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二10
遲迢怔忡,下意識把手遞過去。
他的手上還沾着遲琰的血,紅的扎眼,全都蹭在應向沂白皙修長的手心中。
遲迢突然皺了下眉頭,想收回手,卻被應向沂握緊,使力一拉,撞進了他懷裏。
周遭發出不大不小的驚呼聲,不少人都聽到了應向沂剛才的自白,見遲家的二少爺生的漂亮,一身矜貴氣,以為他這是被應向沂看上了。
張老拄着拐杖,看着應向沂拉着遲迢來到自己的面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伯伯,這就是我喜歡的人。”應向沂一直沒有鬆開遲迢的手,目光溫和,含着繾綣的笑意,“我的小少爺,遲迢,今日給您見一下。”
今日生日宴會的壽星是張老,遲迢在宴會上打了架,下了張老的面子。
應向沂此舉,無疑是將人護到了自己名下。
“小應,你……”
張老也怕他是看上了遲迢,下意識看向遲爹。
應向沂笑笑:“這次來A市,就是為了接他回家過年,我媽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是不把迢迢帶回家,今年就和我爸一塊來這邊過年。”
張老微訝,見他不似作偽,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個人怕是早就相熟:“你爸媽過來的話可得早點告訴我,我做東,帶他們好好玩玩。”
“伯伯別咒我,我還想和迢迢結婚,接他回去過年呢。”應向沂輕笑,討饒道。
張老知道應向沂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見他對認定了遲迢,對這個鬧了自己生日宴的孩子,態度也和緩了幾分:“好好好,看看這手上都破了皮,小應趕緊帶他進屋吧,我讓人去叫醫生。”
張老不追究了,其他人自然不會駁他的面子。
應向沂給賀盛遞了個眼色,搭着遲迢的肩膀,把人帶進了屋裏。
遲迢這場架打贏了,但自己也受了傷,那雙不沾陽春水的手破了皮,紅腫起來。
私人醫生來的很快,幫遲迢的傷口消了毒。
都是紅腫破皮的地方,太零碎了,沒辦法包紮,連創口貼都不好貼。
應向沂心疼得緊,恨不得把遲琰吊起來揍一頓,小心翼翼地捧着遲迢的手,毫不顧忌其他人的目光,給他吹傷口。
旁邊還有其他的客人,遲迢不好意思:“不用吹了,我不疼。”
應向沂握着他的手腕,聲音很沉:“我疼。”
心疼。
他捧在手心裏的寶,端個碗都不捨得讓遲迢做,卻弄回這麼多細小的傷口。
“為什麼要打架?”
“他罵我,還……罵你。”
出乎應向沂意料的原因,他想到自己和遲琰見面的事,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你該告訴我的,不是說了嗎,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遲迢心說我也不知道你會在這裏,在這裏見到應向沂,遲迢還沒徹底回過神來。
應向沂握着他的手,越來越緊,囑咐道:“下次再有這種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打架很厲害的,可以幫你揍他。”
遲迢抿了抿唇,不知有沒有聽進去,總之沒有繼續往外掙,任由他牽着自己:“你怎麼會在這裏?之前那個男人……你和張伯伯是什麼關係?”
他不傻,從前只是沒有懷疑到應向沂身上,方才聽了應向沂和張老的對話,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C市應家,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應向沂想了很多種坦白的場景,卻沒想到一切暴露的這麼快,這麼猝不及防。
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遲迢狼狽的樣子,打的他措手不及。
應向沂半蹲在地上,握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迢迢,我很喜歡你,不,我很愛你。”
事分輕重緩急,為防遲迢生氣了不理他,解釋一切之前,他需要先告訴表明愛意。
應向沂的手握的很緊,像一個鎖銬,遲迢抽不出來。
也沒有想過要掙脫。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了。”
應向沂進入他身體的時候,在他耳邊瘋狂地訴說著愛意,如痴如狂。
喜歡與愛,遲迢從他口中聽到過很多次。
這也是遲迢在發現應向沂欺騙自己的時候,心裏亂成一鍋粥,也沒有甩開他牽着自己的手的原因。
愛意不會作假,他想知道應向沂的真實想法。
應向沂稍稍鬆了口氣:“為了接近你,我騙了你。”
利用私家偵探,把你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又用假的身份,留在你身邊。
不用事無巨細,遲迢也能猜到他的未盡之語,恍惚不解:“為什麼是我?”
