了,你就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感覺到左肩傳來鑽心的痛,李雲棋忍不住大喊出聲:“啊啊啊!!”
李雲陽眼中出現焦急之色,他飛快伸手點了他的穴對着門口喊道:“人呢,怎麼還沒有把大夫請來。”
話落,只見一個一身酒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見李雲陽的時候眼中全是不屑。
李雲陽冷着臉道:“秦睿,你趕緊跟我四弟看看,他中毒了。”
秦睿聳聳肩道:“行了,不就是中個毒嗎,又不是快要死了,這麼著急作什麼。”
看着李雲陽殺人的目光,他這才緩緩走向了床邊。
只是看了一眼李雲棋的傷口,秦睿眼前一亮身上的酒瞬間就醒了,鴆心毒,這不是…傾顏最常用的毒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她跟自己一樣穿越了?
他回頭激動的看着李雲陽問道:“他與誰動手了?傷他的人是誰?”
李雲陽的眸子冷了下來,一改往日溫和的樣子,他聲音冰冷道:“秦睿,你若是再不出手救我弟弟,我會讓你陪葬。”
秦睿的眸子也冷了下去,他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葯放進了李雲棋嘴裏,隨後拿出銀針封住了他的傷口,從懷裏拿出一把小刀將他傷口的死肉給挖了出來,隨後簡單給他包紮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他回頭看着李雲陽道:“他暫時死不了了,但我必須去見一下給他下毒的人,若是三個時辰后還解不了,他必死無疑。”
李雲陽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床上臉色慘白的李雲棋,他冷聲道:“鎮國侯府的薄傾顏。”
話音未落,秦睿已經消失在了屋子裏。
李雲陽的眸中出現了一抹疑惑,秦睿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著急了?
……
鎮國侯府。
南院。
薄傾顏看着來替老夫人傳話的楊媽媽,她單手撐着下巴,有些慵懶道:“楊媽媽,老夫人說她已經應下了婚事嗎?”
楊媽媽點頭道:“回郡主,老夫人的確是這樣說的。”
薄傾顏輕笑一聲:“那楊媽媽你覺得那將軍府的四公子是一個好歸屬嗎?”
看着薄傾顏,楊媽媽猶豫了一下跪在她面前道:“郡主,他不是您的歸屬,若是您嫁過去必定過不了三日就會身染惡疾暴斃。”
薄傾顏收回手,有些無奈道:“那楊媽媽覺得我該怎麼做呢,如今看來母親容不下我,就連祖母怕是也容不下我了。”
聽她說完,楊媽媽猶豫了許久,咬了咬牙道:“郡主,奴婢有話要說。”
“你說。”
楊媽媽看了一眼院子裏低着頭的丫環,她上前俯下身在薄傾顏耳邊把那日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對話說了一遍。
薄傾顏聽完,琥珀色的眸子露出一道寒芒:“你是說,是她們聯手殺了我娘?”
楊媽媽點頭道:“當年夫人懷您的時候一直都健康,可是就在快生產的時候,侯爺和大…世子回府的時候遇刺,世子替侯爺擋了箭,回府的時候左腿已經廢了,而夫人那時受刺激過度了,正好給了大夫人和老夫人機會,當晚夫人便難產了。”
說完,楊媽媽後退了幾步,觀察着她的神情,如今她也看出來了,大夫人和老夫人都不一定是這位郡主的對手,那她一定要遲早站隊。
薄傾顏收起眼中的神情,她看着楊媽媽道:“楊媽媽,你此舉是決定好要換茶葉了嗎?”
