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琴酒的爹
“為什麼不呢?”銀髮男人露出一個微笑,“有‘波本’在,‘我們’為什麼不能離開公安的包圍圈?”
降谷零蹙起眉頭,扯出一抹危險的笑意:“你好像……很有想法?”
朗姆所在的這一處房間離會議室很遠,同樣的,它離連結負三與負四層的唯一明面通道也很遠。
即使是這樣,他們也能夠聽到槍聲與騷亂聲愈來愈近。
“公安的人就快到了吧?”
滿室的鐵鏽味中,琴酒在波本警惕的眼神中晃着手上的那一星橙光。
“你知道的挺清楚。”
金髮青年褪去了所有輕佻的偽裝,露出他本來那種認真的、正直的表情,嚴肅的臉上帶着對於黑暗的憎惡。
“‘雖然波本的代號作廢了,但抓住琴酒也是個不錯的收穫’——你是這麼想的嗎?”
琴酒稀奇道。
“不,”金髮男人眉眼鋒銳,“‘朗姆被偽裝成冰酒的琴酒殺死,而波本殺死了琴酒’,這也是個不錯的劇本吧?”
他可以拖到公安趕來,逮捕琴酒,再向組織偽造他“死亡”的假象。
琴酒:“……”
“反應還蠻快的。”
他說。
“不過你就不想知道哪裏暴露了嗎,降谷君?”
“……?”
琴酒眉梢一挑,緩緩舉起手,他刻意放慢了動作。
在波本的警惕目光之中,他一翻左手,緩緩張開,一支錄音筆魔術般出現。琴酒按下錄音筆的開關:“——降谷零。”
他頂頭上司的聲音傳來。
“代號‘Zero’,行動編碼278359W50,啟動PlanZ,突發任務類型A,代碼……”
降谷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寧願相信這是琴酒的把戲,但事實是每一個機密的暗號都在告訴他“這是理事官本人”的命令。
黑田兵衛最後陳述道:“——配合黑澤君的行動,離開6C基地,繼續組織的卧底任務。”
騷亂聲愈來愈近,降谷零忽然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哦,也不是不能解釋……這樣琴酒的種種異常也許都能夠解釋……
他強迫自己回歸理智,快速分析。
琴酒卻沒有繼續加碼解釋的意思,他將錄音筆乾脆利落地折斷,兩手一攤:“現在‘殺死我自己回到組織’,還是‘與我一起’?”
這個在殺死朗姆之後,明顯等待了許久的銀髮男人問道。
他帶着一種無所謂的微笑:“你知道選擇前者——你會遭受到多少懷疑吧?”
琴酒在組織的傳說太過恐怖,沒有人會相信波本這個情報見長的傢伙,能夠單槍匹馬“殺死”琴酒。——並且波本也不知道琴酒有沒有留下影音之類的後手。
縱使波本最後能夠解除組織的疑惑,那也一定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精力、時間。
朗姆一死,組織正是疲弱動亂的時候,公安無比迫切地希望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每個錯誤決策造成的浪費都是犯罪。
“……好啊。”安室透微笑着伸出手,“黑、澤、君。”不論真假,總歸波本這個身份不再安全,相信琴酒才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發揮最大用處。
“合作愉快。”
琴酒握上公安溫熱乾燥的手掌,假笑道。
“合作愉快。”
安室透被手上那寒涼的溫度冰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不自在地迅速鬆開。
“公安已經很近了,”他挑眉,“你知道哪裏是缺口吧?”
這次行動黑田兵衛親自指揮,如果琴酒帶來的任務是真的,他一定會知
道哪一處是薄弱環節。
……疑心病。
琴酒聳肩。
……
多虧波本傳回的情報,公安對於組織6C基地的佈局知之甚詳。指揮佈局、人員調度也就有序得當。
在籌備工作之中,聽着公共頻道公安指揮官有條不紊的重複命令,FBI小組的領頭人詹姆斯也只有感嘆的份。
太完備,太詳細。公安已經最大化利用了這份情報。
但他們都知道地面上與底下負一到負三層都是添頭,負四層聚集的組織高層才是大頭。
在這裏將他們一網打盡,對於組織會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赤井秀一最初好好刷了一把存在感,力圖讓組織認出他這張臉。事後就一馬當先沖向負數樓層。
早已完成佈局的結果毫無懸念,抓了大部分,當場擊斃了一部分,走脫了一部分。
爆炸、槍|擊產生的硝煙味久久沒有散去。
赤井秀一草草纏了一下繃帶——組織的反抗為他帶來了三處槍傷與五處刀傷,就來到了一處三角區。
組織抓住的活口都被控制在這裏,隨後將會被迅速分類打包拷走。
“秀,”朱蒂斯泰琳迎了上來,“你還好吧?”
“不影響活動。”
赤井秀一轉了轉自己胳膊。
他掃了一眼,果然沒有發現某個銀色長發綠色眼睛左利手的傢伙。
FBI這次關於6C的情報,是琴酒送來的那枚U盤中的。解密那個加密信息后,就出現了一個留言板,單向實時更新。
琴酒將6C的情報掛在上面,並提前點明了公安會找上門合作,他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求赤井秀一提前幾日扮作他的模樣在6C基地周邊露面。
FBI猜測過他是否是公安的卧底,最終赤井秀一否掉了這個想法。
——如果琴酒是公安的卧底,他就沒有必要繞過公安,要求赤井秀一假扮他。
同樣,公安的行動也可疑,他們完全可以使人易容成赤井秀一,混亂之中也足以矇混過關。6C早已是囊中之物——何必叫FBI牽扯進來分一杯羹?
除非他們覺得“有人”會透露情報給FBI,才會主動邀請、用以掌握主動權。
赤井秀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組織這片吞噬無數人的潭水逐漸乾涸,各個勢力都在蠢蠢欲動,想要獨吞這個組織世紀以來的財富——而有人在攪渾這譚死水。
赤井秀一隻感覺自己好像觸摸到了什麼禁忌,他將放飛的思緒拉回現實。
哲人說要看顧眼前,他眼前最重要的就是——
“‘人頭馬’呢?”
赤井秀一問道。
人頭馬本人被FBI送到了埃塞俄比亞,這個替身是誰?
朱蒂點點後方:“被公安單獨帶走了。”
“哦。”
赤井秀一看向那一處。
拐角處是一個殘存的完好的房間。
赤井秀一施施然走過去。
…………
……
“讓他進來。”
門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剛才還在阻攔赤井秀一的公安,不情不願地讓開一步。顯然,在他看來,這次行動中FBI的出現也堪稱莫名其妙,虎口奪食。
“多謝。”
赤井秀一聳肩,向他道謝,然後他推開門。
公安的指揮官黑田衛兵正在裏面,身邊站着一位丹鳳眼的公安,給他一股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原本該是階下囚的“人頭馬”點着腳,雙手抱胸。
“底下沒人了?”
“人頭馬”問道。
赤井秀一:“?”
大約知道人頭馬在問誰,他饒有興味地回答:“沒有了。”
“人頭馬”冷笑一聲。
赤井秀一挑眉,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黑田兵衛:“這位是……?”
看樣子這位“人頭馬”和公安有交情,就是不知道埃塞俄比亞的那位知不知道?
“琴酒的人。”
黑田兵衛aka赤井務武,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兒,堂而皇之地說。
“哦。”
赤井秀一沒有再作聲。
看剛才這反應,他還以為是琴酒的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