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婚禮
駱老太拿起小鉗子,鉗了一塊小魚乾遞到腿邊,小貓咪微微抬頭聞了聞,又低下頭去,愛答不理。
“不吃了?魚乾都不吃啊?”
洪姐在一旁笑道:“剛撿回來的時候,給什麼吃什麼,現在它可有脾氣了,就應該讓它餓着。”
駱老太看着這貓,倒想起了郭許言,她把鉗子放回盤上,“不餵了,讓它餓着吧。”
樓下汽車聲響,老樊和金總一起來了,今天他們要過公司未來幾年的計劃。
駱老太把曾祥叫來旁聽,曾祥也就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
等開完會,曾祥陪着駱老太在花園裏散步,駱老太知道前一陣曾祥求婚成功了,她問:“你和葉昭的婚禮,今年得辦吧?我們駱家很久沒辦喜事了。”
曾祥也想給葉昭一個隆重的婚禮,他點頭:“得辦。”
駱老太滿意笑了,她就怕兩個年輕人嚷嚷着要什麼旅行結婚,沒想到孫兒那麼明白事理,結婚不辦婚禮,現在可能無所謂,等老了,夫妻倆缺了一個共同回憶的婚禮,總是會遺憾的。
駱老太道:“辦婚禮的事,你們不用操心,我找人來安排,你們只管提要求就行。”
曾祥知道這是他奶奶愛操心的事,她也高興操這個心。
葉昭早就預料到了這點,兩人之前還商量過,隨老太太開心就好。
他道:“我們聽您的。”
駱老太:“那我讓你愛姑姑來操持。”
愛姑是駱老太妹妹的女兒,也是港城圈子裏,數一數二高情商會辦事的豪門太太。
曾祥對這些都沒意見。
駱老太又道:“到時候讓你媽媽來做主婚人。”
曾祥有點意外,他是做好了兩手準備,港城和曾屋圍各擺一次婚宴的。
駱老太說完見孫兒沒出聲,她不免解釋道:“你應該知道,奶奶對你媽媽從來都沒什麼意見,但是當年的境況很複雜,你爸爸必須要和鍾家聯姻。而且門第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你爸爸和媽媽,不像你和葉昭,你們情況完全不同,你爸爸媽媽沒什麼感情,互相之間也不了解。再加上,你媽媽也不是那種能委曲求全的人……我內心很感謝她的,感謝她生了你,但她不想看見我,我知道的,她看見我就頭疼,壓力大……”
曾祥確實也不怪他奶奶,他道:“當年錯的是我爸。”
“你爸呀……”駱老太對於駱嘉銘當然是很失望,“奶奶很失敗,幾個孩子都……不說了,現在我就只盼着你和葉昭好好的,以後守好駱家,奶奶也不算完全失敗。”
曾祥安慰道:“創業難,守業更難,我知道奶奶的艱難。”
駱老太笑着拍了拍孫兒的肩膀,欣慰道:“我申兒長大了!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醫院看看你爸爸。你爸爸的病情不太樂觀,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熬過去。”
曾祥陪奶奶去醫院看望他爸,駱嘉銘有基礎病在身,這幾年全靠昂貴的藥物在維持,但最近身體發生了一些病變,隨時可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醫生讓他們要有心理準備。
只要還有一線生機,駱老太都想繼續堅持,可能這就是一個母親的立場,就算再不爭氣,再不滿意,那也是自己的孩子,終究是捨不得放棄的。
曾祥從醫院出來,就直接開車回了曾屋圍。
葉昭去紫竹林工地還沒回來,巧姨在包餃子,她現在包的餃子,是又均勻又漂亮。
聽兒子說完駱老太的想法,巧姨道:“我不去。”
曾祥:“我的婚禮,你不來做主婚人?你不把我當兒子了?”
