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巴爾篇(二)
“你不知道嗎?那個魔神柱……”
侍女偷偷在背後說著我的事情,她們好像以為自己的嚼舌根我聽不見。
我拍拍她的肩膀,並且對她面如死灰感到很愉快。
舌頭太長的鸚鵡可是會被割舌頭的哦?
我的話語讓她如墜冰窟,至於我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這可能需要她自己判斷了。
“喂,巴爾,別鬧了。”
我抬頭看向假正經的阿加雷斯,這傢伙就是擺着一副正經樣子,明明性格還蠻可愛的……
“好……”
“不好意思,巴爾給你添麻煩了。”
是說我才是魔神柱之首啊?你怎麼搞的你像護短的大哥一樣?!
“不不不,我才是……”
穿過走過無數遍的長廊,阿加雷斯一直繃著那張正經的臉,讓我特別想給他一拳。
“你要是想處理掉那個傢伙的話,應該不會招呼她吧?”
我微微一愣,隨後啞然失笑,阿加雷斯不愧是我共事這麼久的同事,他觀察的能力也確實很強。
“誰知道呢?”
我應該算是不會撒謊的,畢竟作為更不會撒謊的阿加雷斯的表情說明他看出了我的話語的深意。
“所以,這次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阿加雷斯比我早回來,或許應該知道為什麼主教們要把我們從教會邊境上叫回來。
“你應該猜到了幾分了吧?”
我扭頭看向那道可以稱得上是神跡的斬痕,默默點點頭。
把聖城對中劈開什麼的,可能只有統合所有魔神柱的自己才能做到,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男人回來了,那個站在魔術巔頂的男人回來了,居然可以直面那開天一斬,那個怪物還是強到規格外。
“主教們可是急壞了,畢竟這次可能是源的手筆。”
這個名字讓我愣在原地,腦中閃過那張陰鬱的臉,真是搞笑,我與那個小鬼也共事過,現在想起來卻只記得那個小鬼的陰沉的撲克臉。
我還自認為我把人際關係處理得很好呢……
“那種小鬼也是規格外的,跳過跳過。”
“不,那傢伙受傷了,現在生死不明。”
受傷這個字眼讓我愣了一秒,甚至讓我從宇宙起源想到了現在,源和受傷這兩詞捆在一起真是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也對啊,畢竟他身上的龍脈已經沒有效果了啊……”
只有這種可能能讓那個自奇迹中誕生的傢伙受傷。
“鎮國龍脈,象徵著教會的神聖圖騰,能夠讓源無限接近不死不滅,真是見鬼,為了殺個人居然要堵上整個教會的國運。”
“即使在神代,那種東西也是規格外的,居然有人可以承載那種東西,這是作弊吧?絕對是作弊吧?”
“是啊是啊……”
雖然我現在和阿加雷斯在開玩笑,可是,■■之星和鎮國龍脈這兩者居然曾經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不得不讓人覺得天佑教會。
我的體質已經算是萬里挑一了,但是和那兩個中的任何一個比上去還是差了一點。
“要是他能服從於主教,或許……”
阿加雷斯的話語我十分認同,但是,那個傢伙不可能的,那個死腦筋的傢伙不可能會服從那些主教的。
“到了。”
阿加雷斯推開那扇顯然有些裝飾過度的大門,門裏是坐滿了人的教堂,此刻,一位神父正在台上宣講,我和阿加雷斯很自然地找到我們常坐的位置。
“你們來了啊?”
安朵斯轉着他手裏那個“魔方”,對台上的神父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安朵斯居然會比自己回來的還早?
“我收到了主教的命令,剛剛談完,剛準備去帝國,看來這次是分派去做任務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少見呢。”
阿加雷斯摸了摸安朵斯的頭,作為我們這幫人里的交際花,阿加雷斯可是這夥人(自己定)的大哥。
“巴爾哥好像被安排了別的任務啊。”
安朵斯咳嗽一聲,並沒有把頭從阿加雷斯的魔爪下逃出,我總感覺他像只貓。
“唉,是嗎,那可不太妙啊,主教單獨安排任務可麻煩了……”
對於我現在名義上的領導,主教卡麥爾,我真是有很多苦水要倒啊……
“不是卡麥爾主教。”
我眉頭一皺。
“是阿瑞拉主教。”
這個名字一出讓我和阿加雷斯同時后脊發涼,卡麥爾還好,只是愛好變態,可是,那個阿瑞拉可是名副其實的精神病。
“不不不,阿瑞拉主教都多久沒出現了,開玩笑的吧?”
“就是說啊,你看,他不在記得背後嗎?”
我一愣,肩上落了兩隻手,咽了一口唾沫,那一刻說真的,我已經想好怎麼死了。
“你剛才是不是在想我是個純粹的精神病?”
我連忙搖頭:“怎麼敢啊……”
“啊,你不敢什麼?是不敢純粹還是不敢精神病。”
“主教……”
阿瑞拉鬆開壓着我的手臂,然後拿出一個盒子在我面前一擺。
“這是……”
我接過盒子,打開后,我的全身寒毛立了起來,我連忙起身正面對着主教下跪。
“不用行這麼大的禮,我是來問你願不願意去一趟聯邦前線。”
“當然沒問題,我願為了主教赴湯蹈火!”
主教的表情逆着光看不清,想來應該是愉快的。
畢竟他這已經完全算是把我吃死了。
“最近浮空城反咬得有些厲害,你去處理一下吧?”
“遵命!”
我逃也似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阿瑞拉滿意地點頭離開。
“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啊,主教給他的盒子都掉了……”
阿加雷斯拿起盒子,發覺小小巴掌大的盒子還有點重量,擯棄好奇心害死貓的真理,阿加雷斯打開了盒子。
那裏面是一條鮮紅的,跳動着的舌頭。
“嘔……”
阿加雷斯下意識把盒子扔掉,盒子砸在牆上,整個開始燃燒,阿加雷斯癱倒在地。
“沒人告訴你好奇心害死貓嗎?”
阿加雷斯扭頭看向說這話的安朵斯,此刻,那張尚有稚氣的臉上沒有一點情感,只是安靜地看着那條在高溫中蜷縮起來的舌頭。
“還有長舌的鸚鵡會被割舌頭。”
阿加雷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飽含着憐憫看向巴爾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