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林潯上一次參加戰鬥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她的君主技還是花里胡哨的單體技能,用起來酷炫到讓她心態膨脹,有事沒事就拉着她的ssr們組隊去表面刷怪實則裝逼,直到天災頻發,她才用成就點刷出了現在的君主技。

那之後林潯就很少參加戰鬥了,即便參加也只是站在後排,不再直面硝煙與火光。

但這不代表她就失去了膽氣。

渾身纏繞着暴戾風元素的少年將多手多腳的怪物一槍釘死在地上時,她利落地踩着滿地沸騰的血水跳上了怪物的身軀。避開怪物垂死掙扎的手腳,她伸手就順着怪物累累刀痕中的一道插了進去。

粘膩緊實的、咕嚕咕嚕的、令人噁心生厭的手感,與她停止彈奏后立刻纏繞上二人的魔神怨念,都沒有讓她停止在不知是否存在的血肉里翻找的動作。

最後她終於摸到那把刀,猛然將其抽了出來。

少女衣裙破亂,狼狽不堪,臉頰上還濺了一道怪物的血痕。但她黑眸灼灼,毫不動搖,還是那個在荒蕪冷寂的地下國度里劃地建國的狠人。

失去咒具的魔神怨念在林潯揮手撥弦間凈化。長發凌亂的少女看向對面鬼面消融的少年,就好像他們不是站在剛經歷一場大戰的土地上,而是隨便什麼平常的場景中遇見了什麼人,所以輕鬆而隨意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林潯。”

那個鬼面化光消逝的少年面若好女,眉心一點,眼尾飛紅。只是與剛剛戰鬥中時的沉默強橫不同,脫戰的少年氣場冷清如浸在冷霧中的一截枝,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並肩戰鬥的交情,他輕輕頷首。

“……”林潯嚴肅地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自我介紹的原因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知曉太多,於你並無益處。”少年的聲音清清淡淡。

嘶……

可惡,被他裝到了!

林潯在河邊稍微整理了自己一下,與河岸邊那位明明近距離與怪物廝殺得天地失色卻在被治癒后連衣服都乾淨了的少年不同,她裙子破破爛爛的,身上也髒得厲害,本來林潯的膚色就比常人白三分,一臟起來簡直像哪個垃圾堆里爬出來的小乞丐。

里拉琴也壞了,只勉強能夠彈奏。

洗整了一下的林潯回到岸邊,看見那個少年還在審視已經重新裹好了封印的咒具。

她走過去,“還沒想好嗎?”

關於咒具的事情,林潯只說是撿到了陌生人掉落的奇怪的刀,發覺被偷擔心出什麼事才一路找來,其他沒有多說。因為處理咒具少年也佔了一半功勞,她也應允對方要是有辦法處理這件咒具也可以帶走,但咒具與魔神怨念互相吸引融合的結果他們都已親身體驗,仔細考慮后,少年還是暫時讓能夠凈化魔神怨念的林潯拿走了刀。

“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來隨時檢查。”林潯把咒具丟回倉庫,看了看天色。她早上與空分別,一路追索后又是大戰一場,現在的時間已經隱隱指向黃昏,她居然快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這哪兒是統治階級過的日子!

林潯掏出糖給自己補充甜份,順手分點給身邊的少年。少年抱臂站在一邊,像沒看到她的動作一樣背過身去,“刀雖交於你保管,但若再因刀而起厄難,你……”

林潯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她一看少年轉身的動作和交代性質的話就明白對方想幹什麼了。於是直接把糖塞對方手裏,得逞后立刻快樂地跑開,“再見啦小哥!”

沒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裝到她第二次!

沒有人!

少年站在原地,半晌,才看了一眼手裏包裹着透明糖紙的糖果,“……怪人。”

隨後身影xin地一聲從原地消失。

林潯在路上摘了點果子充饑,研究了一下地圖,才繼續往南方走。好在路上又遇見了野生的岩盔王,才算有了代步工具,讓林潯乘着夜色回到了她在璃月的小部落。

兩三個月不見,小部落已經壯大了不少,只是看起來秩序鬆散,似乎是大批新加入的丘丘人無法適應規則,影響了部落的整體執行力。部落外圍還用木牢關押着三四個被魔神怨念影響的丘丘人,林潯順手便凈化了。

之前出發的岩盔王小隊已經到達了部落,雖然林潯今天已經很累,但為了儘早將部落收拾起來,還是立刻發起了聚會。

她在火堆邊觀察丘丘人們的面板,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數值特別顯眼的傢伙,偶爾能發現個有特質的就已經是意外之喜。

但看來看去,林潯突然看見了之前標記過的村裏的希望。時間有點長,林潯記不起那孩子之前的數值了,只見現在的面板顯示是15,但這些不是林潯注意到他的原因,林潯注意到他,是因為那孩子原本拿着木盾和火把的手上,此刻正抱着一塊工藝簡單的木滑板!

那是林潯走前留下的初級製作技能圖紙之一!

哇嗚,他學會了!崽崽學會做滑板了嗚嗚嗚!