遲迢想不清楚應向沂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原本以為對方缺錢,但應氏比遲家的公司大了不知多少倍,他連有錢這個優勢都沒有了。
遲迢想不明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為什麼不是你?”應向沂不忍心去看他迷茫的眼神,太乖太討人喜歡了。
外面傳來一陣陣呼聲,隱約能聽到遲爹氣急敗壞的聲音。
應向沂無比慶幸,他留下賀盛處理遲家的事,不然現在也沒辦法和遲迢好好相處。
遲迢低着頭,聲音訥訥的:“因為我不夠好。”
不夠好,配不上。
家庭情況亂七八糟,樣貌也不是特別拔尖,體力身材差,不會做家務……還不是太有錢。
同齡人的驕傲放在年長一些的人眼裏,只會成為拖累,和應向沂比起來,遲迢覺得自己堪稱一無是處了。
應向沂摸了摸他的臉,把人拉進自己懷裏:“怎麼會,迢迢是最好的,你一抬眼,我就落到你手掌心裏了。”
在應向沂的眼裏,他的小少爺是會發光的,他從來不知道遲迢會這麼自卑。
在愛意麵前,驕傲蕩然無存。
應向沂理解這種心情,因為他們如出一轍。
“我還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比你大那麼多,等你正當壯年時,我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到時候你該不會嫌棄我,去包養其他小狼狗吧?”
應向沂絮絮叨叨了一通,把遲迢給逗笑了。
垂頭喪氣的小兔子恢復過來,應向沂安了心,撫摸着他的頭髮:“少爺這輩子只能包養我一個人,要是敢對別人動心思,我就把你關起來。”
關起來,白天晚上都只對着我一個人。
“遲迢,我離不開你。”
“所以生氣也好,想發脾氣也好,只要不丟下我,怎樣都隨你。”
“我也隨你。”
過分直白的情話令遲迢紅了臉,他埋頭在應向沂的胸口,聞着西服上搭配的成熟香水味,心尖發軟。
明明是你把我攥在手心裏才對。
“不是夫唱婦隨嗎?”
塗了藥水的手色彩斑駁,摩挲着西服外套上的紋理。
應向沂低低地笑了聲:“封建糟粕不可取,咱們家都是你說了算。”
遲迢想起應向沂對自己的處處關懷,抽了抽鼻子,又有種控制不住的感覺:“應哥,我好像很幸運。”
很幸運能遇到你,很幸運能被你喜歡,很幸運能被你寵着。
我本以為生活都是不公平的,但如果過去的一切是為了見到你而付出的代價,那我覺得自己還是賺到的。
知道他的意思,應向沂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幸運。”
遲迢就是一隻軟乎乎的小兔子,知道一切后都沒有怪罪他,應向沂覺得真正幸運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絕無僅有的小少爺,被他找到了。
永遠都逃不出他的懷抱了。
慢慢冷靜下來,遲迢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推了推應向沂:“先放開。”
好多人在看,他都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了。
小少爺臉皮薄,應向沂在酒吧里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了。
遲迢裝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來搭訕,但在酒吧搖曳晃動的燈光之下,一雙耳朵紅的彷彿要滴下血來。
比天使之吻的紅櫻桃還要紅,讓他想叼在嘴裏,好好嚼一嚼。
嚼透了,咂出裏面的甜味。
無意在人前上演大尺度的戲碼,應向沂克制地親了親他的額頭,鬆開胳膊:“怎麼會過來,不是說今晚有課嗎?”
“其實沒課,對不起,我騙了你。”遲迢輕聲道。
遲琰送來的文件袋裏有宴會的請柬,以及股份轉讓書。
遲迢知道他爹在以這種方式吊著他,想讓他主動認輸服軟。
他們父子兩個每一次吵架,遲迢都會因為公司被拿捏住,股份是遲爹無往不利的武器。
許是這一次看出遲迢的堅決態度,遲爹送來了兩份股份轉讓書,上面分別簽了遲琰和遲迢的名字。
份額很少,不會影響公司的歸屬,但這無疑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遲迢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席今晚的宴會,生效的就會是寫着遲琰名字的那份。
遲迢皺了皺眉頭:“我不能把公司交給遲琰。”
應向沂瞭然:“從學校趕過來的吧,吃東西了嗎?”
