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個世界的科技絕對有問題

第十一章 這個世界的科技絕對有問題

這個世界的科技絕對有問題,看着手裏的武器,樊平再次確定心中的想法。

刺殺事件完美解決,作為頭號功臣的成大吃獲得單獨面見的機會,至於全程圍觀的樊平則作為閑雜人等,在領取到神賜之箭就被趕了回去。

不過樊平到沒有因此新生不滿,現在他滿腦子想到都是徐石開身上的防護裝甲,還有眼前剛剛到手被稱為神賜之箭的武器。

和之前猜測的不同,獲得的神賜之箭自帶一個配套的彈夾,裏面裝滿了子彈。

子彈表面被一層黃銅色金屬覆蓋,形狀上也是一個扁平的圓錐體,和樊平印象中的相似,但卻缺少了現代步槍子彈最為關鍵的部分——火藥。

現代步槍子彈主要分為彈頭、彈殼、火藥、底火四部分,其中起實際作用的也僅有彈頭和火藥兩個部分。

彈殼主要是為了包裹彈頭和火藥,不讓火藥爆炸的能量逸散,而底火則是為了更好的引燃火藥,將火藥的能量爆發的更徹底。

某種意義上來說槍械的殺傷力完全是由子彈內的火藥提供,其餘所有的槍械構造都只是為了更好利用火藥能量而誕生,但神賜之箭的子彈在構造上卻完全沒有火藥的痕迹,通體都是由金屬製成。

而實際上的神賜之箭也與樊平認知的不同,雖然也是標準的步槍構型,有筆直光滑的金屬圓筒管,有木質月形握把,有三角形瞄準線以及弓形金屬扳機,但神賜之箭的尾部卻是一段長約三十厘米的金屬導管,導管末端有一圈用於連接的活扣。

直到此時樊平才回憶起,每個攜帶神賜之箭的士兵都背有一個小半人高的背包,原本他還以為那是隨身軍囊,現在想來那個背包就是之前中年士兵所說的“氣源”。

而樊平也因此確定了神賜之箭的真面目——高壓氣槍。

高壓氣槍,在地球歷史中拿破崙時期就已經出現,但由於後勤維護困難、生產成本高等原因被淘汰掉的武器,

但搞明白神賜之箭的真身,樊平心中的困惑並沒有因此減少,反而更多。

防護裝甲也就算了,現在滿打滿算才出現兩套,考慮到同一時間統治聖城的侍神之民僅有六人,即使每人一套防護裝甲數量也僅有六套,因此樊平還可以用異世界特殊材料所造就的超越時代的手工製品來說服自己,甚至大膽點想,每次侍神之民只派出六人作為代表就是因為那種特殊材料僅能夠製作六套防護裝甲,而那六人則憑藉著防護裝甲的效果,以神賜之身不受傷害這個傳說來確立侍神之民的信仰地位,並以此來確保侍神之民的統治合法性,這是相當合理的解釋。

但這個解釋卻不能套用在神賜之箭的情況上。

要知道神賜之箭可是這個世界軍隊底層士官的標準制式裝備,配裝的不是個別軍官,而是整個軍隊。

以遠征營為例,額定人數兩萬,即使不算那些全員佩戴高壓氣槍的特殊部隊,也意味着軍隊內服役火長以上職階的士官有兩千人,相應的至少配備有兩千把高壓步槍,而這種大規模的列裝裝備,必定要依託相應的生產鏈條才能完成。

當初軍官考核中異類被擊斃,樊平還以為士兵使用的是土製火槍,這很正常,中國最早的火槍歷史可以追溯到宋代,對於異世界士兵列裝火槍這個事實,樊平也頂多只是驚訝下這個世界的科學家給力,居然能把火藥配方的威力和穩定度提升到如此極致的地步。

但高壓氣槍就過分了。

填充氣體的強力設備,抗衡高壓的金屬材料,以及能夠確保氣密性的製作工藝,即使放在現代社會,高壓氣槍的生產也是要依託一系列現代化工廠配合才有可能完成,但它就這樣堂而皇之出現在了生產力還處於封建時代的異世界,還是大規模列裝裝備。

這就好比金朝南下汴京,北宋軍隊獰笑着從城裏推出了幾百門馬克沁重機槍,大喊一句“大人,時代變了”,這可不是異世界科技發展線路不同能夠解釋得了的。

不過,樊平內心另一個困惑倒也因此得到了解答,為什麼聖城不怕科技外泄。

無他,科技代差太嚴重了,即使想要仿製也沒有相應的工業基礎。

那麼另一個問題就來了,為什麼聖城和部落的科技代差如此嚴重,總不可能是繼承外星人遺迹吧。

思來想去能眼前的情況最合理的解釋也只有,部落所在的區域類似於現代地球的非洲荒野,是文明技術沒有普及到的盲區。

但實際情況是否真是如此,也唯有樊平到達聖城所在,去親眼見證了。

想要解答,也唯有到聖城所在親眼見證了。

“老大,我回來了。”

伴隨着身後傳來的震耳吼聲,樊平收回了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正在艱難擠進帳篷的巨大身影上。

相比於異世界科技發展問題,眼前的問題似乎更加緊要。

聯想到刺殺時成大吃所爆發的力量,那完全就是超脫了人類的極限,不藉助機器輔助而超脫人類的極限。

再聯想到平日裏成大吃那幾乎無法填滿的胃口,那股力量的來源就很有問題。

神經控制?基因改造?

