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由於先天條件的束縛,戚令世最終沒有扎雙馬尾。
欒安舒深表遺憾。
財經類訪談不像其它綜藝節目,對參與嘉賓的妝造沒有硬性要求。
欒安舒繞到戚令世身後,仔仔細細端詳鏡中的面容。
這個人的英俊與精緻一如初見,過多矯飾反而累贅。
欒安舒伸手過去,撥弄他一絲不亂的頭髮,讓戚令世看起來沒有那樣死板清冷,身上總算有點
人氣。
“好了。”欒安舒滿意地說。
戚令世的目光隔着鏡子,沉沉注視她,眼神彷彿在質問:就這?
您所謂的妝發,只是把我的頭髮弄亂。
“你,這個樣子更好看。”欒安舒與鏡中人對視,語氣誠懇。
確實。
平常的戚令世,美則美矣,周身卻籠罩着無形的屏障。
而現在的模樣,凌亂中帶着蠱惑,讓人只想把他弄得更加糟糕一些。
欒安舒只擔心,等會兒,戚令世到了台上,恐怕全場無人聽他說些什麼。
全部被大佬的‘姿色’迷倒了。
《金麟財談》收官錄製,特意邀請重量級嘉賓,慶祝主創團隊無數精力與心血,排場自然要給
足。
參與錄製的觀眾名額,從200位擴充到500位,翻了整整1.5倍。讓沒有抽中的非酋們,對於自己
的臉黑,有了更加具體的認知。
距離正式錄製還有三十分鐘,攝影棚已經座無虛席,提前入場的觀眾們格外亢奮。
“今天能看到戚總對吧?我好期待!”
“戚總的硬照太能打了,比男明星還說。”
“那必須!我們戚總從來沒有露過面,就憑几張照片,分分鐘取代各位頂流,成為互聯網夢女
的新老公。”
“都已經三個月了,戚總的資料還沒搜出來嗎?他到底結婚沒有?”
“我聽諾泊特公司的員工說,戚總沒有結婚。不過呢,他快要有對象了。”
“誰這麼幸運啊?”
“喏,瞧瞧那邊。”說話的人努努嘴,示意大家看向欒安舒。
戚令世和欒安舒,乍看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兩個人,私底下能有什麼交集?
但仔細想想,便能找到蛛絲馬跡的證據,證明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金麟財談》的嘉賓已經全部公佈,除了戚令世之外,其餘幾十位商界大佬,全部是麟城本地
的企業家。
唯獨戚令世,他的發家史跟麟城沒有半點關係,甚至不屬於國內商圈。
節目組邀請戚令世,顯得非常突兀。更突兀的是,戚令世居然答應了。
不僅答應,還非常配合節目組,甚至之前出面袒護過欒安舒。
《金麟財談》主要面向麟城觀眾,後來由於節目有趣,在互聯網上火了一把,帶動了參與節目
的實體企業。
所以,麟城的大佬們對它趨之若鶩,爭相參與,甚至寧願加塞也要露個臉。
然而《金麟財談》能夠帶動的市場經濟,對戚令世來說非常雞肋。他的企業主要從事投資、網
絡、新興科技等領域,並不需要觀眾的直接支持。
即使需要,地方台的綜藝,對於諾泊特公司的體量來說,只能算杯水車薪。
綜合種種因素,觀眾們意識到,戚令世參加《金麟財談》的初衷,確實值得討論。
午後,錄製正式開始。
經歷過大風大浪、面對無數企業家的主持人,今天難得緊張,開場詞吃了兩遍螺絲才通過。
觀眾們感受到周圍工作人員的壓力,也跟着緊張起來。一個個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等待戚令世
出現。
主持人念出戚令世的名字,正式邀請他出場。
所有的鏡頭齊刷刷推過去,給戚令世一個懟臉大特寫。
後方大屏幕里,清晰映出他放大的美貌。
“啊。”
現場響起無數抽氣聲。
“好帥!”
“媽媽,我要嫁給他!”
“媽媽不允許!”
