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襲來的沙利葉
“啊，謝謝……”
主接過醫生遞來的熱牛奶，輕輕道了一聲謝，醫生則是笑着示意她不用那麼客氣。
“你對直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醫生的突然提問讓主愣了一下，主遲疑了片刻，組織起了語言。
“我對直人的末路很感興趣。”
“是嗎？”
醫生的手中杯子裏是熱可可，此刻他已經開始輕輕地抿，他並不相信主的話，主毫無疑問對直人懷有着不一樣的情感。
“你，有情感嗎？”
這句話一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主的嘴張合，然後用一種似乎很輕鬆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其實，你根本沒有任何情感吧，畢竟你是母神嘛。”
主跺着腳，顯得很不耐煩。醫生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之後，決定繼續追擊，
“你希望直人教會你什麼樣的情感呢？”
“我對他沒有任何期望。”
主的語氣冰冷的讓醫生渾身如墜冰窟，眼前的人是沒有一絲人性的神這一點讓醫生明白自己必須斟酌着說每一個字。
“我只是不理解為什麼，我的分身會為了他放棄自己的生命，那是會以人類姿態生長的我，是不應該犯這種錯的我，所以，我想親眼見證那個男人的末路。”
“是以主的身份，還是以……琳的身份？”
醫生畢竟是帝國出身，對直呼帝國公主之名還是蠻不習慣的。
“……有區別的嗎？”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你是觀測者，還是陪伴者？”
這個問題等來的是漫長的沉默，其實，主如果真是只是為了見證直人的末路，根本不需要親自來到這個世界，只需要在境界之內旁觀就可以了，產生興趣應該也只是親自見一面就足夠，陪伴着直人走了這麼久，早就已經不算是觀測了……
“再者說了，其實你陪直人的時間已經比琳長的多了。”
“嗚……”
“你是不是，對直人很感興趣啊？”
主的手快如閃電，握住醫生的脖頸。醫生幾乎是立刻抬起手投降，主並沒有把醫生殺掉，而是嘆了一口氣慢慢起身，走到病房門外，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直人。
“因為他說了……”
主和醫生同時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轉頭看向醫院走廊的另一頭，不知何時，那裏出現了一個戴着兜帽的人影。
“退後。”
主慢慢走上前，那個人影在距離兩人幾步遠之處站定，他觀察了兩人一會，因為兜帽看不清臉，主和醫生無法確定他是誰，但是，總之就是很不妙，主雖然確實有把握和這傢伙戰鬥，但是直人此刻就在背後，主的戰鬥餘波極有可能毀掉這所醫院。
“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個人突然開口，語氣中，彷彿，在主聽來，帶有着恐懼。
“你是，啊——”
在有了猜想后，主簡單探查了一下，然後終於明確了一件事。
眼前的傢伙並非純粹的人類。
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屬於人類的氣味，這種氣味很少見和寡淡，以至於主如果不仔細探查甚至都會忽視掉。
“原來如此啊……”
兜帽男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臉。這張臉並沒有什麼特點，只有那個眼罩確實很容易讓人過目不忘。男人單膝跪下，手心向上托舉，醫生見過那個動作，那是教會的一種儀式，用來表示純粹的敬仰和供奉。
也就是，對神的儀式。
“神聖教會第七主教，沙利葉，誠惶叩首。”
“第七主教——”
醫生倒吸一口涼氣，和兩位主教交過手的他再清楚主教的實力不過了，那堂堂正正的殺戮機器桑楊沙和不死怪物安士白，這個傢伙顯得完全不同，他陰沉至極，並沒有那麼濃重的血腥味。而且，醫生總感覺這傢伙散發著和自己很相似的氣味。直到此刻，沙利葉才注意到主背後的醫生，沙利葉瞳孔微縮，他也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下一刻，他直接衝出，瞬息間來到了醫生面前，手已經握住了醫生的脖子。
他似乎想把醫生直接砸在牆上，但是，醫生的反應也極其快，手術刀已經把沙利葉的手給砍斷了。
“這股惡臭的氣味，你也是拼湊起來的嗎？”
“那看來我倆還真是同類。”
醫生扔掉沙利葉的手臂，沙利葉的傷口沒有出血，而是立刻生長出了新的手臂。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違和感了，”醫生的語氣逐漸冰冷，“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忘了，不記得了。”
沙利葉顯得很無所謂，對於他而言，那些被他吃掉的人應該感到榮幸，畢竟他們可以和自己一樣不死不滅。
“你這樣的病人，我可不太想治。”
他們是彼此相性最差的敵人，這一點對於醫生和沙利葉都成立。
比起躺在那個病房裏，讓沙利葉從靈魂深處感到害怕的敵人，面對醫生卻讓他煩躁。
醫生並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必須先把他從這裏逼退，醫生剛要上前，沙利葉突然開口：“不用擔心，在殺死你之前，我不會對直人動手。”
醫生和主同時皺眉，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醫生立刻意識到眼前的傢伙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思。
“你的那隻眼睛是……”
醫生腦中閃過了一個恐怖的念頭。
“啊，是啊，她真是我吃過最可口的一個了。”
主還沒追問，醫生已經沖了出去，也就在這一剎那，主看見了醫生的手臂的變化，他的手臂上似乎有鱗片，此刻鱗片立起，露出了鱗片下的氣孔，噴出了恐怖的熱氣，衝到了沙利葉面前，和他一起撞穿了醫院牆壁。
“那個笨蛋！”
主絲毫沒有遲疑，立刻推開病房門，用魔力把直人托舉起來，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視角先回到醫生這邊，主教比起醫生強的多，此刻已經反身騎到了醫生身上，對着他的臉連打了十五拳。
這十五拳打的醫生暈頭轉向，醫生砸在地上，主教則穩穩踩在醫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