無論使用哪種手段,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使用這種突破人體極限的力量必將付出相應的代價,人類幾千萬年進化出的身體系統可沒那麼容易打破。

“怎麼樣?那個將軍有說什麼嗎?”

“沒說什麼,就是誇我力量不錯,還問我從哪裏來的。”

沒有注意到樊平眼神中的期待,成大吃摸着腦袋,似乎相當憨厚的回答道。

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成大吃猛地拍了下手掌,興奮說道:

“對了老大,將軍知道我經常餓肚子,還提前把我們倆薪水發了。”

直到此時樊平才注意到,成大吃身後還背着兩個褐色麻布袋。

成大吃一邊說著一邊將麻布袋放在地上,然後將其中一個推到樊平面前,說道:

“這是老大你那份。”

樊平解開麻布袋,裏面裝滿了淡黃色的麵粉。

這倒不出所料,樊平很早就聽說聖城內部實行的是分配製,所有報酬均以麵粉結算,貨幣僅在與外界交易的時候才會使用。

也許這對已經習慣使用信用貨幣的樊平來說十分奇怪,但這個世界的人卻早已經習慣。

甚至除聖城外其他地區所使用的貨幣說白了就是簡單加工的金屬塊而已,稍微熔融鍛造就可製作出各種武器和生產用具,其本質其實和麵粉也差不多,都是將人的需求與價值掛鈎,並以此作為交換的標定物,只不過聖城的標定物是吃的,部落的標定物是用的。

順帶一提,因為金屬質量奇高的緣故,聖城與外部交易的金屬貨幣相當受歡迎。

“聖城這分配製還挺精確,薪水都是按個頭髮的。”

樊平看着成大吃旁邊足有半人高的麵粉袋,再看了看面前縮水一圈但也有自己半人高的麵粉袋,不用自主的撫摸起隨身攜帶的長刀。

“是啊是啊,老大,你為什麼拿刀?”

而看着老大把麵粉放在一邊,突然把玩起手邊的長刀,成大吃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我在想你身體裏面到底是什麼構造?突然很想解刨看看。”

“老大,不要突然開玩笑,哈哈哈。”

看着樊平緩緩站了起來,成大吃心裏一慌,然後立馬強迫自己震驚下來,試圖用笑容掩蓋自己的情緒。

然而毫無作用,露出的八顆牙齒還在噌噌掉粉,來源於樊平那袋的麵粉。

顯然,案犯沒有掩蓋好自己的犯罪證據,偷吃行為人贓俱獲。

......

“休息結束,集合出發。”

在領頭士兵的催促聲中,蹲在路邊的樊平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小車。

現在樊平已經離開了徵兵點,正在前往聖城阿亞爾。

士官考核已經結束,接下來是普通士兵的招募,並不需要樊平這些新晉士官參與,相反,作為破格錄取的新晉士官,樊平這批人還需要補上擔任聖城軍官所要求的基礎軍事知識,而相應的軍事學校就設立在聖城之內,因此,樊平這批人被要求攜帶家屬提前出發,完成培訓后再到軍隊報到。

聯通聖城的道路是一條寬約十米堪比城區主幹道的碎石路,但由於長期缺乏維護,路面到處都是坑窪的凹陷,甚至某些路段直接就被周邊的雜草灌木所掩蓋。

踢走不知從哪裏滾來的石塊,樊平來到了自己的小車前。

相比於一輛獨輪車就裝完全部家當,甚至某些獨身一人背個背包上路的同行,樊平的小車陣容堪稱豪華。

三輛雙輪木車首尾相連組成了一個小型車隊,每輛木車上都裝有近兩米高的行李。

此時成小暖正靠在中間的木車上,懷裏抱着一個褐色麻布袋,類似樹懶模樣,睡得十分香甜。

“小暖起床了,我們要出發了。”

樊平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最後還是狠下心來將其搖醒。

“巫醫大人,下午好。”

成小暖搖晃着腦袋,下意識的將手抬了起來。

米粒自指縫間向下滑落,逐漸舒緩的呼吸聲中似乎在詮釋着某種滿足。

然後慾望再次引導朦朧的大腦,看着面前晶瑩剔透的雪白米粒,成小暖一個沒忍住又把手伸進了米袋之內。

此時成小暖才恍然想起樊平就在旁邊,立馬小臉一紅,慌亂的把手拿開,站了起來。

“巫醫大人,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小時候也愛這樣玩。”

樊平趕忙擺手安慰着,思緒似乎回到了兒時。

曾經自己也着迷於這種觸感,直到某天在外面跟小夥伴玩完泥巴時看到家裏的米缸,自那以後這個愛好就戒了。

安慰完成小暖,樊平便向著車頭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表情就猙獰一分。

等到了車頭,樊平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修羅惡鬼來形容。

“睡什麼睡,還不起來拉車。”

