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戰後的創傷
“不要妄自菲薄。”
徐宴拍了拍王權霸業的肩膀：“如果只看人類的話，你們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這點毋庸置疑，不過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活了許久的老怪物。
你們一共修行才不過二十載，二十年的時間去並肩別人修鍊了幾千幾萬年的成果，若是讓你們贏了，那對別人來說不就太不公平了嗎？”
徐宴道：“所以我一直以為，在修行這一點上，我是不如你們的。”
他清楚，自己現在這麼能這麼強，完全是因為自己體內的血脈原因，跟純粹以自身天賦修鍊的王權霸業他們一比，他這份力量來的實在是太輕鬆了。
眾人本來聽得極為認真，但是當徐宴說到他不如他們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話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他們去圈外，結果沒走多遠就被那裏的生物搞得自相殘殺，險些團滅，而徐宴呢？
去到圈外就跟回家一樣，這差距簡直不能太大。
就這？
不如他們？
開玩笑呢。
真要這麼說的話，那他們算什麼？
“前輩，今日之事真的是多謝了。”
王權霸業非常機智的沒有選擇接徐宴的話：“我代表面具所有成員，再次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面具一眾成員朝着徐宴恭敬的鞠躬。
如果一開始他們相遇那次算上的話，徐宴現在已經救他們兩次了。
第一次不算，那次是徐宴放過他們，但這次卻是徐宴真正救了他們的命。
如果今日不是徐宴出現，出手相助，那麼今日他們面具必將損失慘重。
正是明白了這一道理，所以此刻的王權霸業對徐宴充滿了感激。
王權霸業心裏十分清楚，徐宴和他們素昧平生，當日送給那一片樹葉已經是仁至義盡，就夠他們感恩戴德的了。
但徐宴卻親自來到這裏，來救他們！
在王權霸業的印象中，像徐宴這種實力強大的存在，那勢必是每日都有大把的事情要忙，然而他卻為了一群僅有幾面之緣的人，硬生生的趕來這裏相救，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情。
王權霸業開口道：“今日之事我等定會記在心中，前輩的恩情我等永不敢忘，日後前輩若是有能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等定會義不容辭。”
徐宴擺擺手：“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我救你們也不是圖那個。”
還是那句話，徐宴很欣賞他們。
俠這個字，人人都充滿了嚮往，徐宴也是如此。
他也想一人一劍，去仗劍天涯，當一個威風凜凜的大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但王權霸業他們卻完美的貼合了徐宴記憶中，那些熟知的大俠形象。
這讓徐宴天然的對他們有了好感，
他不想讓面具就這麼死了，那樣太可惜。
想一想今後閑來無事去茶館喝茶，聽那說書人說起了面具如何行俠仗義，配着茶水飲下，又何嘗不是一樁美事？
徐宴無法融入這方江湖，但又想聽見江湖裏的故事，作為時代主角的面具，他們若是死了，那大概今後的江湖會變得十分無聊吧。
這就是徐宴救他們的理由。
“好了。”
徐宴說道：“我要回去了，不過你們放心，這條木龍會把你們平安送回去的。
你們現在應該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吧？那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前輩你要走嗎？”
李去濁可憐巴巴地把腦袋湊過來。
說實話，大家真的不捨得徐宴就這麼離開。
他們頭一次體驗到抱大腿的感覺，然而所有人也都愛上了這種感覺。
別的先不說，徐宴就只是坐在那裏，那都是安全感滿滿啊！
徐宴伸出手指把李去濁的腦瓜捅了回去。
“走了，你們要是平時沒事的話可以隨時來塗山玩。”
他笑着朝其他人擺擺手：“大家再見。”
王權霸業帶着眾人鞠躬道：”前輩慢走。“
等到他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面前哪裏還有什麼徐宴的身影，只剩下一截乾枯的樹枝。
“前輩走了。”
眾人陷入了沉默。
徐宴這一走，壓抑的氣氛再次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從最初時的壯志凌雲，為了尋求那一絲真相的他們來到圈外，但卻被殘酷的現實所擊垮。
在絕望之際又是他人出手救了他們。
他們可是道盟同輩人中最強的天才，如今卻需要依靠別人相救才能活命。
“今日之事錯全在我。”
王權霸業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他將事情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眼神深處的一絲痛苦被他壓下。
他很自責，但又很慶幸。
自責是因為面具差點因為他而毀滅，而慶幸是因為最壞的結果沒有發生。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
青木媛安慰道：“大家現在不是都還好好的嗎？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對啊，現在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外面我們也看過了，我們也沒有白來。”
“就是，說起來還幸虧是大哥你有遠見，當初要不是你把那片樹葉帶在身上，又帶着大家去塗山，咱們現在不一定會怎麼樣呢。”
夥伴的話讓王權霸業心裏好受一些。
而另一邊，楊一嘆的表情充滿了歉意：“對不住了大家，之前我被那東西迷了心智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
“二哥，你還知道啊！”
姬無忌眼睛一瞪：“你當時眼睛裏只有我，其他人你看都不看不一樣，要不是我躲得快，避開了要害，你差點可就要自責一輩子了。”
李去濁忍不住咧嘴笑道：“無忌，說真的，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二哥的事，要不然為什麼當時咱們那麼多人，二哥他就非要懟着你追？”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讓二哥一劍給砍趴下了嗎？”
“我當時是大意了，要不然你以為二哥能傷的到我？”
“笑死我了，你可得了吧，要不是有自在哥護着你，你比我還得慘呢。”
“開玩笑，我需要被人保護？”
“呵呵。”
“你再笑一個試試！”
“......”
看着爭執的二人，楊一嘆的表情非常的尷尬。
李自在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我們對那些生物不了解，一時着了道也正常，大家現在都沒事，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不行！”
李去濁嗷了一嗓子。
“二哥，你這一劍不管是給我的身體還是心靈都造成了巨大的創傷，請客，你必須請客！”
“對對對，請客！”
受傷一號姬無忌立刻舉手複議。
“剛才那位前輩不是說讓咱們沒事去塗山玩玩嗎？我聽說塗山的醉仙樓十分的出名，不如咱們就去哪裏如何？”
“好主意，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受傷二號李去濁和他一拍手，也不管別人答不答應，這件事就被他們給定下來了。
“小意思。”
楊一嘆道：“別說一頓飯了，就算是十頓又如何？”
在這裏的哪個不是道盟公子哥？
誰家在道盟不都是赫赫有名？
他們其實在乎的並非是這頓飯，
而是藉著這個由頭，來洗刷這次事件帶給眾人的心理壓力。
王權醉眼裏閃爍着小星星：“塗山的妖馨齋我可是想去很久了，這次終於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