楊媽媽畢恭畢敬道:“奴婢還是覺得老茶終究不如新茶了,所以想換換。”
薄傾顏點頭道:“也行,但是楊媽媽,我不喜歡沒用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媽媽猶豫了一下問道:“郡主請吩咐,奴婢一定盡心儘力為郡主分憂解難。”
薄傾顏站起身,背對着她面無表情道:“今日這件事情就很讓我憂心,不知楊媽媽可能為我排憂。”
楊媽媽想了想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會儘力為郡主排憂解難,只是還請郡主能庇護奴婢的家人。”
“行。”
說了自己家人所在的地址之後,楊媽媽才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楊媽媽伸手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這位郡主身上的壓迫力太強了,與她站在一起她都不敢抬眼看她。
院內。
薄傾顏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若是大夫人和老夫人聯手毒害的她娘,那薄崇明在這裏面伴演着什麼角色呢。
皇帝為什麼會那麼寵愛她,難道單單隻是因為她娘救過皇后嗎?那皇後為何會那麼厭惡她?
還有薄崇明眼中的厭惡根本就不像是裝的,她娘和薄崇明,皇帝之間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關聯呢?
她有些頭疼的揉着太陽穴,這些暫時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對於楊媽媽說的話她還要讓人去查一下。
想罷,薄傾顏叫了一聲:“青衣。”
青衣走了過來道:“奴婢在。”
薄傾顏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青衣聽完有些疑惑的問道:“郡主,您不相信楊媽媽嗎?”
薄傾顏搖頭道:“不是不信,我只是想要準確的消息。”
“是,奴婢這就去。”
她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道:“郡主,紫蘭在世子院子裏還沒有回來,奴婢等她回來再去。”
“無事,你去吧,在府中能傷我的人沒幾個。”
見她這樣說,青衣點頭道:“是。”
青衣走後,薄傾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單手撐着下巴閉目養神,另外一隻手輕輕敲擊着桌面。
算着時間的話,若是沒人能替李雲棋解毒的話,明日將軍府就該開席了。
猛得,薄傾顏睜開了冷眸,她抬頭看着落在院中的人。
秦睿看着眼前人的長相,一時竟忘了說話,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傾顏。”
看着那人眼中壓抑不住的激動,薄傾顏冷聲道:“你是何人?”
薄傾顏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接觸過的人,印象里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秦睿上前一步,眼中帶着急切的問道:“你是我的師妹傾顏嗎?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
師妹?
薄傾顏猛得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眸中露出了冷徹骨隨的寒芒:“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睿聲音有些顫抖道:“我……我是……秦睿。”
聽到這個名字,薄傾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秦睿,她的好師兄。
“傾顏,我真的是你師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問我問題。”秦睿怕薄傾顏認不出他,畢竟他死後穿越苗疆一個小少主身上,完全換了一張面孔,她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薄傾顏的嘴角上揚,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秦睿師兄,”
秦睿眼前一亮,有些激動道:“是我,傾顏,你真的是傾顏。”
薄傾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了,她緩步朝他走了過去,即使換了一副身體但一個人的習慣是變不了,就好比秦睿一激動手會忍不住發抖。
秦睿眼中出現了一抹愧疚:“傾顏,當初我不是故意出賣你害你送命的,是他們威脅我的。”
薄傾顏勾唇一笑,隨後眼神一凝,手中出現無數根銀針朝着秦睿的面門就射了過去。
秦睿眼神一變,騰空而起躲開了迎面而來的銀針,他看着薄傾顏的眼神也變了:“你想殺我?”
薄傾顏的眼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殺意,她聲音寒冷徹骨:“秦睿,我若不殺你都對不起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你該死。”
說罷,薄傾顏再次朝他射出無數根銀針,隨後取下腰上青衣為她尋來防身的軟劍朝他襲了過去。
要說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只有秦睿,當初她是那麼相信他,他卻出賣她,害她慘死不說還在她死之前喪心病狂的將她在乎的人一一折磨而死,她又怎麼會原諒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想罷,薄傾顏的眸子更加冷了,使出來了招勢也是越發的狠厲。
秦睿只一個勁的防守並未出招:“傾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薄傾顏冷笑一聲道:“補償?你下地獄去找他們補償吧。”
話落,她手中的銀針再次朝他襲了過去,連着手中的軟劍也沒有落下。
秦睿退到牆邊退無可退,他眼神一凝,隨後打出一陣掌風,將那銀針重新打了回去。
薄傾顏閃身躲開了銀針,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笑容。
“傾顏,我……”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薄傾顏以一個詭異的身法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胸口一痛。
他低頭一看就見薄傾顏的軟劍刺進了他的胸口,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當真想殺我?”