一腳踹醒成大吃,樊平直接把拉車的繩索套在他的身上。

現在的樊平已經逐漸開始適應這個世界,至少以前他還沒法這麼順暢的切換成監工模式,就差手裏拿個鞭子就能完美演繹舊時代奴隸主的兇惡嘴臉。

至於造成眼前狀況的辛酸,唯有四個字能夠概括:生活所迫。

距離出發已經兩天,即使出發前樊平把擺攤所得盡數換成了食物,但食物儲備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着,直接到達樊平心理預期的警戒線。

說好夠三人吃一個星期的糧食,怎麼轉頭就沒了?

現在可不比擺攤的時候,樊平這邊已經沒有了其他收入,坐吃山空的焦躁感迫使他尋求解決的途徑。

好在這次聖城之旅所有人都被要求拖家帶口,隊伍中那些小部落以及遊民出身的預備士官以及他們的家屬或多或少都帶些營養不良,根本無法在這種長距離行軍中跟上大部隊,而成大吃這憨貨的力氣倒是與他的恐怖胃口相匹配,綜合一下,樊平果斷開始了貨運承包業務。

樊平找有需求的客戶,然後讓成大吃拉車,按天結賬童叟無欺,勉強算是貼補上了支出,讓收支達到正常水平。

當然,所有創業初期都是艱難的,那些經歷過苦日子的新晉士官可不會捨得花費糧食來僱人來讓自己輕鬆,反正自己辛苦點也能接受,直到某天下午隊伍中開始流傳一個隱秘消息:士官考核並未結束,到達聖城后所有預備士官都會再進行一次分組,而分組的依據便是這次聖城之旅的表現,甚至有人看到那些跟不上大部隊的預備士官已經被那幾個帶路的聖城士兵記到小本子上了。

傳言有鼻子有眼,即使有人懷疑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未來前途去賭。

於是,樊平剛開始貨運承包業務瞬間紅火起來,沒有人注意到陰影里那個散佈謠言的穿越人士再次潛入暗中,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老大,我又餓了。”

可惜,即使生意如此紅火,也擋住不家裏有個敗家玩意。

“你不是中午才吃完嗎?”

樊平果斷拒絕,然後順手扶着車架往前推。

“不是已經過了兩小時嗎?”

成大吃摸了摸肚子,說的那是個理直氣壯。

“忍一忍,今天晚上就能到聖城,到時候工資結算就有的吃了。”

為了防止苦力罷工,樊平只能給他吊了跟蘿蔔。

“好的老大。”

方法十分奏效,成大吃立馬帶入驢子角色開始工作。

車隊再次緩緩前行,而看着周圍的景色,樊平再次陷入沉思。

現在樊平已經放棄了之前文明荒野的假設。

如今距離出發已經有兩天,但沿途風景除了坑坑窪窪的石子路就是供旅人休息的臨時驛站,頂多就是石子路更加寬敞,驛站裝修更加豪華,但本質上還是屬於封建時代的生產力表現,沒有任何階段性的變化。

人類是社會性生物,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合作構成了人類文明的基礎,而由人類發展的科學技術也會因為人類的社會屬性而具有擴散特質,這種特質只能遏制但絕對無法阻止。

尤其是目前已經臨近聖城,現代都市邊貧民窟好歹也能看到玻璃水泥電器之類與電氣時代相匹配的特徵,但如今樊平在這近三天的路途中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個在軍事上已經列裝高壓氣槍的文明,反而撇開高壓氣槍,這就是個完完全全的封建時代城邦文明。

文明表現與其造物完全割裂。

無論怎麼思考樊平都無法解釋眼前這種現象,只能將答案寄託於聖城所在。

就這樣時間正在緩緩流淌,旅途積累的疲憊讓樊平的大腦有些發昏,恍惚間他的視野里出現一條豎著的黑線。

樊平抬手揉了揉眼睛,但視野里的黑線並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清晰。

隨着車隊的前行,那條黑色視線越來越大,同行的人群開始躁動。

然後在翻過了一座小丘之後,樊平終於看清了那條黑色細線的真面目。

那是一座筆直的高塔,屹立於城市中央的高塔。

金色的麥浪隨風起伏,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而這一切卻只能匍匐在高塔腳下,淪為襯托高塔的背景。

黑色金屬構成了高塔光滑的表面,雖無任何裝飾,但其存在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最華麗的裝飾。

筆直的塔身似乎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淡淡的雲霧縈繞其間,塔頂直入雲端,人類的想像已經無法描繪出其真實的模樣。

以造物之力堪比神靈,超越自然。

注視它,感受到的唯有自身渺小。

樊平看着高塔,一股敬畏之情自他心底油然而生,曾經這股敬畏只獨屬於自然的奇迹、世界的偉力,但這次,卻是因為眼前這座文明造物的高塔。

然後這份感情便化為言語宣洩而出:

“我靠,還真是外星科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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