遲迢搖搖頭,他忙着換衣服收拾自己,沒時間吃飯。
宴會上大多都是喝的和甜點,應向沂思索了一下:“我去找伯伯借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遲迢有胃病,搬到一起住后,應向沂很在意這一點,一日三餐按時盯着他吃,哪裏捨得讓他挨餓。
“太麻煩了吧,中午吃的多,不是太餓,我忍一忍就好。”遲迢勾了勾他的手腕,眼睛很亮,“等宴會結束,我們去喝湯。”
遲迢喜歡湯湯水水,應向沂每天晚飯都會做個湯,這幾天下來也成了習慣。
應向沂遲疑不決。
遲迢強行將他拉走:“我想先去看看我爸和遲琰,他們肯定要鬧,早點說開,等下就可以直接去喝湯了。”
“鬧不起來,賀盛看着呢。”
“賀盛?”遲迢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那個跟你認識很久,很合拍的騷擾狂?”
應向沂被他帶有酸味的話逗笑了,連忙解釋:“他叫賀盛,A市賀家的兒子,是我發小,我們之間沒有其他的關係。”
遲迢沉默了一會兒:“之前你們兩個……”
應向沂:“他爸媽是我乾爸乾媽,聽到我來了A市,叫我去吃飯。”
遲迢神色古怪:“所以你揉肚子,只是吃撐了?”
“不然呢?”應向沂腳步一頓,“你該不會想歪了吧?”
遲迢當時跳出來,說賀盛強迫自己,應向沂還疑惑過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現下聯繫起來,算是明白了。
應向沂又氣又好笑,彈了彈他的額頭:“整天瞎想。”
遲迢撇了撇嘴:“那能怪我嗎,是你自己說自己是招待的,我當然會往那方面聯想。”
應向沂:“……”
招待這事沒法推,確實是他自己造的孽。
遲迢悄悄打量着牽着自己的男人,一身西裝有模有樣,比穿家居服帶圍裙的的時候帥多了。
他咂了咂嘴,頗為感慨:“不過你這身體條件,確實挺適合做招待的。”
這話賀盛也說過,應向沂把人摁着揍了一頓。
輪到遲迢,應向沂偏過頭,湊到他耳邊:“是不是超出正常水平了?有沒有讓你食髓知味?”
遲迢:“……你收斂一點!”
應向沂無論何時何地都浪的起來,遲迢自覺招架不住。
應向沂啞然失笑,轉頭就恢復了正經:“行,不說了,還是用行動證明更容易讓人信服。”
遲迢:“……”
賀盛紆尊降貴,把被打成了豬頭的遲琰提溜到了角落,私人醫生想過來看看,被他直接趕走了。
遲爹放心不下兒子,跟在後面:“賀盛,你欺人太甚,還不快鬆手!”
賀盛煩躁地擺擺手:“得了得了,我又不會吃人,就找你家私生子說會兒話,怎麼就欺人太甚了?”
再說了,這遲琰可不是他打的。
賀家的紈絝名聲挺大,整個一混不吝,礙於賀家,上流圈子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遲爹被下了面子,只能忍着:“看在你爸媽的面子上,我不與你這些小輩計較,你走吧。”
賀盛弔兒郎當地笑:“那可不行,我哥們兒的忙,我可不能不幫,你要求的話,不如去求求親兒子吧。”
遲爹氣得夠嗆,此時也想到帶走遲迢的男人,心中一驚。
那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應向沂和遲迢找過來的時候,賀盛正拿着撿來的樹枝對着遲琰敲敲戳戳,遲爹在一旁臉色鐵青,無計可施。
遲迢已經從應向沂那裏知道了賀盛的身份,看着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親生父親在對方面前隱忍不發,頗為唏噓。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錢有勢就有話語權。
賀盛沖他們打了個招呼:“老應,哄好小嫂子了?”
遲迢:“……”
應向沂笑得得意,沒反駁他的稱呼:“嗯,謝了,這裏交給我們吧。”
賀盛扔了樹枝,拍拍應向沂的肩膀:“剛剛收到消息,這傢伙還想算計你,嘖嘖嘖,沒長腦子。”
A市裡,賀家的勢力大,遲琰玩的圈子,都是賀盛玩剩下的。
應向沂一直托賀盛暗中盯着遲琰,遲琰前腳打電話找人想搭上應向沂,後腳賀盛就得到了消息。
遲琰人都傻了,剛才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看着應向沂,滿臉錯愕:“怎麼會是你?!”
那個和遲迢同居的男人。
應向沂面沉如水,一點都看不出對待遲迢時的如沐春風:“上次見面沒好好打招呼,該直接把你那條胳膊廢了才是。”
遲琰哆嗦了下,抱着自己胳膊,往遲爹身後躲。
賀盛已經離開了,周遭沒有其他人,應向沂將遲迢護在身後。
遲爹想不明白一直悶不做聲的遲迢為什麼會和應家扯上聯繫,家世背景比不過人家,他有種再也無法掌控遲迢的感覺。
“你們是什麼關係?遲迢,你什麼時候——”
“老爺子,小點聲,別嚇到我的小少爺。”
遲爹臉色難看:“那是我兒子!”
