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屍骸
巴爾的拳頭毫無疑問貫穿了我，雖然靠着最簡單的技巧讓他躲開了要害，現在還用身體鎖住了巴爾，但是，現在我還是處在劣勢的，和桑楊沙一戰，我的體力和精神力都是最差的狀況。
“真是怪物，要是桑楊沙不出手對付你，三招，不，兩招之內我就會被你殺掉。”
“你是不是太小瞧自己了？這種偷襲我要是全盛期可是會很頭疼的。”
畢竟會直接無視來着。
可是這一拳又強到會讓我直接進入虛弱狀態……
“我聽說，你殺了銀髮來着？”
巴爾眉頭一皺，這個名字印象還是蠻深的，畢竟一人擋住了幾個魔術師團的行動，算是聯邦有名的烈士了……
“抱歉啊，那傢伙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一定會宰了你。”
巴爾一愣，大腦瞬間感覺到了疼痛，在剛才自己發獃那段時間裏，直人居然直接開啟了小世界，還把自己的拳頭從胸膛拔了出來。
“你不怕死的嗎……”
直人身上明明已經開了數量可怕的窟窿了啊，一般人不應該還能那麼站着……不過那個傢伙確實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你先乖乖待着……”
巴爾摁着胸口，不知道和誰說了這句話，隨後對着我伸出了拳頭。
“術式嗎？！”
我雖然想要用結界抵擋，巴爾的拳頭轟出，我被直接打飛。
“怎麼會……”
面對他的拳頭，我的結界術式壓根不起作用。
“算了，殺掉你本身也不在計劃之中……”
拎起地上桑楊沙的屍體，巴爾用指環使用了不知名的術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他跑了……”
我還想裝帥，身體卻一軟，隨着緊張感退去，壓制着痛覺的腎上腺素失去作用，我倒在甲板上，連爬起來都困難。
“去叫醫生！”
主幾乎是下意識就跑到了我的旁邊，可是我卻給不出一點回應，力氣耗盡了，精神也到了崩潰的邊緣，疲勞感已經把我拖入了黑暗。
但，我沒有徹底下沉，而是很詭異的懸停了，有什麼力量在阻止我就那麼死去。
。。。。。。
感覺，好像睡了很久。
我睜開眼睛，感覺身體上好像壓着什麼。
此刻，我才看清，是主枕在我手上睡著了，她這樣我連動都動不了……
“居然還能醒過來啊。”
醫生很悠閑地拿着一副藥劑放在床頭，“雖然那詭異的黑色物質讓你的器官沒怎麼受損，可你的骨頭可是結結實實斷了好幾根。”
其實要不是黑色物質，巴爾的偷襲可能會把我的脊柱打斷，即使中了那一份黑羽和那貫穿身體的一拳，我都還不會死。
“以死為最低限度的戰鬥是不對的。”
醫生倚靠着牆，雙手抱胸：“你現在的身體雖然有着藥物幫助和黑色物質保護，但是恢復力遠不及你那具身體，別用那具身體的戰鬥模式來套用在這具身體上。”
“……”
醫生說的是正確的，在和桑楊沙的交手中，我不止一次覺得我不應該只有這麼快，我可以更快，要是身體跟的上我的精神，和桑楊沙的一戰絕對不會受一點傷。
“桑楊沙這一戰也暴露了你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你對可以抵抗小世界的敵人實在沒有什麼應對辦法。”
我的體術並不弱，但受限於身體，也只有一流水準，和以體術走到路盡頭的怪物還有差距，但是自己的靈魂和小世界都是路盡頭級別的。
“對了，”我回想起一件事，順便問一下醫生好了，“主的身體是有什麼問題嗎？”
“嘖……在不該敏銳的地方那麼敏銳，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的精神力最近提升很快，剛才無意識探查了一下主的狀態，那種狀態我覺得絕對不是生物能有的，那種不可思議的波動，靈魂會徹底瓦解掉的。”
“神基容器崩解。”
醫生並沒有否認我的猜測，而是給出了結果，“神代墜落之後，這個世界對神基產生了排異反應，對於沒有任何處理的神基會進行緩慢的崩解……”
“那琳為什麼會不受影響？”
“公主的話，是因為那個神基是寄生在她身上而被視作非異物了。”
醫生的猜測並沒有任何依據，但是，也只能認為是那麼一回事。
“更有可能是因為那個神基的崩解速度被我調慢了呢？”
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似乎聽見我倆剛才的交談了。
“那你沒辦法調整你現在的狀態嗎？”
“我之所以選擇像現在這樣，是因為我不像成為別的人。”
主慢慢起身，她似乎待了很久了。
“我當然可以選擇一個新誕生的嬰兒作為我神基的容器，但是，那樣的嬰兒並不是我，而是一個全新的個體，我對那個小丫頭還是蠻有歉意的，畢竟說到底，是因為我的存在，教會才會抓走她的。”
“你不……”
“當然會內疚。”
主緊緊盯着我，“我是最失責的神，不論是創造文明還是保護孩子我都逃避了，但是，她是因為我……”
“最失責的神啊……那我就是最沒用的人。”
我恢復過來了，可以正常下床行走。
“唉，被開了那兩個口子居然能恢復得那麼快啊……”
“畢竟我也不算正常人……”
我並不想要主自責，說到底，主的過往我並不知道，我所了解的她並沒有什麼錯，我曾一度把琳的死歸咎於她，但如果我可以保護好琳不被教會帶走，如果我可以更快戰勝賢者來到教會穹頂，如果我可以戰勝奧古斯汀……
“你是想安慰我，然後趁機泡我嗎？”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啊……”
“從你表白我那一刻起，你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想要泡我的不負責任的小屁孩，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多的。”
主離開了病房，我選擇不跟上去，而是轉頭去詢問醫生：
“有沒有辦法可以治好她的崩壞的？”
“其實，有。”
醫生站直身體，隨後彈出一根手指，
“被人代認定是非異物就不會再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