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傷重難愈
“嗨，你終於醒啦！”一凡剛睜開眼，魯斯那張大面孔已經堵在面前。
“我睡了多久？”一凡敲了敲猶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腦袋，慢慢記起了房車爆炸的事情。
“也就兩天而已！”魯斯在旁回答道。
一凡剛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骨痛，身體酸軟無力，下身更是沒有半點知覺，皺頭不禁擰了起來，這種現象問題可大可小。
“嗬嗬，醫生說你暫時還起不了床。”魯斯在旁邊尷尬地笑了兩聲。
“暫時？”一凡從魯斯臉上那笑容可看出不是那麼一回事。
望向站在窗邊，手上正拿着塊電子板的羅納爾道：“不管情況有多糟糕，我遲早也要面對，什麼狀況大可直說。”
“醫療報告上顯示，你腰間第二、三、五節脊椎受到嚴重撞擊，出現粉碎性骨折，腰椎受傷部分，連接上下中樞神經的神經細胞由神經元到神經末梢受到毀滅性創傷，喪失全部機能，無法修復，報告上提出了醫療建議，讓你做神經元細胞培植，進行重新接入技術修補，手術成功幾率百分之三十五點五三，手術后康復程度有望達百分之三十一點一五，但這手術卻需要高昂的醫療費用，”羅納爾將電子板遞給一凡，惋惜地道，“數值都是經由詳細身體報告數據經精密計算所得，估計跟真實結果不會有太大出入。”
一凡接過電子板默默地瀏覽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檢測數據，並沒有兩位好友預期那樣有任何過激表現。
“我這裏還有更糟糕的情況，”羅納爾見一凡沒有任何錶示，索性一次將問題都抖出來，“我們主動替你查過保險，嘗試從各方面索賠，但你最近買的保險在半個月前剛好過期，而普聯高等學院以你已經是畢業生，不現是本校學生，而事故發生現場又在學校外，學校一概不支付任何醫療費用，而星光學院那邊卻因為還有近一個月時間才正式開始辦理入學手續，程序上你現在還不是正式的星光學院學員，所以也不可能受理你的醫療費用，你現在的醫療費是由伽藍警方負責，因為這次事件是警方的失職，但由於事先已經發出迴避通告，所以警方只負起部分責任，代付的醫療費用也就到此為止，以後還需要進行任何康復治療，伽藍警方將不再代付。”
“還真是有夠糟糕，沒想到跨越數個星域來到伽藍，我的霉運竟然還能緊隨不舍。”一凡放下手中電子病歷，苦笑着自嘲道。
“你確是有夠倒霉，爆炸是發生在右手邊，而你當時是站在我們最左邊那個，怎麼說被不幸砸中的也應該是我們才對。”羅納爾見一凡還有心情說笑，也不禁笑了起來，他所熟悉的一凡，眼前這位朋友，一直以來都十分倒霉，就像被衰神附身。
“這並不是伽藍無情，而這正正是伽藍的存在法則，一切都需要按規章辦事，像星光學院那邊確是想給你援手，但實際上，它們卻什麼也做不了，除非院長自己掏腰包，其它方法都將不被允許。”羅納爾最後還是為伽藍說了句公道話。
“一凡，你放心，醫療費由我一力承擔，該怎麼治好就怎麼治。”沉默不語的魯斯突然一臉愧意地沖一凡嚷嚷道。
“這次事情跟你沒半點關係，你用不着內疚，你並沒有讓我留下，是我自己也想看才留了下來，”一凡搖了搖頭，拒絕了好友的好意，笑着道，“不就是走了不路，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找張輪椅坐着日子說不定過得更舒坦。”