應向沂故作驚詫:“原來你還知道他是你兒子啊。”
遲爹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遲迢和他母親一樣,性子太烈,從他把遲琰母子接回家后,就對他沒有好臉色。
一邊是會討好自己的乖順兒子,一邊是時時想讓他認錯的兒子,他當然會偏向前者。
遲爹把目光從應向沂身上移開,對他身後的人命令道:“遲迢,趕緊過來!”
應向沂側了側身,把人擋的嚴嚴實實:“別對他呼來喝去的。”
他早就想這樣站在遲迢面前了,替他擋去一切風雨,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遲迢,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父親?你還想不想你媽留下的公司?”遲爹壓低聲音,“你寧願信一個剛認識的外人,也不信自己的親人嗎?”
應向沂才來A市沒多久,一時間看上遲迢罷了,遲爹完全沒把他的出頭當一回事。
應向沂冷笑一聲:“他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他拿到。老爺子,這年頭不僅靠聯姻可笑,靠着你手裏那點股份,就妄想操控他,更可笑。”
遲爹愣了下,猛然一驚:“是你!”
怪不得他覺得眼熟,現下才發現,這不就是翻牆找遲迢的男人嗎。
遲迢拉了拉應向沂:“我自己解決吧。”
他不想讓應向沂看到更多不堪的自己了,家裏的爛攤子他要一個人解決,斷的乾乾淨淨。
應向沂皺眉,臉上隱隱有些憂慮。
他怕遲迢心軟,最後選了血緣。
“應哥,信我一次?”遲迢撓撓他的手心,小聲道,“喜歡你。”
應向沂收緊掌心,忍得聲音都有些抖:“你就撩我吧。”
應向沂往遠處走了走,遇到探頭張望的賀盛,一臉無奈:“你怎麼還在這裏?”
賀盛遞給他一杯酒:“看戲啊,這就哄好小嫂子了,挺厲害啊。”
應向沂遠遠看着遲迢,目光柔和:“不是我厲害,是他放水了。”
遲迢給了他一份有恃無恐的喜歡,那相當於一張免死金牌。
“膩膩歪歪,放他一個人留在那裏,不怕他反悔?”
“不怕,他捨不得我。”
遲迢沒說太久,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應向沂看到,把酒杯塞給賀盛:“時辰不早了,幫我跟張老說一下,我先帶他回家了。”
賀盛搖搖頭,看着自家發小小心翼翼地擁着遲迢,一陣無語。
還說人家捨不得你,依我看,分明是你捨不得人家。
應向沂握着遲迢的手腕,仔細地避開他手上的傷口:“聊的怎麼樣,要我幫忙嗎?”
遲迢搖搖頭:“不用,都說開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想過了,就算遲琰繼承了全部的股份,我也能聯合其他股東,不會讓公司敗在他手上。”
“哪裏用的上我,儘管吩咐,願為小少爺效犬馬之勞。”應向沂玩笑道。
遲迢停下腳步,扭捏道:“確實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馬上快到十一假期了,我想去C市看看,你能給我當導遊嗎?”
應向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日理萬機,最近在A市待了太長時間,接下來會很忙。”
遲迢沒想到他會拒絕,語氣低落了幾分:“這樣啊,那就不用了,你——”
小兔子沒聽出是玩笑話,又要想歪了。
應向沂無奈,連忙打斷他的話:“所以想請我當導遊,價格很貴的,比包養費貴很多。”
遲迢眼睛一亮:“沒關係,我有錢!”
“不要錢。”應向沂將人拉近了些,摩挲着他的腕骨,“我這次專門來A市,就是為了追媳婦兒,要是答應給我當媳婦兒,我就給你當導遊。”
正式的關係需要正式確認,應向沂可不希望留下任何能動搖他和遲迢關係的隱患。
胸膛里的心臟快速跳動着,遲迢覺得自從遇到應向沂之後,他心裏的小鹿都快撞死了。
“你想從包養轉正?”
應向沂“嗯”了聲:“想做少爺的正牌男友,過年能帶你回家的那種,行嗎?”
遲迢鼻尖一酸,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行的,男朋友。”
小少爺終於成了他的男朋友。
應向沂想,新稱呼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