“我在這邊再給你們辦一次。”巧姨想到港城那些豪門世家的規矩,她就難受。
曾祥洗了手,
坐在他家的小客廳喝糖水,“哪有那麼多規矩,你做我們的證婚人,見證我們婚禮就好了,不需要你張羅,也不需要你上台發言。”
巧姨堅持,就是不願意去做這個主婚人。
等葉昭回來,葉昭倒是想隨巧姨自己開心,她問:“巧姨,我們在港城的婚禮,你真不來啊?那沒人陪我了。”
巧姨一聽,心裏難受了,葉昭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啊。
她把煮好的餃子端到桌上,下了個決定:“這邊的婚禮,我做主。港城的呢,我也去,不過我是去做小昭的娘家人,我就當做是看女兒出嫁。”
葉昭噗呲一聲笑了,“巧姨……”
曾祥則無奈搖頭,“我說十句,不如小昭說一句。”
巧姨眉毛一揚,笑道:“我等着小昭叫我媽呢。我可改口紅包都準備好了啊。來,祥崽快把餃子分了。”
“我要吃10個。”葉昭坐在餐桌邊,撐着腦袋,等着曾祥給她分餃子。
曾祥給巧姨分了一大碗,給葉昭舀了10個餃子,“十個不夠吧?”
“吃了再加。”葉昭吃了一口,不由讚歎:“巧姨你這餃子越做越好了。”
“是你愛吃的豬肉大蔥餡,好吃吧?”
“都是大蔥的香味。”
“那你多吃點,十個不夠的。”
“嗯。”
*
三個月後,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
郭父郭母從京市趕來參加婚禮,他們把郭許言也叫了回來。
那天是駱老太的生日,這次生日沒像往年那樣,到酒店去吃飯,就連至親的幾家小輩要來請安問候,都被駱老太婉拒了。
讓他們等駱申婚禮那天再來聚。
中午曾祥和葉昭特意趕來陪駱老太吃飯,沒想到除了愛姑外,郭父郭母和郭許言也在。
葉昭倒是大大方方跟郭父郭母問好,慣常還是叫他們郭爺爺郭奶奶,她沒跟郭許言打招呼,直接把對方忽略了。
駱老太裝糊塗不揭穿,自始至終,老太太就沒跟葉昭討論過她和郭許言的關係,應該說她從來沒在葉昭面前提起過郭許言。
郭許言在國外呆了幾年,心境開闊了,但她當年跟葉昭說過互不相認的話,她現在也不好意思反悔,依然維持着該有的體面和冷淡。
郭父是覺得當年女兒做的事太過分太丟人,而現在葉昭已經長大,有自己的愛人,事業如日中天,所有的彌補對於現今的葉昭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他也不敢有什麼奢想。
只有郭母試圖在中間調和,還抱着一絲絲的希望,希望看到女兒和外孫女能相認。
愛姑是個場面人物,她早就聽說葉昭和郭許言的關係,她假裝不知情,只熱熱鬧鬧跟大家說著笑話。
愛姑問葉昭:“你們宋榮記的股票最近怎麼漲得這麼厲害?我想買,結果一直沒機會。”
葉昭笑道:“最近股價有點虛高了,等跌下來,姑姑再買吧。”
愛姑大笑:“哪有像你這樣的老闆,還嫌自家股票價格高的。對了,你們淺灘角那塊地不是已經在開發了嗎?怎麼不賣樓花?我很多炒房的朋友都想買,說淺灘角位置好,以後房價肯定會漲。”
曾祥替葉昭道:“他們公司不賣樓花,只賣現房。”
“我看別家都在賣樓花,錢能快速回籠啊。小昭,你們請了哪家中介公司給你們賣房?”
愛姑這個闊太太有的是錢,就算樓價崩塌,對她也只是少買幾個大牌包包的區別,葉昭也沒勸她別炒房,除非是最親近的人,不然葉昭是不會給投資建議的。
當然,她也不喜歡聽別人的建議,她笑道:“我們公司不着急回籠資金去周轉。”
換句話說就
是,她的公司不缺錢。
愛姑是個聰明人,她馬上知道葉昭是不想多說,她忙笑道:“哎喲,我也不懂,我就是愛瞎操心。下周婚紗從法國空運過來,你們能抽出時間試婚紗吧?”
葉昭道:“我可以啊,主要看祥哥。”
曾祥:“我周末可以。”
“行,我讓阿麗安排下周末。”
郭母笑問:“婚紗照拍了嗎?”
