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1 十八歲生日快樂
【我晚飯還沒吃,好像就打完了？？？有看了前線直播的人詳細講講是怎麼回事嗎。】
1L：如題，樓主吃完飯準備去買些應急物資來着，剛穿好衣服我媽就告訴我仗已經打完了讓我繼續收拾家務,我他嗎人都傻了啊！
3L：樓主是不是光顧着吃飯去了……
5L：別說你傻了，我着全程提心弔膽看着直播隨時準備躲防空洞的人也傻了,想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去看重播吧……我感覺這不是我們一句兩句能講清楚的,而且講了你可能也不會信。
10L：來了來了,我帶着連結來了。→前線戰事最新進展←,樓主自己去看好了,我覺得現在每個追完了直播的人都需要靜靜。
20L：看完回來了。
21L：我現在整個人就是？？？？？？
22L：是不是有些離譜了啊？！這是什麼新一輪的物種變異把我給落下了嗎？？？
40L：啊哈！看到不只是我一個人五雷轟頂外焦里嫩懷疑人生我就開心了！
……
501L：看我一記洛陽鏟！
513L：哈？打仗了？什麼時候打仗了？
514L：樓上的把發帖時間看清楚再說話啊！這是去年的帖子！
521L：啊？去年這時候打仗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522L：你是今年剛被批准上網？去年這時候聯邦帝國突然開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還有後續直播那個讓我胃疼了好幾天的場景……簡直不想再提。
550L：我也記不清去年我在幹什麼了，大概是在忙着上學吧,所以有什麼記錄或者視頻嗎，前面幾樓的視頻連結早就失效了。
600L：你隨便去星網搜嘛,那幾段直播片段現在還經常出現在各種視頻剪輯中，經久不衰……
650L：我回來了……我草季院長這麼能打的嗎？？？
661L：嘿嘿，我們江江就是最牛的啦,打架很在行不說，人魚中心這一年在他的管理下也變得很不一樣了。現在裏面那些小人魚基本都有自己的星網賬號，經常能看到有人發一些對比照片什麼的,說是脫胎換骨了都不為過好吧！
680L：讓開讓開,本季吹來了！哪裏有江江哪裏就有我！讓我來巡視巡視這個陳年老樓里還有沒有看不起人魚的言論！
……
“季明江！”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開，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伴隨着凜冽呼嘯的寒風颳了進來。明明已經從軍校畢業並且正式到部隊裏工作訓練差不多半年了，但和逐漸穩重靠譜起來的庄之野一比，林南還是跟去年沒什麼兩樣。
季明江手疾眼快地壓住了差點被吹跑的文件,將分散的紙張都放迴文件夾后,才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林南,從牙縫間擠出了幾個字。
“先把門給我關上。”
“知道了知道了。”看着他不妙的臉色，林南眨了眨眼，反手迅速地關上了門，還很注意地沒有發出什麼關門聲。然後才收斂了自己臉上過於激動的表情坐到了季明江對面的沙發上，十分小心謹慎地勸道：“大過年的，你冷靜點。”
“我本來是很冷靜的。”季明江看了一眼光腦，距離他跟克里萊斯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很好，更生氣了。
“你來幹什麼？”
季明江看着林南，現在是真的有些疑惑，“你剛進軍隊的話，探親假好像不長吧，放假第一天不回家怎麼就跑來我這來了。”
“……”林南聽到這話當即十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才說道：“你但凡看看我給你發的消息呢？”
說得好像他很想往這跑一樣。
“我一個小時前給你轉發的星網帖子、四十分鐘、半個小時以及十五分鐘前給你發的消息，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吧！”
他義憤填膺地指責道。
“啊……”情況反轉，這下是季明江掩着心虛地摸上了自己的光腦，看着那一長串的消息狡辯道，“這是因為我剛剛太忙了好吧！”
雖然帶着狡辯的意味，但這句話也確實是實話。
林南給他轉過來的不算太考古的考古貼讓他忍不住回憶起了他這輩子忙碌生涯的起始。
就是去年這個時候，他先是直接帶着格瑞帕藝高人膽大地去聯邦把那個什麼威爾遜議長擄到了自己家的星艦上，然後又去前線戰場上打了個痛快。
