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第八章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青衣男子面色十分蒼白,雙目半闔,眉宇微蹙,嘴角還殘留着血跡,但完全掩蓋不住他精緻雋秀的面容。

在男子抬眸的那一刻,寧初微愣。

他的眼睛?

“抱歉,打擾了。”

寧初聽到了他的聲音,溫柔得有些許熟悉。

對了,是再回樓里碰到的那個人。

謝淮的臉色很不好,雖不知這人的目的是什麼,但他有預感,絕對是衝著寧初來的。

“你是什麼人?”

謝淮的語氣可不算好,但對面男子卻還是笑了笑,面色也越發蒼白,起碼在寧初看來,他就是一副隨時要倒的樣子。

“我被人追趕至此,給你們添麻煩了,抱歉。”

男子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完最後兩個字,終是再也撐

不住了,暈倒在地。

“姐姐,不用管他,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別人追趕,省得惹禍上身。”

謝淮拽了拽寧初,非常不想和那男子有任何牽扯,或者更狠一點,來路不明還想往她身邊湊的人,死了最好,以絕後患,“要不我也可以把他扔出去。”

寧初本想點頭,渝都向來不安全,何況還是個不知為何受傷的美人,她還有要是要辦,不想招惹事端,但目光劃過男子的胸口,眸色微動,待辨別一番后,還是改了口。

“我先過去看看。”

“姐姐?”

寧初走向倒地的男子,在他面前蹲下撥開胸前衣襟。

果真是苦木草。

“我先扶他進去。”

謝淮走近,也看見了那抹綠色,抿了抿唇,當下便知道了寧初為何要將他留下。

可殺人取寶不行嗎?非要救人。

眼見寧初就要上手去扶,謝淮立馬打斷。

“我來吧,姐姐。”

在寧初懷疑的目光中,謝淮扶起男子就走,毫不吃力,還暗自在其筋脈探尋了番。

築基中期,並無異常。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謝淮微微蹙眉,對得出的結果並不滿意。

寧初跟在後面沒察覺到謝淮的不滿意,將人放置好后,她將目光放在了男子的腰腹上。

剛剛他一直用手捂着,並未察覺什麼,現在暈倒了被搬到床上,寧初才看清他的傷口,不免心下一震。

好大一個窟窿。

寧初將一粒還血丹塞進他嘴裏,不出三息,血已然止住了,她鬆了一口氣,流了這麼多血,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死人的,還好及時。

“姐姐,血已經止住了,我們可以不用管他了吧。”謝淮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他現下十分想把人扔出去。

寧初沒說話,靜靜地看了會兒床上人的傷口,雖說是止了血,但此人經脈受損,對於一個修士來說,不趁早醫治的話,恐怕再也修鍊不了了。

她有些糾結,又看了眼床上那人蒼白雋秀的面龐,做出了決定。

就當是為了苦木草吧。

寧初拿出上品培元丹,這也是她在離宗時,四師兄給的,一共兩顆。

培元丹主用來修復經脈,效果比不上固元丹,但也是材料難得,這兩顆怕是四師兄費了些心神才製成的。

見寧初拿出丹藥,謝淮就知道自己扔人的目的達不成了,只能木木的說道:“姐姐,我也有丹藥,用我的吧。”

寧初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你好好留着就成,以後再用。”

給床上人用了培元丹后,寧初又輸了些靈力,好讓培元丹的藥力完全在他體內散開。

待治療完畢,見謝淮還在旁邊看着,面色憂愁,寧初卻是誤會了,當下恍然大悟:沒想到謝淮還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隨即摸了把他的頭,安慰道:“快去睡吧,他已經沒事兒了,不用擔心。”

謝淮:......

誰在關心他?是擔心他怎麼還不死嗎?

*

“姐姐,什麼時候讓他走啊?”

謝淮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但寧初答不上來,她也挺疑惑的,溫雪宴都醒來兩天了,也不見有要走的意思,說是要報答自己,可是作為報酬的苦木草也已經收了,而她也不能趕走一個重傷未愈的傷患,況且苦木草也屬實難得。

它和先前拿到的千葉藤花一樣,都是極品固元丹的材料之一,沒想到在這兒得到了一株,看來不用再走一趟極荒之地了。

還有三種特殊藥草才能製成極品固元丹,想到這些藥草的生長之地,寧初不由得皺眉,這一路也是夠艱難的。

倒不是她非要湊齊這些藥草,但只要一想到原主在書中的悲慘結果,她還是想煉成極品固元丹,若是改變不了書里的結局,起碼有這顆丹藥,危急時刻或許可保一命。

寧初呼出一口氣,不讓自己想得這麼遠,總之,不管有沒有用,還是先備着吧。

調整好心情,一回頭,就見溫雪宴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裏,雖然面色還有點蒼白,但已無大礙。

溫雪宴望着寧初所在的方向,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彎曲,鼻樑高挺,嘴角噙着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雙眼睛,泛着灰白色,黯淡無光。

他看不見。

寧初垂眸,多少感覺有些惋惜,就像一顆潔白無瑕的玉石突然有了一道裂縫。

“你什麼時候走?”謝淮冷不丁問道。

溫雪宴循着聲音依舊溫柔的開口:“我的傷已好了大半,多謝關照。”望向寧初的方向又道了聲謝,“還未報答寧道友。”