愛姑知道郭父郭母是退休高官,平時駱老太也很給對方面子,所以她跟郭母說話也非常客氣:“拍了一次。後面還要補拍,下次我過來,拿給你們看。”
郭母忙道:“好啊。勞煩您了。”
“郭伯母您太客氣了,我應該的。”
等吃完飯,葉昭在客廳角落逗貓,郭母走前來跟她敘舊,並問她婚禮當天從哪裏出發?
葉昭道:“愛姑還沒跟我們對流程,我還不知道。”
郭母慈愛地看着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小昭,你有沒有想過,婚禮之前的幾天,住在我們那兒,然後讓婚車來我們那邊接呢?”
去郭家出嫁?那她算什麼?郭許言嫁女?
葉昭搖頭:“郭奶奶,這不合適。”
剛才當著眾人的面,葉昭叫她郭奶奶她還能理解,現在也沒外人,葉昭依然不願意叫一聲外婆,郭母心底空落落的,很失望而又無力。
郭母看出來了,這段親情關係裏,可能她再怎麼努力,都不會起作用的。
郭母輕聲解釋道:“我知道,沒關係,我就是怕沒人給你操持。”
葉昭道:“您放心吧,都會安排好的。我在港城有宅子,我可以直接從馳騖居出嫁。”
郭母這才醒悟過來,她之前一直把馳騖居當做是曾祥的房產了,她忘了,馳騖居是葉宅啊!
郭母笑道:“哎喲,我怎麼糊塗了呢。”
郭母本來想說,婚禮當天,他們能不能提前去馳騖居陪她出嫁,但見葉昭不太熱情的樣子,她知道,還是不要過多打擾為好。
葉昭見郭母欲言又止的樣子,笑問:“怎麼了,郭奶奶。”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感慨。你跟申兒能在一起,我和你……郭爺爺都很高興,申兒人不錯的,你們很般配。”說著郭母眼睛裏泛着淚光。
葉昭雖然想要跟郭家人保持一點的距離,但她也不是鐵石心腸,見郭母這麼動容,她也不想讓老人家過分傷心,她道:“您上次給我和祥哥的護身玉墜,我們一直戴着。”
郭母聽見葉昭語氣軟了,眼淚不由流了下來,“外婆要是早點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我們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接過來,不讓你受委屈……這都怪你那個沒有心的媽……不說她了,只要你以後和駱申能好好的,我們就安心了。”
葉昭抽了張紙巾給郭母,沒再說什麼。
郭許言只在角落看着她媽和葉昭說話,她始終沒勇氣走前來,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愛姑說話。
駱老太跟郭父在聊天,洪姐走過來附耳跟她說了幾句,駱老太忙起身走到裏面的棋牌房,駱嘉銘病情惡化,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駱老太道:“這事不要讓大少知道,不能誤了婚禮。”
洪姐忙點頭答應了。
駱老太擰了擰眉頭,嘆了一聲:“讓醫生務必儘力,怎麼都得熬過婚禮再說。”
婚禮后辦喪禮沒問題,但如果喪事在前,這婚禮就不好舉辦了。
*
曾小天曾秀群吳愛敏李瑞香等人特意辦了雙程證來港參加曾祥和葉昭的婚禮。
婚禮前一天,大家在海邊開了一個派對,鬧到將近十一點才回。
這天曾祥曾小天幾個男的住到駱家去了,而曾秀群吳愛敏李瑞
香幾個沒回酒店,直接在馳騖居陪着葉昭鬧到半夜。
巧姨生怕葉昭第二天沒精神,來敲了三次門讓她們早點睡覺。
大家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五點多葉昭就起來梳妝,她迷濛着眼睛微微昂着頭,化妝師給她鋪底妝。
曾秀群還精神百倍,她拿着梳子給葉昭梳頭:“你知道以前人結婚都怎麼梳頭嗎?”
葉昭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怎麼梳?”
“媒婆給新娘梳頭,邊梳邊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葉昭笑:“你是媒婆?”
“我是媒婆,你給我紅包嗎?”
