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寧願去死

“卧槽！這麼慘？”

夢緣聞言頓時一驚，一絲涼意有感而生，望着吳尚寬的表情也是不禁有些動容，因為自他心裏，那一幅幅畫面，早已在他的腦海當中被構建了出來，非常的清晰。

在他眼前，一個人，渾身破破爛爛，趴在地上，兩隻腳被截斷，手臂也只剩一隻，尤其是那雙眼睛，被愣生生的挖去一隻眼球，這。。。這得是多麼凄慘的一個人啊，這個人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人生，何種苦難，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夢緣腦海當中所清晰構建出的畫面，令他很是難過，他不禁在想。。。這個人的手臂，雙腳，是被人硬生生的砍斷的，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在醫院被打了麻藥做了手術截掉的。

若果是後者的話，他還能好受一些，然而。。最可怕的是前者。。。若是沒有麻藥，不管是什麼樣的利器亦或是意外，在清醒的狀態下，被硬生生的截斷雙腳，手臂，那得多麼痛苦啊，這簡直是活生生的將人肢解一般，想想都令他毛骨悚然，心生畏忌。

其他的夢緣倒是還能承受一些，但。。。若是眼睛，眼球，在自己的瞳孔之中，被人硬生生的挖了出來。。。這。。。太可怕了。。若是清醒狀態下承受此等痛楚，那。。。

陡然間。。。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道道因眼球要被即將挖出來，而產生的恐懼吶喊聲，因骨頭折斷，肌肉撕裂而發出的嚎叫聲，瞬間充斥在他的耳旁，一幅幅被肢解的凄慘畫面，和道道瘮人心神的叫喊聲，不斷的衝擊着他的心裏，這一切。。。都彷彿是他自己在經歷一般。

沒錯，夢緣。。正在自己內心世界裏，構建出了一個正承受着無盡痛苦的人。

而且這個人，竟和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所以現在，他。。。。正經歷着吳尚寬所描述之人，曾經所承受的苦難，夢緣直感覺，好恐怖，好疼，太可怕了。。。他好難過，好心疼，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要承受這種苦果。

“常哥，常哥！嘿！你想啥呢？”

吳尚寬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夢緣，聽他罵了一句國粹后便沒了動靜，半天沒開口，在觀他的面部表情也是有些獃滯，心思他走神了，便開始叫他，想把他拉回來繼續聽他講。

就在夢緣，陷入自己所構建的恐怖世界中沉迷之時，一聲聲常哥，突然衝進了他的思緒當中，環繞在他的耳邊，一下子將他從自己構建的世界之中拉了回來，那一幅幅悲慘凄厲的畫面以及慘叫聲，也是瞬間支離破碎，消散掉了。

“啊！啊。。。沒事，我就是有些感慨。。。這也太慘了吧。。。沒有雙腳，只剩一隻胳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對於他而言，活着真是不如死了啊，唉。。。”

“可能。。。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死吧。。。。”

夢緣的神情依舊是有些獃滯，雖然腦海之中的畫面已然消散，然而，也就在那一瞬，他所構建出來的凄慘，早已被他經歷的八九不離十了，現在，他就是站在自己經歷過後的角度上，望着身旁的吳尚寬，有感而發，沒落的神色，在他臉上展現的是淋漓盡致。

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思考，但，他更清楚，如若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死，哪怕沒有雙腿，哪怕只有一臂，他也會毅然決然的，爬到行駛的車下，了解自己這悲慘的一生，因為此刻的他，真的沒有勇氣像那個要飯的一樣，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承受着一切悲苦。

“那可不常哥，你換我，我也選擇去死，我反正接受不了自己成這個樣子，太特么可怕了。。”

在聽到夢緣所發出的感慨后，吳尚寬連忙開口回道，顯然，他也感受到了身旁這位網吧老闆，面容上展現出的苦澀。

而他雖然沒有像夢緣那樣的感悟，卻也是所言不假，因為他也無法想像那個樣子該怎麼繼續活下去，光是聽人描述，就感覺生不如死，而且像他這樣溫室中的花朵，更是不可能承受這種下場。

“唉。。那後來呢？”

夢緣也沒有繼續婆婆媽媽的，卻也還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繼續問道。

因為在聽到吳尚寬和他的回答一樣后，神情就已經變回了正常的樣子，剛才所經歷和構想的一切，都被他放在了心底，現在的他，只想知道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凄慘的人，和吳尚寬的媽媽之間，一定有什麼故事！

