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我到底是誰？

看着吧枱外的吳尚寬玩的那麼起勁，夢緣也是來了些許興趣，想換換腦子，不能總是這麼緊繃著，當即便想站起身來去找外面那個2B！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出現了，就在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不，不是他站起身來時，而是。。。他站起身，並轉過身的一瞬！

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就這麼突兀的，背對着他，站在網吧那緊閉的大門前，一動不動。

“嘶，呼，嘶，呼，嘶，呼！”

恐懼，震驚，駭恐，無數種能將人嚇死的感受，一下子佔據了自己的身體，害怕，太可怕了，夢緣此時就跟一個死人一樣，站在吧枱里一動不動，就這麼扭着頭，眼睛瞪的老大，臉色白的嚇人，直愣愣的看着那道高大的白色身影，

根本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壓根就動不了，就在剛剛，他在轉身那一刻，不對，確切的說，是在他扭頭的那一秒，自己就失去了行動能力，甚至，就連身體都還沒轉過來，就被。。。一股極度震撼的恐懼感，所支配，將他死死的鎮壓在了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這是一股源自於靈魂的恐懼感，就好像老鼠怕貓，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本能的，駭恐！就在那道高大的白色身影面前，自己彷彿，是一隻螻蟻，不配行動，更不配去看他，雙目注視他，就是對他的褻瀆。

而也就是在他看到那身影的一刻，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感便降臨了，如同整個世界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使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對方在刻意針對自己，才導致自己無法動彈。

“嘶，呼，嘶，呼，嘶，呼！”

“咚！咚！咚！咚！”

看着那道身影，夢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是越來越快，他的每一次喘息都彷彿在承受莫大的痛苦，每一聲心跳，都死死的轟擊着他的意識，令他生不如死。

“千萬別回頭，千萬別回頭，千萬別。。。。。”

“等等，這句話，我怎麼好像，說過！”

恍惚間，夢緣一下子呆住了，身處於這無望的恐懼之中，在一聲聲如同炸雷一般的心跳，以及自己那粗獷的喘息聲中，在他面對着，站在網吧大門處那道可怖的白色身影時，竟下意識的在心裏默念着，期待着，期待着對方別回頭。

“因為什麼呢，因為什麼呢，因為，他如果一回頭，就會看到。。。我在看着他。”

“因為，我現在一動不能動，因為，他是鬼，常人是看不到他的，而我卻一直注視着他。”

“因為，我見過他，他是，白無常！”

“怪不得，怪不得，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剛才聽吳尚寬講故事，到網吧里出現鍵盤的聲音時，為什麼會覺得哪裏不對了，我好像，忘了什麼！”

夢緣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真想，又似乎找到了一切不對的根源。

“呵呵，一襲白袍落地，身形高大，跟踩着高橇一般，圓錐形魔術帽，背對着我，這是我對他的描述么。”

夢緣的心境變了，雖然依舊是恐懼，仍然被一股無形的威壓所震懾在原地無法動彈，視線也無法從那道白色身影上挪開，但卻是能冷靜下來思考了，在自己劇烈的喘息聲下，伴着那炸雷一般的心跳聲衝擊着自己的腦海，他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他明白了為什麼吳尚寬跟他講自己經歷時，自己會感覺有些異樣，甚至是未曾有半點好奇，只是配合他的情緒，原來是因為他壓根就不信。

甚至是在吳尚寬問他是不是會算命，是不是見過鬼是或者白無常時，他都是鬼使神差的應下來的，原來，在那個瞬間，他壓根就沒有這段記憶，但詭異的是，那時候，自己卻並未發覺什麼不妥，甚至還覺得，阿寬說得對，自己確實見過，但其實。。。並不是那樣的！

還有那突如其來的鍵盤聲，詭異的響動，靈異的事件，令他一直覺得不對的事情，是他在那一瞬，他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見到鬼，還記得那時他曾在心裏想過，應該不會是鬧鬼，因為他壓根就沒見過鬼，他當時的想法是，哪那麼巧，還是在兩個人的情況下，真的見到鬼。