“哈哈哈哈!”
戚令世簡單自我介紹之後,坐到自己位置。
之前與他核對流程工作人員發現,今天的戚令世,氣場比之前柔和一些。
即使只有一點點,也讓眾人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不再那麼戰戰兢兢。
主持小姐姐趁着鏡頭不備,深深呼吸兩次,調整好工作狀態。
錄製前,她已經熟讀台本。即使不看手卡和提詞器,也能順暢的推進流程。
戚令世端端坐在那兒,儀態非常好。即使他沒有任何錶演性動作,大佬本身已經足夠賞心悅
目。何況,戚令世話雖少,卻每一句言之有物。
現場觀眾窺探到戚令世的精神世界,有種‘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覺得我行了’的感覺,彷彿下一
個世界首富就是自己。
《金麟財談》的形式是訪談,但定位是娛樂性綜藝。
既然是綜藝節目,當然要有看點。
主持小姐姐問完正經問題,突然話鋒一轉,按照觀眾們的強烈要求,開始打聽戚令世的‘私
事’。
聊到八卦,原本精神的觀眾更加精神抖擻。
畢竟對方是豪門大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節目組不敢太過分,所有問題都點到即止,也沒指
望戚令世透露太多。
接下來,工作人員驚喜的發現,戚大佬遠比想像中大方。
他什麼都敢說!
毫無私隱可言,比圈內的藝人坦率太多了。
主持提問,“戚先生,方便透露一下現在的感情狀況嗎?”
“方便,但是不好說。”
“為什麼?”主持人聽得雲裏霧裏。
戚令世側目,瞥了眼欒安舒的方向,四平八穩的回應,“對方還沒有正式答覆我。”
欒安舒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
她氣惱的看向戚令世,用口型示意,“不要回答台本之外的問題!”
戚令世置若罔聞,繼續展示自己的坦率於直白。
主持人逐漸摸清楚戚令世的風格,提問逐漸大膽。
“在您過去的感情生活中,有沒有能夠和大家分享的浪漫故事呢?”
“有。”戚令世迅速給出回答。
“我有過一段戀愛經歷。”戚令世再次看向欒安舒,平靜如水的語氣,字裏行間夾雜着滿滿的
炫耀。
他說,“每個時刻都很浪漫。”
欒安舒捂住臉,痛苦的閉上眼睛,腦子裏閃過無數髒話。
浪漫個屁啊!
戚令世有沒有讀過書?
他知道‘浪漫’是什麼意思嗎?
其他大佬分享愛情故事,或許真的挺浪漫。
但戚令世的愛情,播出去要消音,寫下來會和諧。就算口口相傳,也會被歸類為少兒不宜。
他能不能清醒一點?!
欒安舒崩潰的想:我們哪有浪漫的故事啊!
幸好,戚令世總算聽到前女友的心聲,沒有真的分享‘浪漫’細節。
主持和觀眾們翹首以盼,卻沒有等到具體內容,不禁有些失望。
錄製結束,在社死邊緣反覆試探的欒安舒,總算活過來,邀請製作組的同事們吃殺青飯。
大傢伙心知肚明,知道這是欒安舒的散夥飯,紛紛熱情響應。
欒安舒挨個通知昔日同事,甚至還不計前嫌,邀請台里的領導。
最後在電視台轉了一大圈,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面對已經收拾好的箱子。
她是個戀舊的人。
離別時刻,多少有點留戀。
欒安舒淺淺抿唇,傷感的情緒逐漸擴散。
快要將她整個人籠罩之際,旁邊突然響起一聲,“我可以去嗎?”
欒安舒嚇了一跳,循聲看過去,才發現戚令世神出鬼沒,飄到自己身邊。
“你不是走了嗎?”
“嗯,去接小乖。”戚令世微微抬起手,給她展示手裏一坨鬱悶的糰子。
小乖一言不發,圓圓的腦袋低垂,看起來心情很差。
“寶寶,你怎麼了?”
