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5000000粉絲值23
關閻得到指令后沒有立刻去見先生。
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句古話在先生身上不適用，這位先生平等的懷疑他身邊每一個人，哪怕是得力助手關閻。
關閻曾經利用這點擠掉了很多有力競爭者,現在輪到他了。
關閻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門前詢問助手：“和嬴鳶一起抓來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餓了幾天,身體虛弱。”
“找個機會，給他喂點東西。”
又補充一句：“別被任何人看到,另外……”
十分鐘后,關閻到了先生房間，晚飯時間已經過了，先生桌前還擺着一杯紅酒,關閻低頭：“先生,您找我？”
被關閻稱作先生的人笑着招手，屋內燈光昏暗，先生不愛明亮的光線。
“燈光太亮了,總會顯得我的衰老無處遁尋。”先生渴望看着關閻在燈光下的一頭黑髮。
關閻臉上並未有笑意,他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其實保養得很好,頭髮還烏黑濃密，如果外出眾人只會覺得這人才五十左右。
不過這位先生已經65歲了，並且,儘管有意無意隱瞞，關閻知道他最近生了病。
尋找神機妙算是為了改命吧,關閻猜想,說是一人之下，但最核心的機密先生永遠不跟他說。
“關閻，這兩天發生的事,你怎麼看？”先生問道。
關閻坦然：“我沒有背叛您的想法。”
假的，恨毒了你。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你？也許是我讓你帶來的那位貴客呢？”先生晃着紅酒杯，說完覺得他和關閻無需廢話，關閻是他帶大的，想什麼他能不知道？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轉移了話題：“這幾天一直是你在和嬴小姐接觸，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比常人多一些膽量。”關閻順着先生的話回憶起了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但並不出眾，起碼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異常。”
嬴鳶這幾天都在他們監視下活動，不是吃就是睡，跟豬一樣。
先生：“你覺得她不是神機妙算？”
“不是。”關閻肯定說道，“但有關係，她是我們的人質。”
他偏向嬴鳶就是神機對外代理人。
“那你認為誰是神機妙算？”
調查嬴鳶是關閻一手在負責，嬴鳶身邊的人關閻都了解，嬴鳶不是神機，那嬴鳶身邊的人是。
關閻直覺敏銳：“她父親，段匆。”
“哦？”先生感嘆一聲，“但神機開始活動時，段匆和嬴鳶還未相認。”
關閻心一沉，這個老狐狸自己私底下找人調查過，什麼都知道。
“是這樣，但根據調查，嬴鳶不覺得自己見過神機妙算，段匆可能只是跟嬴鳶線上交流。”
先生不說話了，昏暗燈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關閻心如擂鼓。
老人突然起身：“你安排一下，是時候去見見這位嬴小姐了。”
晚上十一點，下區所有工人難得的全部下工回自己寢室休息，走廊幽深安靜，關閻跟着先生來到嬴鳶房門前。監控顯示嬴鳶已經睡了。
先生注視下，關閻“紳士”的敲響了房門。
嬴鳶沒睡着，第一聲響她就聽見了，直到第四聲她才開門：“關先生？”
這位是……嬴鳶目光落在關閻身後，老者和藹望着她，中等身材，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氣勢。面容陌生，她沒有印象。
這就是那位幕後boss？
“嬴小姐，你好。”老者開口，伸出一隻手，“我也是‘關先生’。”
“關閻是我從孤兒院帶回養大的，跟我姓，我叫關善水。”
“啊。”嬴鳶恍惚一瞬，淺淺握了個手，“關老先生。”
一旁關閻低下頭，心裏笑開了花，嬴鳶真是知道怎麼往關善水傷口上撒鹽。
關善水臉上笑意不變，收回手，他指指走廊：“雖然時間有些晚了，嬴小姐願意出去走一走嗎？”
“出去？”嬴鳶來了精神，“出到哪裏去？”
出去走廊還是出去基地？
關善水笑呵呵：“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嬴鳶眼睛一亮，又有些懷疑：“你說真的？不怕我逃走？”
關善水已經率先轉過身朝外走去：“逃出去是你的本事，關某認了。”
嬴鳶只得跟上，與關閻擦肩而過時，關閻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只有嬴鳶和關善水兩個人同行。
也就是這一趟，嬴鳶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地下。從電梯升到一樓，關善水邊走邊介紹：“這是我的莊園，說起來還是別人傳給我的，我能有這番機遇，都得感謝他。”
有錢人都有一座佔地面積遼闊的莊園嗎？想起段匆那一座，嬴鳶四處望望。怪不得這麼多年從事非法活動沒被發現，這莊園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地下的基地說不定早就建成，誰沒事會在別人家裏查地下有沒有東西呢。