爽是爽了，就是後續一股腦砸過來的各種問題快要把他煩得想直接把系統叫回來死遁去下個世界——如果不是資深社畜克里萊斯十分有眼力見地幫他把大部分後續問題擔走了一大半的話。
首先是聯邦和帝國之間的問題。議長都被人抓了這仗自然也是打不下去了，但在之後的和談中，聯邦那邊死咬着季明江的行為不放並要求克里萊斯將季明江交給他們處置的嘴臉差點沒讓季明江直接掀翻了會議室。
聯邦用人魚做人體試驗的事也是這時候直接被克里萊斯放到明面上說的，當時對面幾個聯邦人那各異的臉色，季明江現在想起來還是想笑。
最後自然是聯邦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一臉不情願地簽了一大堆條款協議，以換取帝國不把他們的齷齪事抖落出去。
當然，帝國這邊遵守承諾不會往外說是一回事，他們“聯邦人”自己內心煎熬看不下去這種行為選擇主動站出來，可就跟他們無關了。
聯邦這邊暫且能告一段落後，平靜安穩下來帝國內部又因為季明江當時被拍下的影響掀起了軒然大波。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質疑哪怕克里萊斯為了治療自己的精神海也不該讓人魚上前線戰場，那麼當記者的直播進行到中途時，話題已然變成了季明江的這種身體素質是特例還是人魚本該就有的樣子。
這種風向的變化當然被季明江注意到了，隨後在他的授意下，由林楓和人魚中心在背後推波助瀾，極端對極端地將人魚之前在人們心中留下的刻板印象徹底抹去，還順便以類似“懂得都懂”的話語讓不少人“猜測”到了人魚變成現今這般模樣的真相……然後那些殘存的還自視甚高的老貴族們又迎來了新一輪的口碑暴跌，就連已經死得沒人了的奧菲爾家的庭院前都車水馬龍了起來——全是特地跑過來罵他們的。
有着這樣的種族經歷，在新一代的小人魚們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美慘強這個標籤還是牢牢地貼在了他們的身上。而季明江作為這個種族中最離譜最像人的一個，經過了一個簡單的公證后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人魚養育中心的正式院長。
開始了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重溫過的加班生活。
“唉……”想到這裏，季明江不禁嘆了口氣。
太滄桑了，人怎麼能一夜之間就這麼滄桑，他今天！今天才剛成年啊！怎麼就已經快要當滿一年的社畜了呢？！
實際年齡快要三十歲的季明江十分不要臉地主動撿起了這個之前快被自己嫌棄死的前·未成年身份。
“……”
“我打斷一下。”
林南看着季明江說完剛才那句話就整個人陷入了低迷情緒的樣子，面上一絲動容的跡象都沒有，發出了一些動靜將季明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后，他才吐槽道：“不是我說，季明江……你這真的很渣男發言啊，什麼一個多小時不回消息是因為太忙了之類的，以後會找不到對象的！”
“希望我不要在幾年後看到你一條人魚跟人相親的新聞。”
“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我這邊又沒人管，你可就說不準了。”季明江不疼不癢地刺了一句回去。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整整齊齊摞在桌子上的文件，感覺林南在擔心的事情簡直可以用天馬行空這四個字來形容。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哦對。”話說到一半，季明江想起了自己光腦上的消息，立即改口，“來找自己的匹配人魚是吧，跟我來吧。”
季明江捏了捏眉心，決定趕緊把林南這邊的事處理完，到時候正好跟克里萊斯一起回去，好不容易有的幾天假期他可得珍惜些。
人魚中心可以說是在季明江這一年的各種大改微調下變得和之前一模不一樣了，除了他所在的辦公樓和另外幾個功能性建築沒有調整以外，其餘所有安置人魚的建築都被他直接推翻重建了起來。
室外游泳池、去往海邊的通道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其他因為將形態轉變成功的和沒成功的分開然後針對性培養的各種小改動更是數不勝數。
現在的人魚中心與其說是什麼養育中心，倒不如說更像是季明江上輩子所處時代的幼兒園和中學的結合體——只不過現在區分這兩批人魚的不是年齡而是成長程度。