“哼!”小乖扭過臉,繼續生悶氣。
欒安舒只好看向戚令世。
戚令世也別過臉,視線飄向未知的角落。
一大一小,還真像。血脈真強大。
欒安舒眯起眼睛,“到底怎麼了?”
“他壞壞!”小乖真的很生氣,連‘蘿蔔爸爸’都不願意叫,指着戚令世控訴,“欺負小乖,
哼!”
“……”欒安舒十分無奈。
以前不讓她叫,崽子一口一個‘爸爸’,攔都攔不住。
現在,欒安舒打算慢慢把真相告訴小乖,讓他們父女相認,寶寶卻不願意叫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
“說說,他怎麼欺負你?”
“你看!”欒小乖指着自己的頭髮,委屈兮兮向欒安舒展示。
“有問題嗎?”欒安舒左看右看,評價道,“腦袋挺圓,可惜裏面沒有仁。”
旁邊戚令世聽到,唇角揚起明顯的弧度。
欒安舒有些意外。
還以為他沉穩古板,get不到正常人的笑點呢。
“你看嘛!”欒小乖急得跳起來,指着腦袋解釋,“頭髮醜醜!大家笑話小乖!”
早上,劉老師把小乖帶到學校,給她重新紮了頭髮,覆蓋了戚令世先生偉大的‘作品’。
可是其他同學已經看見了,笑話欒小乖的頭髮醜醜。
欒小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大家說過丑,難過的當場自閉。
“小乖才不醜,哼!”欒小乖越說越氣,甩開戚令世的手,轉過去,用後腦勺懟他。
戚令世拿鬧脾氣的寶貝毫無辦法。
歸根究底,怪他扎頭髮水平太差,讓小乖成為大家嘲笑的對象。
戚令世用盡方法,沒能夠哄好寶寶,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欒安舒。
“小乖。”欒安舒蹲下,拉拉欒小乖的手,“轉過來,看看媽媽。”
欒小乖雖然生氣,卻還是聽話的轉過去,撲進媽媽懷裏哼哼唧唧撒嬌。
“寶寶聽媽媽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醜醜的頭髮。”
“嗯!”欒小乖重重點頭。
“但是,爸爸也不是故意把你弄得那麼丑。”欒安舒煞有介事給他分析,“你想想,爸爸第一
次扎頭髮,就像寶寶第一次學習穿衣服,肯定不可能一次做好,對吧?”
欒小乖動動腦子,發現是這個道理。
穿衣服好麻煩啊。
如果媽媽能替寶寶穿一輩子衣服,那該有多好。
“所以啊,你學了那麼久,還沒學會自己穿衣服,爬樓梯,又怎麼好意思要求爸爸,一次學會
扎頭髮?”欒安舒揉揉小乖的頭髮,溫聲軟語哄她,“總要多給幾次機會,對吧?”
欒小乖順着媽媽的話,又想了好一會兒,猶猶豫豫看向戚令世。
戚令世同樣猶豫。
並非他沒有信心給小乖紮好頭髮。
而是欒安舒,早上還說‘下次不許扎了’,現在卻要再給一次機會。
當代矛盾大師。
“想好了嗎?”欒安舒問。
“嗯。”欒小乖吸吸鼻子,揚起小臉,奶聲奶氣說,“下次,要紮好看哦!”