“你已經給過謝禮,不用報答。”謝淮接過話,他當然知道寧初已經收了苦木草,那溫雪宴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溫雪宴卻搖了搖頭,“畢竟是救了我的命。”

寧初沉默片刻才道:“你不用這樣,傷養好就可以走了,不需要報答我們。”

謝淮壓住自己想要揚起的嘴角,不讓他留下就好。

溫雪宴像是沒聽見似的,笑而不語。

“我去趟千機閣。”

前兩天掌門師兄得知魔族出世一事,已讓顧臨淵出了思過崖帶人打探消息,並向她解釋了一番。

寧初也很理解,雖說顧臨淵在女主的事情上拎不清,但這種大事上,由他出面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奇怪的是,魔族之前所居黑澤周圍的結界並未打動過,也沒有魔氣擴散,顧臨淵就只能先將魔族的封印加強,再回宗門復命。

這樣一來,線索又斷了。

這幾天為了溫雪宴的傷,她也沒出門,雖說魔族的問題急也沒有用,但如果千機閣真的有線索,那總要試試才行。

“我也去。”謝淮急忙跟上。

見此,寧初倒是早有預料,要是不跟,她恐怕才會感到驚訝。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溫雪宴竟然也要一起。

“我的傷不要緊,或許能幫上忙,眼睛的話......”頓了頓,溫雪宴又補充道:“周圍的一切我都可以感知到,不礙事。”

聽到他說的話,謝淮先不樂意了,“追殺你的人還不知道在哪呢,你出去幹嘛?”能容忍他待到傷好再走已是自己的極限了,這人咋回事兒?一點眼色都沒有。

“那些人我都已解決,所以才會受這麼重的傷,我不會添亂的。”

溫雪宴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是溫溫柔柔的,如沐春風般,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從而不好意思拒絕。

謝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抬頭看向寧初就發現她朝着溫雪宴點了點頭。

謝淮:......

三人到了千機閣門口,面前這座閣樓做工考究,和整個渝都的建築好像不是很搭,門牆匯以妖獸、怪林、花卉、寶器等三十餘種圖案,栩栩如生,翹角飛檐,朱紅殿柱,屋頂上的琉璃瓦在日光的折射下,閃着瑩瑩碎光,神秘而瑰麗。

千機閣倒賣消息確實不假,但這代價寧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負擔的起,但還是決定先進去看看再說,來都來了。

待走進千機閣內,原本暗沉沉的大殿立馬亮堂起來,還沒等寧初仔細打量,就聽見一道雄雌莫辨的聲音。

“你們所求何物?”

寧初定下心神,要說是詢問魔族行蹤,那顯然是不現實的,但還有一人行蹤或許可查,“九玄宗外門弟子蘇挽柔的行蹤。”

“可。”

少頃,一身黑衣帶着面罩的男人向著寧初走來,近身後,交給她一個錦囊。

“都在這裏。”留下一句話后,男人轉身便走。

寧初接過錦囊,卻沒有打開,還在等着什麼。

沉默良久后,她有些疑惑,然後呢?怎麼沒有聲音了?條件呢?

“我......需要拿什麼交換?”寧初還是開了口,不是她沉不住氣,只是千機閣若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她也不會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你與千機閣有緣,就當送與你了。”雄雌莫辨的聲音再次響起。

寧初抿了抿唇,當下立斷將錦囊放在地上,“多謝,但我還是不要了。”隨即招呼身邊兩人就打算走。

“閣下請留步。”

寧初止住腳步,等待着後文。

“你身上確實沒什麼是我想要的。”

寧初:......自己身上就沒有什麼是有價值的?

“但他的白玉司雲佩可用來交換。”

溫雪宴聽罷,絲毫沒有猶豫便解下玉佩,準備遞給面前的黑衣人。

寧初見狀伸手擋住,隨即抬頭又問道:“我問的問題,為何要他人代為交換?”

“他也願意,不是嗎?”

溫雪宴沒給寧初再說話的機會,快速將玉佩遞給黑衣人,“我願意的。”

“交易完成,祝客安好。”

出了千機閣,寧初對溫雪宴有些抱歉,畢竟是自己的事情,卻害得旁人破費,況且那白玉司雲佩也不似俗物,可能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溫雪宴也看出了寧初的彆扭,笑着說道:“沒關係的,那玉佩只是我拜師的信物。”

“那你拜師怎麼辦?”寧初心下一緊。

“時間久遠了,那人見了玉佩也不一定就會收下我,況且在哪兒不是修行呢?”

寧初低頭思索一番,溫雪宴的根骨不錯,可以帶回宗門看看,實在不行,自己也是可以收徒的,不知可不可以償還這份恩情。

想到這裏,她心底一松,愧疚感也消散了些許。

“姐姐剛剛怎麼突然要走呢?”

寧初知道謝淮問的是她撂下錦囊的事情,又看見溫雪宴也面露不解之色,當下就有些疑惑,“你們都不知道嗎?”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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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被迫渣了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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