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可信其無

昨天晚上對門王奶奶的家人給我來電話，說王奶奶去世了，聽說是她閨女好幾天聯繫不上王奶奶，怕出什麼事，連夜坐車就過來了，結果進家才發現王奶奶已經去世了。”

“對，就昨天晚上，關鍵是昨天晚上你外甥說半夜12點的時候，在咱家看見王奶奶了，王奶奶說想他了，過來看看他，還說要走了什麼的。”

“對，對！我也覺得可能是做夢，但就算是做夢也太邪乎了，你想想12點多的時候，王奶奶閨女還沒到呢，那時候還沒人知道王奶奶已經去世了，她閨女也是凌晨兩點多才到的。”

“那不會！不可能有別人進來，絕對不可能，我每天上班之前都會把門反鎖上，確定鎖上以後再走。”

“那更不可能了，家裏一共就三把鑰匙，一把在我手裏，一把在咱媽那，還有一把被我鎖在保險櫃裏了，而且你外甥說，他想領着王奶奶進客廳，結果一轉頭，王奶奶就消失不見了。”

“我看了，對，對！我回家的時候，防盜門是反鎖着的！沒有任何進過人的痕迹。”

“那可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對，對！你人脈廣，趕緊掃聽掃聽，身邊有沒有人認識什麼仙兒之類的，讓人家看看，別回頭真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纏着你外甥。”

“好，好！你趕緊去聯繫，最好今天就給我信，這個事可是拖不得，行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得給你外甥去做早點，然後我趕緊去對門看看，幫着多忙活忙活，是，是！我知道，我多給隨點錢，不行燒紙的時候，我自己出錢去多買點上好的金元寶，給王奶奶燒過去。”

“行，行！老弟你多費心了，那我先掛了，你多費心，啊！”

嘟嘟嘟。。。。

“兒子別看了，跟媽媽出趟門”媽媽對着小夢緣說道。

“啊。。。我可以不去嘛！才剛開始，”小夢緣指着電視畫面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不行！

你看看錶，都下午三點多了，今天已經夠讓你夠放肆的了，一天了都，你還想怎麼著？趕緊讓眼睛歇歇，回頭都看瞎了！”媽媽義正言辭的說道。

“哎呀媽媽！你在讓我看一會，就一會！這才剛開始演嘛！”小夢緣哀求的說道。

“我最後說一遍！不行！別廢話了，趕緊給我把電視關了，別讓我動手啊！”媽媽有些生氣的說道。

“好吧，我關了，”小夢緣深深的看了一眼電視機中，正手持星之棒的百變小櫻，隨即緩緩的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對準了電視的方向，可卻遲遲沒有按下，眼睛還在一直盯着電視屏幕中，閃爍着六芒星光的庫洛牌！

“關啊！墨跡嘛呢？快點的，趕緊關了！然後趕緊起來穿衣服，麻利點，別讓我跟你着急，”媽媽着急的大聲喊道。

“關，關！我這就關了，”小夢緣雖然嘴上說著關了，卻還是延遲了3、4秒，才戀戀不捨的按下了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在按鈕按下的一瞬間，電視屏幕一閃便黑屏了。

直到電視機被關閉，小夢緣的眼睛還在獃獃的看着黑乎乎的電視屏幕，很明顯，他真的很想把這集動畫片看完。

“你怎麼還在沙發上坐着啊？趕緊起來！我就給你五分鐘，五分鐘之後你要是還沒完事，你等着的！”媽媽陰着臉威脅着說道。

“來了來了！用不了五分鐘，媽媽您就從門口等我就行，”小夢緣急急忙慌的進屋穿好了衣服，跟着媽媽出門后，便做到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咱們去哪啊媽媽？”小夢緣有些好奇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媽媽隨意的回道。

“奧！”

隨着冬天的到來，道路兩旁的樹木光禿禿的，呈交叉形，好像沒有了頭髮一般。道邊也不見一片落葉，很明顯是被環衛工人清掃過了，異常的整潔。

路上小夢緣緊緊的摟着媽媽的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可能是天氣冷的原因時不時的還會打着哆嗦，他看着路上稀少的行人，心裏還在不斷思考，媽媽要帶着自己去哪。

“到了，下車吧，”自行車緩緩的停下，媽媽對着身後的小夢緣說道。

“這是哪啊媽媽？怎麼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人，

媽媽，媽媽您看那個白色的圈圈！上面寫着的是壽字，我學過的！

還有，還有！您看地上有好多白色的紙啊，還是圓形的！而且這裏的地磚為什麼是黑色的啊，您看那邊就不是！”小夢緣嘴裏巴拉巴拉不停的問道。

“閉嘴！別說話，跟我來，”媽媽有些不耐煩，說罷，領着小夢緣便走到了一棟樓前。

放眼望去，這是一棟年頭很久的老樓，整棟樓都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錯綜複雜的纏繞着，只是有些不同的是，這些爬山虎不是綠色的，當然了，冬天爬山虎肯定是都枯萎了，理論上應該是枯黃色的，但是！肉眼可見，這些爬山虎居然是深黑色的！隱約的還泛着一點紅。

