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黑泥的本質
“什麼叫別人的血？！”
“可能說的很怪，其實就是……”
“在銀髮的體內檢測出的物質是類似人血的東西。”
愛莉遲疑片刻，“雖然我很難相信那灘黑色的東西，是人血就是了……”
“黑色的東西……”
我和醫生對視一眼，我抬起我的手，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對着愛莉說道：“你能幫我檢測一下這個是什麼嗎？”
我手上的金色印記中滲出一層金色的物質，此刻那些物質隨着我的手臂流到手心，愛莉猶豫了一下，下意識下手來接，主一下抓住她的手。
“別用你的手直接去碰。”
“為……”
主的另一隻手中出現一團光輝，包裹住金色物質，慢慢遞到愛莉手中。
“這東西會侵蝕沒被選中的人的心智，即使是被直人凈化過本質上還是那東西。”
“啊……難怪那些研究員……”
“嘖，已經已經有人中招了嗎？”
“侵蝕是指什麼？”
我在這時也不知道合不合場合地問道。
“會讓人類強制……該說是，進化吧？”
“進化？啊？那不是件好事嗎？”
“你覺得進化是好事啊……”
醫生似乎想解釋給我聽，愛莉先攔住了他，決定用她的方式來告訴我。
“客觀來說，你說的並沒有錯誤，進化確實是好事，但是過快的進化不是。”
“過快的進化……會沒有修正的機會……”
愛莉點頭，憑我在生物系講師那裏上的為數不多的生物課的知識，我依稀記得自然選擇的說法，生物會發生變異和進化來適應周遭環境的變化，產生極少數的特殊個體。
“假如人類一瞬間升格成另一種生物呢？”
我呆了一下，瞬間意識到了這句話有多少份量。
“一旦周遭環境改變，人類就會滅亡……”
“神代也好人代也好，文明都有着文明的壽命，可以靠着緩慢的進化應對漫長的時間，但是面對劇烈的環境變化，無法適應的文明會走到盡頭，此刻可能會誕生出能夠適應劇烈變化的環境的新人類，但是當新人類再次經歷劇烈變化，新人類可能迎來滅亡或者某種徹底的異化……”
“也就是說，銀髮現在是進化了……嗎？”
醫生默默點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死而復生。”
或者根本就不是復活，和我的這個念頭一起發生的，是主按住了我的大腿，她似乎在關心我？估計是擺給愛莉看的吧，我示意沒事，默默起身。
“你要去哪？”
面對愛莉的問題，我思索出了一個比較好的答案：“去陽台喘口氣，太悶了。”
愛莉則是開始研究那金色的物質，我確認自己從這種高度下去沒問題，準備跳下去，卻本能感到了背後有人。
“一路小心。”
我愣了一下，並不回頭。
“那邊我和醫生會拖住的，你去吧，你應該已經知道怎麼去找他了。”
“嗯。”
我藉著欄杆起跳，穩穩落在地面上。
那愛莉那邊就拜託你了。
心中迴響起的回應讓我覺得出奇安心，金色物質能夠感知到同類的存在，我的精神力也足夠把這個浮空城在腦中構建模型，金色的絲線連接着我和遠處的一個黑點，那個黑點似乎感知到我的探查，開始做出了反應。
“向我靠近嗎？”
那正好省事了。
穿過一條條道路，我和那個黑點終於近在咫尺，僅僅隔了一條路。
那條路車輛往來不息，準確來說是個十字路口，那個人，或許不能稱之為人的生物站在那條路的另一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衛衣，戴着兜帽，看不清臉，一隻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則是綁着繃帶，但是，那繃帶中滲出一層黑色物質，他慢慢抬起手，我本能察覺到不妙，只聽見詭異的嗡的一聲，那輛剛開到我們中間的車被掀起，筆直砸向我。
先救下車裏的人，再看看能不能把車救下來，還是控制對面減少更多損失……
腦中還在盤算，身體已經在行動了，用無妄無相空去除了所有失敗的可能性，起跳，打開車門救出車主，甩出黑球攔住汽車，落地，車主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我剛要說些話安撫他，那種詭異的嗡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勉強反應過來，用手掌硬接那拳。
“嘶。”
碰撞的氣浪把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車主吹飛出去，我甩出黑球去接人，另一隻手完成結印展開小世界。
這傢伙凶的不像人類，剛剛我做的事花的時間不到一秒，他插在口袋裏的另一隻手已經拔出，隨着嗡的響聲和他呼吸的嘶嘶聲，那一拳揮在我的臉上，雖然小世界已經把我倆包裹住，但我還是被一拳打飛。
“小世界對他不起作用嗎……”
那隻原本插在袋中的手並不是人的手臂，而是機械臂，上面鐫刻了古老的文字。
“魔術義肢嗎……”
我拭去嘴角的鮮血，擺出架勢，剛才被偷襲導致失去了優勢，現在可以認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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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遲疑了一下，默默摘下帽兜。
我的后脊發涼。
那張臉毫無疑問是銀髮的臉，但是，右半邊的臉被黑色物質刻畫出半張黑臉譜，左眼無神，右眼卻閃着紅光，他慢慢舉起黑泥覆蓋的手。
我本能感覺不妙，他猛地握拳，我如同被人往耳朵里扔了一個鞭炮，整個人被一瞬間炸的失了神。
小世界猛地收束，我捂着耳朵倒在地上。
“開始回收。”
他一步步走向我，抬起魔術義肢，我已經儘力集中精神，但剛才挨得那一下讓我緩不過氣，我掙扎着試圖站起來，他抬起一腳把我踢飛。
我在地上滾了幾圈，接住飛回來的黑球，我現在居然連讓黑球變成劍都做不到。
“到底是，什麼東西……”
“最簡單的靈魂同頻震蕩而已。”
我一愣，看向自己身下的影子，一隻手拽住我，把我拖進影子裏。
“夜行！”
“不許動！”
皮衣男人從影子中走出，舉起那把槍對準了銀髮。
“夜叉，拜託你了。”
“哦。”
萬能刻鑰閃着光，怪咖則在夜叉背後支援他，愚者的數人都出現在了現場。
“沒意思。”
銀髮戴上帽子，黑色物質從手中噴涌而出，包裹了銀髮的身體，隨後流入地面消失。
可我已經感知不到了，此刻已經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