魯斯看着一凡的笑容，心裏更是難受，在房門上重重擂了一拳，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羅納爾看着魯斯消失在自動門的背影道：“朋友的好意還是坦誠接受的好，你應該知道魯斯的環境不錯，這筆醫療費雖然不少，但對魯斯來說還算不上什麼，我詳細看過你的身體數據，發現你身體GBE偏低，神經節生物能峰值只有73.2mW，還不到標準值的一半，就算按照醫生建議報告上說，接受那個神經細胞培植接下手術，但手術后只能恢復三成功能，那也是非常糟糕的結果，我個人認為，你還是多考慮一下生化再生或者微機接入這兩方面效果會更好，生化改造現在很流行，特別在軍隊，軍人為了能提高存活率，往往會進行一系列生化改造，在這方面我或許能幫上點忙，你什麼時候做好決定，可以隨時通知我。”
羅納爾拍了拍一凡那因受傷受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手背，出門去追魯斯，免得那小子又找自動售賣機出氣，同時也讓一凡能有個安靜的環境考慮事情。
一凡將醫檢報告電子板隨手丟到地上，調出安放在床邊上控制面板，將病床緩緩開到窗戶旁，看着眼下這美麗的人造衛星。
伽藍是由一個商業機構自資籌建，於民用，農業，高新科技為一體的全智能生態系統衛星，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的多功能人造衛星。
它的整體結構將一個沙漏，沙漏兩頭是人類生活的陸地，伽藍所處之地本來是一個隕石地帶，人類用他們無窮的創造力，將隕石重新拼湊起來，由於富含各種重金屬元素，拼湊后質量過於巨大，因此便將它分作兩片大陸固定起來，以減少兩大陸面間的重力效應，讓其更適合人類居住，兩片大陸中央建有真空壓力運輸管道，無論人還是物資都可以輕易運送往來，並不需要駕着飛船跑到外天空去，相當便利。
伽藍第一人民醫院隸屬伽藍物業，也是伽藍衛星裏頭少有的高層建築之一，從窗戶可以眺望大半個伽藍衛星一號大陸架。
望着如此景色，一凡鬱悶的心情總算緩和了一點，對於羅納爾臨走時的提議，他考慮了很多，微機接駁的提意基本上已經被他否決，他可沒興趣得閑沒事往自己身上插電源充電，至於生化改造更讓他反感，感覺上改造后自己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人類，雖然有着人類的外表，還有更勝人類的身體機能。
“還是安安穩穩坐我的輪椅好了，魯斯那傢伙應該很樂意給我挑輛功能齊全的座駕。”一凡對着玻璃幕牆獨自喃喃自語。
“那倒未必！”一名身穿白衣，左胸前戴有藍色證件的光頭老伯，在一凡發愣時來到病房當中。
他手上正拿着他之前隨手丟在地上的電子病歷，慢慢讀道，“軒轅一凡，年齡17Y，身高173.34CM，黃色人種，孤兒，迪亞底拉移民，持綠卡，傷病：腰椎二、三、五節受損，無法修復；左腎臟破裂，已修復，復原進度63.3%，有望完全復原；右腎臟大量出血，已修復；胸骨三處斷裂……運動能力偏低，反應能力低下，大腦活躍高，未發現任何基因調整報告，未發現任何晶片植入，未發現任何能力增效劑使用痕迹，身體機能評級：E，腦力智力評級A＋，整體綜合素質B＋，職類：現為星光學院應屆錄取生，特指優先錄取，科類：機械學的艦船建造，理論：A＋＋，實操：S－，屬於技術類重點人才……”
“好了，我就討厭伽藍這一點，沒有半點私隱。”一凡制止了光頭老伯繼續讀下去。
“GBE低下，還未達到標準水平，這是運動機能天生缺陷症，上面提到的建議醫療報告可不怎麼適合你，現在的醫生素質還真是低下！”光頭老伯並沒有因一凡的打斷而表現出半點不滿，依然饒有興緻研究着手中病歷報告。
“如果你是來打擊我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凡並沒有轉過身來，病床依然對着玻璃外牆。
透過玻璃幕，他可以看到背後站着的是一名醫生打扮的人。
一凡的謝客之意明顯，但對方顯然沒有就這樣離開的意思。
“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更好的意見！”光頭老伯終於道出他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