“找你哥要去。”
“我找祥哥,他肯定會說,錢都在你這兒。你們夫妻倆,太狡猾了。”
葉昭笑了,聽着姑娘們在商量等會兒怎麼整蠱新郎和伴郎團,她只閉着眼,沒說話。
她很享受這種不用動腦的時光。
而此時駱家,駱老太四點多就醒了,時間還早,她就躺在床上,想再眯一會兒,可怎麼也睡不着,心底悶悶的,不太舒服。
迷糊中突然聽見有人敲門,洪姐進來了,駱老太心底咯噔了一下坐起來,“怎麼了?”
“醫院打電話來……”
駱嘉銘走了。
駱老太聽罷,靠着被子哭了會兒,別人家都是壞消息瞞着老人,她沒辦法,再壞的消息,她這個古稀之人也只能一個人扛。
“今天本來是個大喜的日子,這件事不要聲張,先把喜事辦了再說。你去找老樊來。”
洪姐扶着駱老太起來穿衣服:“老樊已經在路上了。”
“幾點接新娘?”
“七點。”
“不要讓大少爺知道,先瞞着。”
“明白的。”
早上七點,新郎的車隊準時抵達馳騖居,非常順利進了院子,結果裏面樓房的大門鎖上了。
伴娘團準備了各種題想要刁難伴郎團,曾秀群趴在窗戶上喊:“先做三十個掌上壓。”
曾祥的一個同學問:“給紅包能不能少做。”
曾秀群聽見有紅包猶豫了,一旁的吳愛敏說:“先把紅包塞進來!”
“幾個人?”
“五個。五個紅包。”
伴郎團拿出一沓的紅包,甩了甩,但馳騖居大門底下的門縫非常小,紅包根本塞不進去:“開個門縫行不行?”
吳愛敏她們不敢開門,也不敢開玻璃窗戶,怕一開,這群男的就湧進來了。
“不行,你們先做掌上壓,做完再塞紅包。”
“你們耍賴。”
“快,全部都要做。”
曾祥和伴郎團只好在院子門口,整整齊齊一排排好,開始做掌上壓。
他們做完掌上壓,姑娘們也想到了辦法,她們從二樓的陽台上,吊下來一個小竹籃,“把紅包放籃子裏,五個啊,一個都不能少。”
“給了紅包開不開門?”
“那得看你們的紅包能不能讓我們滿意。”
五個紅包放進了竹籃里,吊上去后,姑娘們打開紅包一看,每個裏面都是1000元港幣,祥哥為了娶老婆,豪氣了。
“開不開門?不開門我們可要暴力撞門了。”
吳愛敏笑嘻嘻道:“三層防盜,你們撞不開的!”
“快放馬過來,還有什麼題?”
吳愛敏是個敢玩的,她大聲問:“祥哥,你第一次和女生接吻是什麼時候?在哪裏?跟誰?”
伴郎團此刻都豎起耳朵,都想知道答案,笑嘻嘻不幫自家兄弟了。
“快回答,這題我們愛莫能助。”
曾祥無奈雙手叉腰,
笑道:“某一年的大年初二,跟葉昭,在酒店。”
大家起鬨:“我們駱大少是從一而終好男兒!”
吳愛敏問完,她們讓李瑞香出題,李瑞香老實多了,她問:“請新郎說出我們新娘的三個優點。”
剛說完,吳愛敏和曾秀群馬上說:“不行不行,三個太少了,說十個,要說十個優點。”
曾祥砍着手指道:“聰明、善良、漂亮、邏輯強、料事如神、會說話、聲音好聽、情商高……”
“會說話和情商高重複了,不算!”
曾祥也不辯解,繼續道:“能屈能伸、生存能力強、寫字好看、很會吵架、很會撒嬌……”
大家嫌棄地捂住耳朵,“夠了啊!”