“卧槽。。。常哥，你不知道，後來聽我媽說，老邪乎了。。”

吳尚寬見夢緣神態如常，也沒過多的隨着他去感嘆，而是繼續往下講，神情也是異常的跳躍，臉上的笑意更是掩蓋不住，就好像是看見什麼特別牛逼的事情那般，要講給他聽，一副你肯定聽完了特別驚訝的樣子。

“聽我媽說，她本來是想把這個要飯的踢開的，結果。。。她一回頭，發現這人又沒胳膊又沒腳，在地上爬着，可是給她嚇壞了。”

“我媽這人心也軟，害怕是肯定的的，你想啊。。。那人都那樣了。。。擱誰誰不害怕，別說是個女人了。”

吳尚寬就這麼一邊看着夢緣，一邊講着，兩隻手還不停的來回擺弄，一看就是講上癮了。

“確實啊。。這要擱我，得特么嚇死！”

夢緣聽他講到這，應聲回道。

“那可不，擱誰誰不膽觸，接着跟你說啊，我媽當時也是嚇壞了，沒見過這場面，但也生不起氣來了，因為確實是太慘了。。”

“當時呢，我媽就一隻手抱着我，從錢包里掏了一百塊錢，放在了那個要飯的面前。。。”

就在吳尚寬說講到這的一瞬，一聲國粹瞬間響徹整個網吧。。。就跟那3D立體聲環繞塞得。。。

“卧槽！一百塊錢？你們家真有錢啊。。。給要飯的都給一百塊錢。。。你小的時候是九幾年吧？那會一個月工資才掙幾百塊錢。。。真特么有錢！”

夢緣這一嗓子國粹，可真是下意識喊出來的，尤其是在聽到他媽媽給了那個要飯的一張紅票的時候。

自他心裏，他的印象里，9幾年那會人都很窮，他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父母那會的工資，也就700多塊錢，平常家裏都是省吃儉用的。。。好么。。這傢伙，對面這小夥子，家裏不會是土財主吧，對！肯定是土財主，大富豪。。

“卧槽。。土豪。。合著你特奶奶的天天跟着我裝窮呢？你家這麼趁錢，你有事沒事還跟我賒賬，我告訴你啊，以後賒賬面談，啊！免談！知道么，我的大土豪！”

夢緣看着一旁的吳尚寬，故作鄭重的打趣着他，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

“常哥你煞筆啊！你這就是故意找茬！我特么老窮了。。。那是我媽，又不是我！你有病啊！”

看着夢緣那望着他一臉鄭重，全帶着些許玩味的神情，吳尚寬頓時感覺非常無語，開口就罵道，實在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不管！我就賒！我就是窮！”

吳尚寬看着夢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其實他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原本是想藉著講這個邪門的事，跟自己身旁的這位網吧老闆裝X的，想彰顯一下自己家裏的財富，畢竟大家都清楚，在那個年代，有幾個敢說給要飯的隨隨便便給100的，那會人都窮。

雖說他媽媽是看那個人太可憐了，但拿出一百塊錢來，也是出手非常有魄力了，擱一般人，誰敢啊。。。自己吃飯都費勁呢！

結果這倒好，X沒裝成，以後還不能欠賬了。。。這讓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腦子裏有些懵，屬實不知道該咋辦了。。完全和他最開始的劇本不一樣！只好想辦法把這個話題先跳過去！

“常哥我接着跟你說啊。。。。”

見吳尚寬想要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講，夢緣也是沒有打斷，收起了那一副略帶玩味的表情，認真聽着，因為他也確實好奇，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跟你說常哥，老特么邪門了，就在我媽抱着我蹲下，把這一百塊錢放在那個要飯的面前的時候。”

“那個要飯的，不知道抽了什麼瘋，趁我媽沒注意，抬起他那僅剩的一條手臂，就抓在了我的腳上，嘴裏好像還念叨着什麼。”

“真的。。我媽說當時真是給她嚇夠嗆，她原本就是看這個要飯的可憐，想施捨一點。。誰承想才剛蹲下，對方就朝着我抓了過來。”

“我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慌了，直接就急了，生怕我有什麼危險，抬手就想將那個要飯的手給拽開。”

“結果。。還沒等我媽抓住那個要飯的手，那個人就自己把手鬆開了，耷拉在地上了，嘴裏還發出怪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