如果有人在此仔細觀察的話，透過這一片黑紅色的縫隙可以發現，整棟樓大部分的牆體都有些腐爛了，就如同腐爛的皮膚一般。

這景象無論是誰看到，都會覺得有些詭異，滲人，就好像這些黑紅色的植物是活的，這麼說可能不太對！因為它們本身就是活的，準確的來說這些黑紅色的植物，彷彿是有自主意識一般！它們在吸食，吸食着整棟樓的生之氣，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嘀。嘀。嘀。

“喂，振財，哎對對對！我到了，

對，4號樓，

啊？四單元是吧？好好，404”，我去！好傢夥，這麼多4啊？多慎得慌啊。

直接進去就行是吧？你已經聯繫過了。

那行行，真是麻煩老弟了，

啊對了！有沒有什麼忌諱啊？比如說，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啊。。。你也不知道啊，那我進去就照實說了啊？

行，行！我現在就領着你外甥進去，掛了啊。”

嘟嘟嘟。。。。

“兒子走啊，跟媽媽上樓，發什麼呆啊？，快過來，來！牽着媽媽的手。

聽好了啊，一會進屋別亂說話，安靜點，媽媽讓你開口你在開口，聽到沒？”媽媽認真的說道。

“好。。。

對了媽媽，外面牆上爬的是什麼啊？我怎麼沒見過啊？是爬山虎么？為什麼是黑色啊？看着好嚇人啊。”小夢緣有些害怕的說道。

“有么？媽媽沒注意看，行了別老自己嚇唬自己了，什麼毛病，

噓！別說話了，”媽媽小聲的說道。

砰，砰。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請問是楊神仙家么？”媽媽很客氣的問道。

砰，砰。

“請問是，”媽媽話說道一半。

吱呀。

一扇老舊，且滿是灰塵的鐵門緩緩的被推開。。。“進來吧，”一個老人沙啞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隨着鐵門緩緩的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紅！紅色！一片紅！紅色的窗帘，紅色的柜子，紅色的桌椅，紅色杯子，甚至於連牆皮都是紅色的，豪不誇張的說，放眼望去，廳內所有的一切都是紅色。

牆壁上還掛着無數盞散發著紅光的燈，原本就非常滲人的屋內，被這紅芒一打顯得更加詭異了。

廳的盡頭應該是還有一個房間，不過卻被一扇紅色的木門鎖住了，如果有懂行的人在一定覺得奇怪，正常來說，算命的也好，神婆也好，所有跳大繩的家裏，都會供奉一些觀音，或者佛像之類的，但這裏缺什麼都沒有，顯得有些空。

小夢緣緊緊的抓着媽媽的手，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着了。

“您就是楊神仙吧，”媽媽看着面前這位年近古稀，雙目無神呈虛白色，頭髮花白佈滿銀髮，身着一身紅衣的老奶奶問道。

“什麼楊神仙？別折煞老朽了，叫我楊老太就行了，進來坐吧，”楊神仙沙啞的聲音，給人的感覺異常的不舒服。

“楊神仙，您太謙虛了，我聽我弟弟說了，這一片都知道您神通廣大，我這也是慕名而來，”媽媽奉承道。

砰！

說罷，媽媽將鐵門關好，領着小夢緣走進廳內，過程中，楊神仙那有些渾濁的眼眸，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瞬間變得明凈清澈，深深的看了一眼跟在媽媽身邊的小夢緣，當即搖了搖頭，眼眸又變得虛白渾濁。

“兒子，你先坐那去！”媽媽指着廳內的椅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隨後便走到楊老太身邊，“楊神仙，是這樣的，我家孩子最近這兩天總是遇見邪門的事！前一天就說卧室里反鎖的門自己開了，說像是被什麼撞開的！

昨天又說晚上12點，見到對門的奶奶突然出現在家裏，說想他了，還說什麼要走了進來看看他，然後一轉頭就消失了。

本來沒什麼，我以為就是小孩子做噩夢，就沒多想，但不巧的是，我們家對門的奶奶被發現在家去世了，就是昨天晚上，孩子說對門奶奶是12點多敲的家裏門，然後突然就出現在他身後，可對門的奶奶是在家去世好幾天，才被人發現的，事前誰也不知道！”

“生辰八字可帶否，”楊神仙沙啞的問道。

“帶了，帶了！”說罷，伸手便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楊神仙，紙條上面赫然寫着，俎夢緣、丙子、庚寅、丁亥、庚子。

“好，”楊神仙接過遞來的紙條看了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深邃，眉頭微皺道。

很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並未多說。當然了，小夢緣的媽媽並未發現楊神仙拿到紙條前後的變化。

“桌子上有紙筆，你讓你們家孩子隨便寫個字，寫完拿過來給我，”楊神仙緩緩的說道。

“好，好！我這就讓他寫。”

“兒子，看見桌上的紙筆了么？快寫個字給媽媽！”媽媽對小夢緣說道。

“媽媽寫什麼啊？”小夢緣有些迷茫。

“什麼字都行，會寫什麼些什麼！”媽媽回道。

“好嘞！”小夢說著拿起桌上的紙筆，想都沒想就下了筆。

“媽媽！我寫完了，您看，”小夢緣拿着紙條，伸手往媽媽的方向擺了擺。

媽媽聽罷，上前便將紙條拿到了手中，低頭一看。。。呆住了，隨即便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