“好。”戚令世立刻同意。
“拉鉤鉤~”欒小乖伸出小拇指。
戚令世配合的勾住他的手指,約定達成。
**
欒安舒正式離職的第一天。
窗外細雨淋淋,天霧蒙蒙的,正是睡覺的好天氣。
恰逢周末,欒小乖不用去幼兒園,跟媽媽一起賴在床上睡懶覺。
被窩裏暖烘烘的,母女倆睡得正香,刺耳的鈴聲劃破寂靜。
“誰呀,大清早打電話?”欒安舒的睡意被驚擾,掙扎着從被窩裏伸出手,摸索手機。
屏幕正中顯示着‘媽媽’兩個大字,是姜蘭打過來的。
欒安舒接通電話,對面劈頭蓋臉問,“你幹啥呢?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聲。”
“啊?”欒安舒坐起,環顧陌生的房間,才想起自己搬到戚令世這裏,卻沒有通知姜蘭。
姜蘭和欒劍南更喜歡鄉下,討厭城裏的喧囂,所以很少來她家。
原以為,自己就住一個月,沒必要特意說。
“啊什麼啊?”姜蘭語氣焦急,“聽說小乖受傷了,你爸特意逮了兩隻老母雞,要給她燉湯補
身子。你快點開門,讓我先把雞燉上。”
“媽,你先別急,聽我說。”欒安舒穩住親媽,然後再告訴她自己暫時不在家的事。
姜蘭聽完,當場震怒。
“你說啥?”姜蘭聲音驟然提高八度,“我才幾天沒來,你就住到陌生男人家裏了?欒安舒,你有沒有記性?!”
“停停停,我都讓你冷靜了。”欒安舒揉揉頭髮,直到今天這事不說清楚,姜蘭那邊肯定沒完
沒了追究。
她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開口說道,“其實,你說的陌生男人,是……”
欒安舒停頓幾秒,下定決心,緩緩說道,“小乖的爸爸。”
電話那邊格外沉默,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過了約莫半分鐘,欒安舒聽到一聲‘哐當’,似乎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再然後,伴隨着愉快的‘咯咯噠’,姜蘭總算回過神,大聲嚷嚷,“我的雞!哎,別跑!欒安
舒你等着,我抓到雞再跟你算賬。”
上午九點半。
陳順帶着欒安舒的母親,還有兩隻雞,光臨戚令世的住處。
戚令世難得按時上班認真工作,得知此事,立刻把工作甩給其他管理層,自己收拾收拾回家,
迎接欒安舒的母親。
姜蘭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話,要好好教訓非要摔死在同一個坑的女兒,還有某個渣到極致的男
人。
結果,踏進戚令世房間的瞬間,她的語言功能喪失了。
面對氣派寬闊,一眼就能看出主人位高權重的屋子,姜蘭內心開始緊張,暗自嘀咕欒安舒招惹
了怎樣的人。
難怪當初未婚先孕,咬死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
原來是心存顧慮啊。
住在這樣房間的人,很有可能做出甩出一張支票,然後說‘孩子留下,你拿着這500萬,消失
在我眼前’。
嘶。
深受狗血影視劇荼毒的姜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暗想自己要護住女兒和小乖,跟邪惡勢
力鬥爭到底!
——她想多了。
壓根沒有需要鬥爭的邪惡勢力。
戚令世還沒趕回來,薛堯出去上興趣班,偌大的房間只有欒安舒和小乖寶寶。
姜蘭進門時,欒安舒剛起床,正在耐着性子教小乖下樓梯。
小乖右手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看起來慘兮兮的。左手握緊媽媽,一步步往下挪。
她走兩步就累了,撒嬌耍賴,想讓媽媽抱自己下去。
欒安舒還沒同意,心疼寶寶的姜蘭就衝過來,一把抱起寶寶。
“哎呦,我的小乖真辛苦,以後姥姥抱你。”姜蘭抱着小乖,瞪了女兒一眼,“小乖已經受傷
了,你還折騰她,你是后媽嗎?”
“?”欒安舒十分冤枉,“你知道她為什麼受傷嗎?我教她下樓梯,是為了以後少受點傷。”
“小乖學會啦!”欒小乖抱緊姜蘭的脖子,奶呼呼說,“小乖聰明。”
“你最好真的聰明。”欒安舒懶得管,自己先下樓,看到兩隻活碰亂跳的老母雞,默默退後半
步。
她雖然在農村長大,但是父女護着,從來不讓她面對家禽家畜。
房間裏突然多了兩隻咯咯噠的雞,搞得欒安舒非常驚慌。
欒小乖喜歡小動物,聽到雞叫聲,掙脫姜蘭的懷抱跑過去,蹲在雞籠邊熱情的問候兩隻母雞。
姜蘭手裏一空,悵然若失片刻,總算想起正事。
“對了,那誰呢?”