他一直覺得哪裏怪怪的，不對勁，原來是這樣，他見過鬼的啊，到底是他自己忘了，還是被什麼東西抹去了記憶呢。

此時此刻，時間都彷彿靜止了一般，夢緣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響動，甚至不知道吳尚寬是不是還在那罵街，也不知道阿寬能不能看見他現在的狀態，自己彷彿正和那道白色的身影，處於另外一個空間當中，與世隔絕。

“不對，還是不對，還是有哪裏不對！”越是望着那道白色身影，夢緣就越覺得還是不對勁。

“鍵盤聲，白無常，見過鬼，有人喊我的名字，有個女孩在哭泣，聲音很甜美，她在找我，又要要我不要找她，她絕望的呼喚着，夢緣不要啊！”

“夢緣，不要啊！夢緣，夢緣，夢緣，夢。。。緣！”

“卧槽，是夢緣，是我的名字！”

轟的一下，夢緣心頭巨震，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遍佈全身，臉上的雞皮疙瘩不停的繁衍着，一種可怕的想法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他的腦海里炸開了。

“我？叫夢緣么？”

“我真的叫夢緣？俎夢緣？”

“俎夢緣，俎夢緣，俎！夢！緣！真的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么？”

夢緣徹底傻了，自己的名字，就是他潛意識裏一直所認為最不對勁的事情么？也許是因為白無常的出現，讓他在極限的恐懼之下，令他的認知和剛才變得完全不同了。

他此刻才覺得，夢緣這個名字太夢幻了，太。。。不切實際了，怎麼會有長輩給孩子起這樣一個名字，夢緣，雖說這個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起什麼樣名字的都有，但。。。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是叫夢緣。

這樣的想法令他細思極恐，如果他不叫夢緣，那他到底是誰？

“我姓俎，這個沒錯，絕對沒錯，但是我的名字，絕對不對！為什麼我會認為我自己叫夢緣呢？為什麼所有人都管我叫夢緣呢，是我精神分裂了么？還是我瘋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為什麼我的記憶好像是錯的，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這個網吧，吳尚寬，趙老闆，都是假的呢？都是一場夢？我現在在做夢？”

“不，不對，這絕不是夢！趙老闆是真的，吳尚寬是真的，我確實是開過網吧的，我姓俎！”

夢緣的思緒越來越混亂，一度認為自己現在是在一場夢裏，只是他自己清醒了，知道自己在做夢，就連這間網吧，在下面陪他玩的吳尚寬，包括喊他來換班的趙老闆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夢境，然而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所感知到的，觸感，痛感，恐懼，心跳，包括一切的感知，都是真實的，雖然他還不太確定，但是。。。趙老闆，網吧，吳尚寬，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就是他的世界，唯一不對的，是自己的認知，名字，還有記憶！

“等等，我開過網吧？”

突然，夢緣猛地想到自己剛才在心裏默念的一句話，他呆愣一下，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說，開過網吧，又是那種不切實際的絕對感，自己好像真的是開過網吧，開過，說明，這是過去式么？還是說。。。我確實是開網吧的呢？

夢緣非常確定，自己一定忘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甚至是很多事情，他現在的記憶完全是殘缺的，就好像，只是為了應付當下的。。。世界。。所保留的那般。

“我到底叫什麼呢？我究竟是誰？我的記憶為什麼會不對呢？我。。。為什麼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不，不對，我好像，還做了個夢，嘶，對，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了什麼？好像還是個很重要夢的，我好像夢見，夢見。。。我特么怎麼會忘了呢，我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我的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夢緣的心裏完全被一團迷霧所籠罩，根本就什麼都理不清，看不透，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甚至於，他還憶起了，自己貌似在醒之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己清晰的記得，夢裏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是他不能忘記的，但他無論怎麼回想，竟是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甚至連一點殘破的畫面都未曾出現。

“等等，我。。。。一覺醒來，我做了個夢，那。。。我做夢之前，在幹什麼，我昨天幹了什麼，我前天幹了什麼，我。。。。有家人么？”

“不對，我有家人，我媽媽姓董，是一名國企的廚師，我爸爸姓俎，我自小父母離婚，我跟着媽媽，我學習不好，我在京城呆了很多年，出去闖蕩，攢下了很多錢，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老趙，因為小時候喜歡玩遊戲，所以曾經夢想着要開一家網吧，後來實現了，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