還是一個超級富豪的家。
“我們還在夢城嗎？”嬴鳶詢問，002說車子開了很久，不知道有沒有出市。
“想知道？”關善水回過頭，打開大廳大門，嬴鳶一眼看出去，外面是無邊無際的連綿山脈。
“嬴小姐，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是嗎？”
“神機大師能力出眾，隨手一算就能得知。”
嬴鳶記着周圍的風景，一邊跟關善水打太極：“你也說了，那是神機大師，我又不是他，我算不出來。”
“是嗎？”關善水不再遮掩，他一腳跨出大門，山間的風迎面吹來，聲音順勢飄到嬴鳶耳邊，“嬴小姐收到我給你的照片了吧？”
那位醫生的？嬴鳶點點頭。
關善水：“明人不說暗話，嬴小姐，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
“不用在我面前隱藏。關閻跟我說懷疑段匆是神機妙算，是，有可能，段匆早年做的事，只要用心查，不是全無痕迹。”
“可他已經享受到了他應得的。”
“現在應該輪到你了，那位醫生診治出你患有膠質瘤，自那次以後，你再未去過醫院，嬴小姐，你的身體扛得住？”
這是要捅破窗戶紙了？嬴鳶沒說話，過了會兒她輕輕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沒去醫院？過去一年的時間，365天，你的人把我每天發生的事都查清楚了？我自己都不記得，我不信你們可以查到。”
“你所謂的沒去醫院，不過是因為在現有的數據中沒有找到我的問診及住院記錄，但是關老先生，沒有記錄，不代表我沒有接受治療。”
她右手食指轉了一圈，轉而指向地下：“就像你這裏，不也有手術室？”
在你這兒做的手術，明面上可不會有記錄。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嬴鳶半真半假說道，“我和神機大師有點關係，你們應該已經查到了，你怎麼知道神機大師沒有幫我？”
“你對神機大師了解多少？”
其實這個問題真正的含義，是想問關善水對算命系統了解多少。
面對嬴鳶的問題，關善水沉默下來，關閻不清楚，他卻是知道的。關閻認為段匆是神機妙算，但段匆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有理由再讓段匆來一次。
而恰好嬴鳶又身患重病。
嬴鳶剛才說的話有道理，不過關善水還是傾向於嬴鳶就是神機妙算，他淡淡：“嬴小姐在工作中理當是個談判高手，隨意幾句話就可以攪亂對方思維。”
“這般有恃無恐，看來依仗很大。”
今晚的放風時間結束，說不過嬴鳶，關善水要回去。
他親自關上大門，嬴鳶和002吐槽他這人小氣，幾分鐘后又回到她住了好幾天的“家”。
關閻守在門口。
關善水沒立刻走人，嬴鳶等了兩秒，沒人開口，她拉開房門。
就在這時，關善水轉過身，他也要回去，跟關閻吩咐：“你帶回來的不止她一個吧，她不說，就換個人說。”
關閻應下。
嬴鳶神色莫名，她合上房門，知道關善水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關善水對系統應當一知半解，他知道有算命系統的存在，但因為沒有真正擁有過，所以不知道算命系統有哪些功能。
不敢貿然對她出手，怕引來不能承受的後果。
而今說不動她，就想用梁數來威脅她。
“002，”嬴鳶走到床邊脫掉鞋子躺下，“段匆查到哪一步了？”
“我會轉告段匆今天發生的事，具體地址還未查出。”
“不過，有一件事您得知道，關於這位關善水。”
善水，上善若水，不知道怎麼好意思叫這名。嬴鳶拉過被子：“你認識他？”
002：“曾經我跟着段匆時見過他一面。”
“段匆當年的胃癌就是他查出來的，和您的經歷相似。他也是一位醫生。”
淦，嬴鳶翻個身，無聲罵了句髒話。怪不得關善水話裏帶着勢在必得，敢情知道段匆有問題。
段匆得了胃癌，和她一樣，從來不去醫院檢查，後來再出現在人前，嘿，你猜怎麼著，胃癌不藥而癒。
胃癌患者即便手術成功存活時間也不會太長，一般五年，十年頂天。
段匆這都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屁事沒有。
她要是關善水，在一早得知有算命系統存在的情況下，很快能通過段匆的經歷推斷出系統有什麼作用。
她剛才和關善水說的話可信度降低三分之二。
因為段匆已經成功了，改命成功，他不再需要算命，所以他不是神機妙算。
最大的可能，她是。
然而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梁數。
認真說起來，嬴鳶不是很着急梁數的情況，這還得感謝段匆曾經的騷操作，讓她浪費一個名額給梁數算了一命。
由於梁數和她呆在一起，而她算不出來自己的命運，這也導致梁數的命運隨時在變。主要是跟着她變，本來梁數今天的經歷是A，一旦她插/入進去，就會變成B。
畢竟原本的命運梁數壓根不會和她有交集。現在，梁數這段時間的經歷和即將經歷的事已經被002調出，浮現在她的腦子裏。
嬴鳶靜靜等待着，幾個小時過去，關玖打開房門。
“起來吃飯了，尊貴的大小姐。”
他語帶憐憫：“替自己祈福吧，你的那位朋友昨晚逃出去了，沒有了他，先生一發火，就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