“誰啊?”欒安舒揣着明白裝糊塗。
“還用問嗎?”姜蘭一股子怨氣,“就是那個逃避責任的男人!”
“喂,你別亂說!”欒安舒連忙糾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過多少次,他根本不知道
我懷孕。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正式說過。”
“你啊你,讓媽怎麼說才好?”姜蘭皺眉,生氣地說,“平常挺聰明的人,一到大事就犯渾。
你當年沒有告訴他,現在呢?總算想通了?”
“可能,我還在犯渾吧。”欒安舒低頭看着小乖,小聲囁喏,“我腦子亂。”
“有啥好亂的。要麼繼續瞞天過海,劃清他跟小乖的界限。要麼,趁早說清楚,免得越來越麻煩。”姜蘭見她又恢復以前的模樣,嘆了口氣,“你考慮考慮,媽幫你說。”
“媽,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呀!”姜蘭戳了下她的腦袋,氣惱地數落,“就是我管得太少,給你自由過了火,才鬧成今天這種局面。你快想想,給我個說法,咱們今天就解決了。”
欒安舒苦惱地低下頭,腦子亂成一鍋粥。欒小乖把雞放出籠子,跟它玩了會兒,戚令世終於趕回來。
一到家,發現自己性冷淡商務風的房間,變成小型農貿市場。兩隻大限將近的母雞上躥下跳,
還在布藝沙發上,留下兩坨代謝的痕迹。
欒小乖吊著胳膊,追在雞的屁股後面,跑得不亦樂乎。
看見戚令世,她氣喘吁吁的喊,“蘿蔔爸爸,小雞!”
戚令世掃了眼暴風過境的客廳,平靜地問,“需要我幫你捉住它們嗎?”
欒小乖搖搖頭,高高興興說,“小乖和小雞玩!”
“好。”戚令世不再干涉。
寶寶開心就好。
房子拆了可以再買。
姜蘭暗中觀察戚令世,得出初步的結論。
長得挺好,家境挺好,脾氣也挺好。
乍一看,沒找出什麼缺點。
那麼問題來了。
自家女兒當初怎麼想的,非要去父留女,還一點風聲不給人家透露?
姜蘭原本有些生氣,認為戚令世不負責,狠心拋棄女兒和可愛的外孫女,從此了無音訊。
聽完欒安舒的解釋,才發現,整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女兒對不起人家小伙。
有了這個概念,姜蘭的氣勢弱了一大截,面對戚令世也沒有那麼硬氣,擠出三分笑意跟他打招
呼。
“您好。”戚令世姿態謙恭有禮,客客氣氣說,“原本應該由我登門拜訪,有勞您親自跑一
趟。”
欒安舒瞪大眼睛,嚇得眼珠子快掉了。
她還以為,戚令世天生不會說客套話呢。
姜蘭性子直爽,受不了這麼文縐縐的,大咧咧解釋道,“嗨,我進城主要為了看小乖,還給她帶了兩隻老母雞,燉湯補補身子。”
說到這裏,姜蘭終於想起自己的老母雞,擼起袖子伸手一撈,便抓住老母雞的翅膀。
聽到老母雞的哀鳴,戚令世表面四平八穩,內心暗暗感嘆:
未來的岳母,有點功夫在身上。
“啊!小雞!”欒小乖追着小雞跑過來,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姜蘭為什麼要抓住小雞。
“這兩隻雞是咱們家散養的走地雞,營養價值特別高。姥姥等會把它們宰了,拔了毛,給你燉湯喝。”
“啊?”小乖瞅瞅老母雞,用力搖搖頭,哭唧唧說,“小雞是朋友,不要燉小雞!”
“這……”姜蘭犯難。
那她大老遠把雞帶過來,有什麼意義?
再說,兩隻雞也沒地方養啊。
戚令世看出她的難處,主動說,“我在麟城還有一處住處,可以放在那邊養。”
“呃。”欒安舒想起那個世外桃源的夢中情屋。
從此改成養雞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