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舊輪迴，無欲天書同現

吳欲此刻感覺整個身體連同意識都變得沉沉，好像正往不可名不可狀的深淵墜去。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重重，吳欲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地汲取氧氣。

周圍四光盡掩，吳欲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閃過了無數畫面。他看見四根擎天神柱支撐天之四極，卻突現一股龐然邪力擊毀神柱。一道氣勢巍峨的身影在不久后跨越空間與時間降臨此地。

降臨的那一瞬間，大地似無法承載祂的降臨，天空也無法注視他的存在。天動地搖不過須臾，神州便已生靈塗炭，無數性命斷送於天災之中。

悲慟的哭聲，無奈且難挽生死之別的哀嚎好似回蕩在吳欲的耳邊。

一切如夢幻泡影，吳欲這時才看清楚自己現在在一間小木屋裏，屋內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刺激着吳欲的嗅覺。而在旁邊的火爐旁，有一孩童身穿古風的衣袍，正拿着扇子照看着葯鍋下的爐火。

咳咳——

吳欲握拳抵在嘴前，這才發現不僅自己的手變小了，連聲音都帶了幾分稚嫩，他這是變成了一個小孩？一時鬱悶，吳欲只感覺腦袋沉重，精氣神頓去七分。

“師弟，你終於醒了，來把葯喝了吧。”那邊的小孩轉頭看吳欲醒了過來，用濾網瀝掉藥渣，端着一碗中藥走了過來。

這碗中藥苦澀不堪，喝完時吳欲眉頭皺成一團。

“多謝師兄照料了，我這是怎麼了。”吳欲調整好表情，一臉疑惑地問自己的便宜師兄。

他本是地球二十一世紀裏一個普通宅男，睡了一覺就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所謂出師不利，剛穿越過來就好像患病一場，意識變得混沌與朦朧，有關前身的一切已經忘了大半。

“第一次接觸艱苦修行，師父說你身子尚弱，又恰巧淋了一場雨，之前輕微風寒嚴重了起來，發熱昏迷了一陣。”師兄跳起來坐在吳欲的床邊，乘着修養的間隙，吳欲這才開始觀察自己眼前的師兄。

孩童的皮膚向來水嫩，眉間一點硃砂，臉頰有幾分肥嘟嘟，吳欲身體前傾想捏捏自己師兄的臉。師兄看他伸出了手，有些呆萌的湊了過去。

唔唔——

看着眼前那張變形的臉蛋，吳欲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又變着捏了好幾次，師兄他終於也忍不了。兩個人，一個人忘記自己有病，一個忘記對方有病，互相纏鬥玩鬧起來。吳欲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當前的生活，像個孩子一樣，頗有一絲返璞歸真的韻味。

或許是玩累了，吳欲本就有病在身，竟趴在師兄身上沉沉睡去，毫無煩惱的他就這樣度過了一天。第二天醒來，該說昨天那藥效果好，還是昨天玩鬧流了不少汗，反正現在的吳欲神清氣爽的不行。

吳欲依照模糊的印象，來到一棵菩提樹下，看見在盤坐在樹下閉目鍊氣吐息的師兄。他看着自己那勤奮的師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畢竟都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呢。

這不問不知道，在得知自己師兄的名字后，吳欲心中倒是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表達和描述。自己的這位師兄日後為了武林和平以及天下大同，在武林中來回奔波，默默承受許多，甚至經歷多次死劫，卻依然不改初心。

他，素還真，是一代賢人，也無愧後來的素賢人之名。

現在吳欲確定這裏是霹靂世界中的苦境，苦境之中眾生皆苦，錦繡神州卻災劫不斷。那之前吳欲最初睜眼時看到的情景，他也知曉到底何事，果然是天降神罪，棄天臨塵。所幸這場大劫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很多，等等，吳欲倏然愣住了。

他一直在意素還真，卻忘記理清自己的身份……此時驚醒，素還真的好師弟，正是後來與之合稱日月才子的談無欲啊。

只不過談無欲在劇里前期下場可慘了，雖說早期跟談無欲驕矜自負好勝的性格有關，但是還是慘。不過吳欲如今魂穿苦境成為了談無欲，性格可不能再像以前劇里的談無欲那樣。

不過嘛，談無欲看了眼素還真，和師兄“偶爾”比試一下還是可以的，師兄弟之間適當要有競爭的啊。如果能贏過後來是武林名人的素還真，雖然是小時候的素還真，但還是成就感十足呀。

