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襲郿縣，江東之虎
暗沉的天色，
如陳倉城內此時的氣氛。
陰雲密佈般。
叛軍退了，缺少足夠的糧草輜重，大部分人的眼神在夜色下都不是很好。
只是這一戰，對陳倉漢軍，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華雄怎麼樣了？”
外面的腳步聲傳來，皇甫嵩着急問道。
“傷勢入腹深處，暫無性命大礙，也需要至少三月調養。”
醫者的稟報聲，讓大殿眾人，神色難看。
“好一個北涼鐵騎！”
“哈哈！”
皇甫嵩氣急而笑！
一日血戰，十萬叛軍圍毆陳倉防線。
讓皇甫嵩真正忌憚的，只有那支北涼騎兵。
他們從陳倉城下，一路殺到外面的漢軍營地。
一日時間，漢軍戰死超過三千人！
更別說，華雄這等猛將，都差點沒能回來。
“所幸，北涼鐵騎僅千人。”
孫堅看到了白日戰爭，也不敢小瞧這支騎兵。
若有萬軍，只怕早就西北傾倒，朝野震動。
皇甫嵩神色冰冷，也知道要重新審視一下，對敵戰略。
北涼鐵騎，是個變數。
他拉攏多次失敗，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毀滅。
這支騎兵，不該出現在叛軍中。
“左將軍，末將聽聞叛軍內部多有不和，不如……聯繫其他叛軍首領！”
孫堅神色狠戾，就連董卓這一刻的眼中，都有了光。
皇甫嵩認真思考一番，拍案決定：“文台，你親自去一趟叛軍大營。”
……
汧水之後，就是昔日的關中繁華世界。
六百萬老秦人曾在這裏，奮六世之餘烈，掃八荒六合。
大秦雖亡，血性不散。
這裏的每一片土地，都曾被鮮血澆築。
伴隨着大漢漸漸日落西山，這片古老的大地上，再一次橫屍遍野。
面無表情的斬殺了，
十幾個作亂的董卓軍士卒后。
黑暗中，馬仁黑色的瞳孔，沉默的遙望遠處天地。
那裏，就是長安。
昔日的長安，只是大秦帝都咸陽外的一個小村子。
如今，經歷四百年漢室，長安已經名震天下，千古帝都名號才剛剛開始！
“長安之名，長治久安。”
馬仁輕輕呢喃。
要是劉邦知道自己的不肖子孫這麼敗家。
叛軍都快要攻入長安。
不知道棺材板還蓋得住嗎？
“這大好河山，我要定了。”
馬仁眼中精芒涌動。
昔日大秦以此為龍興之地，建立千古第一帝業。
高祖劉邦也是複製秦略，
以三秦雄霸天下，爭鼎楚雄。
雄踞涼州，佔據關中。
就是馬仁一直以來的計劃。
看看現在的涼州豪傑就知道，
無論是叛軍還是漢軍，
都是涼人！
他更清楚，大漢徹底的混亂，也是涼人十年之變。
這片彪悍的土地上，誕生出太多的豪傑。
擁有了這片大地，這亂世之中，他也有了一份強大無比的資本！
涼州鐵騎甲天下。
誰人能敵？
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將一個個涼州豪雄鎮壓。
皇甫嵩和董卓的威勢太強了，
他不能讓這二人，打斷涼州的局勢。
歷史上，要不是靈帝涼了，董卓入京。
涼州這些叛軍，還真不是大漢官軍的對手。
畢竟一方是臨時拉起來的散兵游勇。
大漢官軍，盡皆百戰餘生。
他要，先打最強的那個，董卓。
寒風吹來的血腥味道，讓馬仁從憧憬中回神。
他進攻董卓，更是因為董卓和那些叛軍，其實也差不多。
董卓戎馬半生，利用羌人組建了強大至極的涼州軍。
他的軍中，大半都是羌人。
這些人除了掛着一個漢軍名號，
其實幹的也都是叛軍的勾當。
如這個村子，欺凌漢人的董卓軍卒。
馬仁這一路殺來，三百里內已經遇到了十幾個！
“董卓啊——”
馬仁用力的握緊了戰刀。
這個掀開了大漢最後遮羞布的狠人。
不該來惹他。
幾年前進攻北地，就屬董卓軍，最為軍紀渙散。
馬仁一怒之下率人追擊，大破董卓軍。
那只是一個開始。
馬仁用力的握緊了戰刀，對準了前方。
這就是他這一次，真正的目標，郿縣。
大漢定都長安后，郿縣成了大漢長安的糧倉所在。
現在的郿縣，還不是董胖子享受的人間天堂。
僅僅只是董胖子的糧草囤積所在。
馬仁強渡汧水，一路繞過了整個陳倉，就是為了郿縣。
在馬仁的身後，一千沉默如淵的鐵騎。
鬼面玄甲，涼刀成鋒。
他們騎乘在高大的涼馬上，排着緊密的戰陣。
無敵的威勢，就如巨大的黑色深淵。
他們就是，涼州最強精銳，大雪龍騎！
“前方郿縣，衝過去！”
馬仁長刀揮下，鏗鏘有力的一語。
大雪龍騎的氣勢，頃刻間似天翻地覆。
融入在深沉的夜色下，若恐怖的黑色風暴，直衝九霄。
磅礴的氣勢，註定將會毀滅一切。
……
郿縣的朝陽，終於有了幾分暖意。
只是郿縣大營的主帳之中，
劍拔弩張的氣氛，充滿了寒冷。
“牛輔，你找死嘛，連三輔都敢搶掠！”
“你們到底是官軍，還是叛軍！”
韓當的嚴厲質問，讓牛輔的神色非常難看。
如陳倉前線，皇甫嵩和董卓的爭鋒相對般。
二將放在後方，督促糧草的將領之間，關係也很差。
最讓牛輔氣憤的是，韓當只是個軍司馬帳下的將領。
雖然孫堅跟隨朱儁和皇甫嵩平定黃巾，早已被封為烏程侯。
他在涼州官軍序列之中，依舊只是張溫當初奏表所職，佐軍司馬。
看守糧草大事，不讓他這個正兒八經的大漢中郎將負責，竟然交給了韓當。
牛輔不爽很久了。
牛輔官職更高，還是董卓的女婿，他可不會給韓當面子。
“哼，前將軍需要更多輜重。”
“讓這些賤民拿出一點糧草來，支援一下前方戰事，鎮壓叛軍，不也是應該的嘛？”
牛輔毫不在乎的說道。
能夠支援前方，是這些屁民的榮幸。
竟然一個個還藏着掖着的，沒有辦法，他才下令士卒可以直接動手，‘接受’百姓們的輜重。
韓當神色鐵青。
只是的確身份太低，和牛輔真鬧開，他也難討好處。
不過韓當的目的，也就只是警告一下牛輔。
以及，看上了牛輔的糧草。
“此次左將軍急令，需要調集五萬石糧草送去陳倉。”
“郿縣大營還少了一些，你拿出一些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