曾祥還在說:“孝順、比我會賺錢、皮膚白、乖巧……”
他老婆的優點何止十個,二十個都不夠數。
吳愛敏投降:“好了好了!我們投降,太會曬老婆了。”
這邊還在鬧,曾祥又貢獻了好幾次紅包,一樓的門咔嚓一聲,突然開了。
姑娘們還沒反應過來,這幫豺狼已經一擁而上。
原來曾祥在跟她們周旋的同時,他在警校學堂的好兄弟,已經拿着曾祥的鑰匙爬上二樓樓頂,從樓頂天台直接打入敵人內部,偷偷跑到一樓把門打開了。
這邊伴娘團嘻嘻哈哈也不慌張,因為她們把新娘的高跟鞋藏了一隻。
曾秀群道:“一個紅包,一個信息。”
結果曾小天打了一個響指,李通帶着人拿了三個鞋盒進來,李通還特別賤兮兮地笑道:“大少奶,請選鞋,都是您的尺碼。”
吳愛敏和曾秀群氣道:“過分了!哪有你們這樣,還帶鞋來的。”
曾小天搖了搖手指:“我們已經洞悉了你們的所有策略。有錢任性。”
穿着婚紗坐在床尾的葉昭溜了一眼那三雙鞋,非常給自家姐妹面子:“我都不喜歡,我喜歡我腳上這款。”
曾小天又打了一個響指:“我們就猜到你會這樣。”
果然李通不知從哪個地方拿來一雙葉昭腳下一模一樣的鞋。
葉昭白了一眼,佯裝生氣道:“我就要跟我腳下這個配對的!”
有錢再任性,也不能比新娘任性!曾小天李通敗北,大家分開去找鞋,把能找能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找到。
給伴娘團塞了一個又一個的紅包,給的信息卻都是沒用的。
曾祥周圍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回到葉昭身上。
葉昭笑道:“你盯着我幹什麼?”
曾祥半跪下來,湊前道:“老婆,你今天真美。”
葉昭想起了她以前嘲笑他詞彙量少的事,說他以後讚美女朋友,也只能讚美“你真美,你真絕”,果然應驗了。
“你就差一句,你真絕!”
葉昭話音未落,被曾祥親了一口,眾人起鬨的當口,曾祥舉起一隻鞋。
他趁着葉昭不設防,從她的蓬蓬裙里找到了那隻鞋。
伴郎團鬧哄哄道:“祥哥威武!”
伴娘團笑着數紅包:“謝謝小昭!”
曾祥給葉昭穿好鞋,抱着她下樓,在樓下客廳,兩位新人給曾二巧行禮奉茶。
葉昭奉上茶,乖巧道:“媽。喝茶。”
曾二巧高興得兩行老淚都下來了,站在一邊的肥婆英小道:“哎喲,巧姐,你怎麼哭了?你真以為自己嫁女兒呀?你娶新抱。”
曾二巧道:“我激動不行啊?我是高興。你不懂。”
曾二巧送兩位新人出門,豪華迎親車隊避開交通高峰,繞城走了一圈,最後開進半山駱家。
駱家這邊規矩多,都是愛姑在張羅,給各位長輩行禮,收紅
包,收各種貴重飾品,一直忙到十點多。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前往酒店舉行正式婚禮。
駱老太和曾二巧作為主婚人坐在主桌,婚禮上,兩位新人鄭重宣誓:無論貧窮或者富有,無論疾病或者健康,無論成功或者失敗,都將永遠愛對方。
駱老太今天一直微笑着,沒人看得出她內心的沉重。
郭許言看着曾祥和葉昭在台上交換戒指,她內心複雜,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更多的是惆悵,造化弄人的惆悵。
只有曾二巧是真開心,開心地又哭又笑。
這一天,港城豪門集體亮相,媒體競相報道。
現場因為安保嚴密,媒體沒能進入觀禮,最後所有媒體都只收到了一張全體合照,作為報道資料。
第二天這一張合照幾乎出現在了港城所有的報刊上,可惜照片精度極低,只能隱隱約約在人群中看到新郎帥氣高大,新娘相貌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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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報道內容幾乎都是人云亦云的杜撰,但還是在港城掀起了一陣娛樂八卦的風潮。
一個月之後,曾祥和葉昭在曾屋圍再擺了一次喜酒,不過這次是熱熱鬧鬧的村宴,他們不收禮金,請大家連吃了兩頓。
而駱嘉銘的死訊,駱家一直沒對外公佈,直到第二年春天,才低調辦了喪禮。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態,經歷這些種種,曾祥和葉昭也真的漸漸長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