幼時的素還真看見自己的師弟問了自己名字後站在原地，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凝重，又一會兒奸笑的表情。突然懷疑他是不是腦袋昨天燒壞了，明天要不要請師父來一趟？

此刻的談無欲斂起笑容呆在原地，漆黑的雙瞳渙散無神，也不知意識去往了何地。

一個轉身，談無欲眼前不復半斗坪中綠菩提，一道閉合的書卷在無邊識海之上沉浮。在談無欲看見這捲軸時，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裏面會是什麼呢？難道是封印着什麼禁忌的寶物，還是什麼武學密招？或許是應談無欲所想，神秘捲軸靜止了一瞬，隨即它翻轉着來到他的身邊。

“靈證天樞？”看着捲軸外一閃而過的字體，談無欲按住心中疑問，捲軸鋪天蓋地的舒展而開，滿眼落處皆是蒼白。捲軸里明明什麼都沒……談無欲話說到一半就噎住了，因為他在空白的紙面上看見了長大的自己和素還真以及滄海桑田，無數悲慘的畫面出現在上面。

八陣灘中，談無欲被傲笑紅塵一劍穿心，無人可救，一代才星就此暗淡；七星齊聚，殘暴的天策真龍一統中原，而素還真竟殞落於亢龍有悔之命格中；神州四柱，不復存在，棄天帝降臨一掃世間英雄豪傑，無人匹敵，秩序重建。

這結局是怎麼回事？這一切不是劇本早就定好的嗎？談無欲在靈證天樞的指示或是影響下明白了個中緣由，他前世所了解的霹靂劇情不過是茫茫時間長河中的一條支流，霹靂世界的未來隨時會因為一個選擇、一個變數引起所謂“蝴蝶效應”，從而導向不同的結局。

靈證天樞緩緩閉合，談無欲靈思一動，這寶物是與他靈魂綁定在一起的。一道微弱的光芒劃破靜謐的星河，跨過時間與空間所化的江河，無意間引動流浪在混沌中的靈證天樞，奔赴了未知的遠方。

談無欲頓悟了，原來靈證天樞是萬載元會前，由時間大道與造化大道共同孕育的混沌至寶。捲軸上囊括了霹靂世界所有的時間線，也就是歷史和未來，需要有一個人去見證歷史，踏出一條不同於劇本的故事線。

見證故事的發生，靈證天樞會固定現有的一條時間線，而扭曲其他相同節點內時間分支，將其轉化為混沌最初的道之力量。談無欲為了減少麻煩，將這種力量簡稱為“見證點”。

見證點的本質是天地萬物所代表的“道”，即為一切從無到有的演化之力。

談無欲可以用這種力量顛倒乾坤，打破生死，重塑規則，只不過需要消耗大量的見證點。得到此等至寶，談無欲必定是要物盡其用，靈證天樞也可以說是吳欲來到苦境之後獲得的半個系統吧。

既然是演化之力，那自己可以演化一些武學密招，用以強化自身實力。談無欲心情愉悅的退出了自己的識海，把之前察覺的不對勁拋於腦後。

無欲識海中，靈證天樞再展奇異威能，一道黑光被不可說之力量包裹，沿着時間長河逆流而上，超越生死界限，回到過去舊景。

“欲兒。”一對普通的夫婦逗弄懷中的嬰兒，一家人歡聲笑語。

嬰兒嚎啕大哭，只是嘴角帶了一絲笑容。

“幼年多難幾波折，方悟平淡為常樂。欲奉雙親無不待，情壽須臾幾十載。”識海中，一道靚麗身影從靈證天樞中觀得此情此景，祂內心萬般滋味，這不過一場交易罷了。

祂長袖一揮，剛剛發生的故事所在時間線被猛然截斷，獨立成為一個“專屬”某人的世界，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有時候，懵懂也是一種幸福。祂的身影漸漸淡化於靈證天樞中，一段特殊的記憶和力量被封存在天樞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