薄傾顏雙手握劍往他胸口送,她冷笑一聲道:“我做夢都想殺了你。”
秦睿抓住劍刃,眼中出現了一抹傷痛:“傾顏,我已經知道做錯了,我想彌補你。”
“呵,彌補?你下地獄去彌補吧。”說罷,她眼神一凝,手中越發的用力了。
秦睿眼神也是變得兇狠,隨後他抬手朝着她的胸口打出一掌。
薄傾顏對他起了殺心,並未閃躲,只是她低估了秦睿這具身體的武功。
秦睿的一掌落下,薄傾顏直接被打飛了出去,就在她快撞到牆上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
她問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裴淵接住了她,她還沒有站穩口中猛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回頭看了一眼裴淵,隨後摸出手中的銀針朝着拔出軟劍扔在地上準備離開的秦睿射了過去,她今日一定要殺了秦睿。
秦睿用袖子擋開了銀針,單手捂着胸口,另外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朝着薄傾顏就撒了過去。
薄傾顏臉色一變,下意識從懷裏摸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裏,隨後便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裴淵雖然用袖子擋開了藥粉,但還是吸入了一些,他已經開始感覺渾身有些無力了。
秦睿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隨後他撿起地上的軟劍朝着薄傾顏的方向就刺了過去,既然她已經對他起了殺心,他也不會再對她心軟了。
感覺到一股勁風直奔自己而來,薄傾顏剛做出反應就感覺到裴淵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離了原地。
等她站穩之後,裴淵已經一腳踢飛了秦睿手中的劍,隨後抬腳將他踢得倒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秦睿狠狠地撞在牆上,還未等他站起來,穆風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薄傾顏剛想走過去親手殺了他,就聽到裴淵猛得咳嗽起來。她一回頭就看見他嘴角流出了鮮血。
薄傾顏想了一下,還是走到裴淵身邊從懷裏拿出一顆葯放進他嘴裏。
裴淵還沒有問出是什麼葯,就見她從懷裏拿出幾根銀針扎進了他的脖子上。
她的聲音清冷道:“等我親手殺了他再替你解毒。”
她話音未落,就聽砰的一聲。
薄傾顏一回頭只見穆風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而秦睿早已不見所蹤。
她的眸子冷了下去,但很快她就跑向了穆風,只見他臉上的皮膚下像是有蟲子在爬動一樣。
薄傾顏臉色大變,是蠱蟲,秦睿怎麼會用蠱?
她來不及多想,連忙用銀針封住了穆風的命脈,隨後回頭看着裴淵道:“裴淵,把你身上的匕首扔給我。”
裴淵走過去,將懷裏的匕首遞給了她。
薄傾顏用銀針將穆風臉上的蠱蟲逼到了耳朵后,隨後拿過裴淵手中的匕首在穆風耳後劃開了一道小口子。
只見一條通體血紅的肉蟲子爬了出來,薄傾顏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拉過裴淵的手把藥丸倒在他手裏,隨後用瓶子把蠱蟲裝了起來。
見穆風臉色恢復了一些,薄傾顏心裏鬆了口氣,用藥粉給穆風止住了血,又給他餵了顆葯,沒過多久他便醒了過來。
薄傾顏站起身。看着手中的瓶子,她的眼裏危險的眯了起來。
醫毒方面秦睿比不過她,若論武功,秦睿也只能跟她打個平手,如今他會用蠱,那就跟他來這裏的身份有關了。
還不等她想明白秦睿的身份,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