林潯深為感動,立刻點開對方的技能樹,只見對方的技能樹上掛了好幾個可製作的初級物件,看起來這段時間有在努力學習。

順着村裏的希望,林潯又摸到幾隻常和他一起點技能的好孩子,都一一的關註上。

“yo。”正沉浸在孩子們的學習情況中的林潯被忽然打擾,她回頭,只見眼前是個矮小的草丘丘薩滿。

對於丘丘薩滿,林潯的耐心會更多,即便這些老者的智力最高不過人類孩童,但起碼還可以勉強交流。

但眼前的草丘丘薩滿不如其他丘丘薩滿一樣像錯穿了老者皮囊的孩童。他佝僂着,抓着比他還高的權杖,用被限制在孩子的智力像毒蛇一樣嘶嘶地說著:“Yoyo,zido。”

他在請求林潯殺死人類。

他在無意識尋求復仇。

林潯的神色安靜下來。

“還能記起什麼嗎?”她輕聲問,但薩滿只是呢喃着殺戮的單詞,雖然林潯早有預料,此時還是垂下眼眸。

“再等一等。”林旭摸了摸草丘丘薩滿的腦袋。

“他們都在躲着我。”即便對方根本聽不明白,她還是不由溫聲地解釋着:“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他們應該是有什麼計劃,不然也不會連我都不肯來見。”

“再等一等吧,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坎瑞亞已經滅國了五百多年了,林潯一開始也以為自己拿的是單純的復國劇本,但她很快發現還有她所不知曉的陰謀正在醞釀。

畢竟他們都不肯來見她啊。

那些被丘丘人們稱為「夥伴」的存在,那些獨行時除非主動招惹不然從未遭遇過魔物的野外,那些山谷的黑夜裏由【警覺】被觸動而帶來的麻癢感。

她都把【警覺】直接退回成就點了,一直提醒得她頭皮發麻,被偷的時候又叫不醒她的特質實在令人窒息。

不過沒關係,這些都不是很重要。

讓她看看那些傢伙究竟有什麼計劃吧?作為什麼都不清楚的亡國君主,她這次不會再獨斷專行,要求所有人按照她的指令運轉,她這次會好好看着孩子們在絕望中仍不願向她求助的計劃。

花了幾天時間重新穩固了部落的好感與忠誠,又重點抓好了秩序,林潯很快把擔子交給帶來的岩盔王小隊。

她不想再和蒙德一樣因為和丘丘人來往而被注意了,於是很快離開了部落,按照和空的約定前往了璃月港。

林潯來過璃月一次,雖然也呆了半個多月,但那個時候她整天都在忙着想騷話,好去攻略那位她見數值起意的青年,所以只在璃沙郊與絕雲間附近打轉,根本沒好好逛過這個國家。

一進璃月港,林潯就嘖嘖嘖起來,不愧是萬船千帆雲集之地,整個提瓦特大陸最繁華的地方,遠遠地看着她就忍不住想抄作業的心了。

官道入口的千岩軍攔了她一下,檢查完她從蒙德那邊得到的冒險家證書後就放她走了進去。

穿着灰白披風的少女到處逛了逛,打算找找冒險家協會打聽一下空的去向,但路邊的食攤一直在饞她,她身上又沒有多少摩拉了,林潯也不想再用小金庫。少女覺得不能這樣,於是迅速的開始制定起仙人跳路人的計劃。

“林潯!”一個雀躍的聲音打斷了林潯陰暗的沉思。

林潯回頭,就看見一個白花花往自己撲過來,她抬手接下,看見空也跑了過來。金髮的少年看着她笑,“你來了,林潯。”

“雖然只有幾天,但總感覺好久不見,沒有你在旁邊一本正經的胡說都不習慣了。”派蒙雙手握拳,十分開心的樣子,“不過你藏在這個牆角里幹嘛呢?”

“在制定詐騙路人的計劃。”林潯誠懇地說,並邀請:“要一起嗎,空和派蒙的話,我可以五五。”

派蒙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你、你是認真的嗎?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要去找千岩軍舉報你了!”

大概是相處久了,林潯的話他們也大概能分辨出真實性了。空也搖着頭滿臉無奈:“林潯,不能這樣。”

林潯被空和派蒙拉去了街角的茶攤坐下,簡單聊了聊這幾天的事。

“被通緝?”林潯聞言震驚,“璃月連偷竹筏這種事也會下通緝令嗎?!好嚴格!”

“不是因為竹筏啦!”派蒙叉腰,又給她解釋他們是怎麼誤入璃月帝君被刺現場,又被當做刺客追捕逃進絕雲間,最後從絕雲間請來仙人擺脫被通緝局面的事情。

林潯聽了半天,哇哦一聲。

“精彩!”她磕着瓜子評價。

“那你們現在是還在做委託嗎?”林潯繼續問。

“嗯,接了幫人籌集物品的委託。”空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個是給你的。”派蒙見狀解釋:“因為籌集的物品里也有女孩子喜歡的香膏,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旅行者就給你做了一份!”

林潯謹慎:“我沒有回禮。”

“沒關係。”空聞言輕笑,“林潯收下就好。”

林潯眨眨眼,伸手接過。一眼能看出來的手工制香膏,放在圓圓的小盒子裏,透出清清淡淡的香氣。

“好感給你+5,不能再多了。”林潯一副客觀談判的姿態。

空沒接她的話茬,只是坐在原地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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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復國是不可能復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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