一路輕車駕熟地帶着林南來到了“中學部”，季明江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幫忙包餃子的陳寧。
看着臉上已經褪去了幼態，身形愈發像個少年人的陳寧，季明江不禁有些感嘆。該說不愧是第一個需要磨牙棒這種東西的小人魚嗎？明明去年還是個尾巴又胖又短的小傢伙，短短一年的時間卻是以一個讓季明江和所有養育員震驚的速度成長着——生物意義上的成長。到現在，說他已經十四五歲了估計都不會有人懷疑。
“陳寧。”
季明江只是以平常的語調叫了一聲，還在案板前幫忙的小人魚十分敏銳地抖了抖耳朵，面帶驚喜地轉過了頭：“江哥！”
從來沒想過會聽到別人這麼稱呼季明江，林南還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但陳寧已經拍乾淨了手上的麵粉跑了過來。
見面第一天還跟季明江因為一個盤子對峙了許久的陳寧雙眼亮晶晶地問道：“哥你今天中午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季明江抬手將陳寧頭髮上的一抹麵粉蹭去，面色古怪了一瞬后小幅度甩了甩頭，說道：“不了，陛下他們都在等我回去呢，你們自己吃就好，我過兩天就回來了。”回來繼續上班。
“啊……好吧。”陳寧聽到后，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喂喂，你們倆，完全把我無視了是嗎？！”
看着旁邊兩條人魚父慈子孝，不是，兄友弟恭的樣子，林南瞪大了眼睛，不滿地喊道：“小寧你要看清你面前的這個傢伙啊！如果不是我的話他肯定現在還蹲在辦公室里，然後等陛下來接他就直接走了！是我提的要來看你的！”
“你聽他瞎說。”聽到林南的這番控訴，季明江面不改色地反駁着。
“江哥別裝了，你的耳鰭在向後擺。”無情地揭露出了季明江在心虛這個事實，陳寧倒也沒太生氣，繼續說著扎心的話：“反正林南哥說的也是事實了。”
季明江天天跟住在辦公室一樣，除了陛下親至誰都拽不走他這件事，他們這裏還有哪條魚哪個人不知道。
輕輕拍了下陳寧的頭，感知到手腕處光腦的震動，季明江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說道：“那我先走了，你讓林南幫你一塊包餃子好了，包完就把他趕出去也行，反正我們這裏也有輪值的安保。”
“？”
“季明江！”
林南張牙舞爪，然後被真正的未成年小魚一把拍下，十分冷酷地催促道：“走了林南哥，要包的餃子還很多。”
……
剛走出人魚中心的大門，季明江一抬頭就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等着他的克里萊斯，快走幾步拉開了懸浮車的門，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不會畏寒也不會畏熱，但溫暖的車內還是讓季明江不自覺地放鬆了不少。
“想什麼呢？”見季明江坐好后，萊頓一邊啟動懸浮車一邊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繁重的工作混淆了我對自己年齡的認知。”季明江面色沉重地剖析着自己的心理，“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我剛才給陳寧拂去他頭髮上的麵粉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種慈祥和藹的心態！”
“而且雖然林南沒有說，但我肯定，他絕對有用父慈子孝這個詞形容我跟陳寧的關係！！！”
旁邊的克里萊斯發出了一聲悶笑，季明江轉過頭，“你還笑！”
“咳，我的錯。”萊頓認錯認得十分熟練，懸浮車在空中軌道上又拐過一個彎，“我當時都說了你可以先讓奧多斯繼續頂一段時間，你不幹，奧多斯在的話最起碼你還可以把所有文件都甩給他自己只負責指揮監督工作。”
“但是不管怎麼說……”像是每年的慣例，今天晴了一上午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萊頓將車緩緩降落在了皇宮中，鎏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季明江和去年相比變化同樣很大的身影，認真說道：“十八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