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拋禮
姜蓁蓁混在人群中，她今日易了容，而且還換上了一身較為樸素的衣裙。
放在擁擠的人群中，根本沒有絲毫起眼之處。
她就好像街邊無數的、絲毫沒有特色的百姓一樣，恁憑誰都不會多看一眼。
姜如煙戴着面紗和斗笠，百姓們根本沒有空關注到人群里多了個生面孔，他們翹首以待，等待着回春堂拋出青絲草來。
姜如煙穿過人群，一步步小心靠近姜蓁蓁。
姜蓁蓁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姜如煙的靠近，她一心只顧着盯着高台，等着姜如煙拋下青絲草來。
今日回春堂開倉賑民，更是設了個頭彩拋禮的環節。
有人說，這青絲草便是要從這拋頭彩里跟着一起拋下。
故而才是有這麼多百姓擁擠在此處，生怕錯過了頭彩的拋禮。
姜蓁蓁搓了搓凍紫的手背，正暗暗在心中埋怨出門時該聽勸，帶個湯婆子的。
她全然沒注意到姜如煙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並且雙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先前在竹屋，姜如煙沒能夠抓住姜忠私通叛賊的證據。
自此那件事後，姜忠和艾國現在行事變得十分小心謹慎。
姜如煙想要再找到任何關於他們私聯叛軍的證據，幾乎難於上青天。
但是如今姜蓁蓁就在自己眼前，這個機會倘若再把握不好，姜如煙也是不知曉下次機會該怎麼辦了。
姜如煙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有些陰沉，一團烏雲從遠處緩緩飄來，看樣子過會兒要下雨了。
“哎呀，這扔頭彩什麼時候才開始啊，我們都等了半天了。”
“是啊是啊，難道這就是個幌子，只是為了叫我們湊過來看？”
“五小姐也不像是這樣子的人啊，難道是裏面出岔子了？”
百姓們猜測紛紛，可是誰都不知道裏面到底出現何種情況。
“今日諸位前來是回春堂的榮幸，原本是為了等五小姐前來拋禮，但是我們看天色將變，所以只得先提前進行拋禮。”麗姑上前說道。
當麗姑出現時，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麗姑雖然明面上看着端莊得體，可是那緊攥的拳頭卻顯示了她慌張的內心。
麗姑是臨時被迫上來舉辦拋禮的。
姜如煙之前丟下拋禮所需要的物什，就匆匆離開。
麗姑等了半晌也不曾見她出現，而蘇離則是還在與姜如煙拗氣，根本不願意主持拋禮。
麗姑眼看時間將至，這才不得不自己親自上陣。
這還是麗姑頭一遭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太多人的目光聚集在麗姑身上，看的麗姑渾身都是有些難受的。
麗姑清了清嗓子，向眾人展示出手中的拋禮之物。
姜如煙給麗姑拋禮之物時，是一個藏青色的包裹。
麗姑生怕用包裹會砸傷人，故而取出裏頭的物什。
只見包裹里放着一隻木匣子，而木匣子則是用了一把小鎖拷着，這鎖頭看着精緻，但是包裹里並沒有任何鑰匙。
麗姑雖然困惑，但是卻也只能夠硬着頭皮上。
“這裏頭裝着的便是今天的拋禮，現在由我拋出，祝賀回春堂未來順順利利，大晏百姓安康無病。”麗姑說罷便是高高舉起手中的東西，她用力扔出木匣。
只見人群瞬間涌動起來，所有人都是朝着木匣所墜落的方向擠去，姜蓁蓁也不例外。
可是姜蓁蓁身形嬌小，很快地就被人群給吞沒。
她費力地在人群中擠着，可是百姓很快地將她推倒，身後的人也不管有人跌倒，一口氣往姜蓁蓁身上踩去。
姜如煙眼疾手快，正欲出手將姜如煙扶起時，一隻手則先她一步，將姜蓁蓁拽了起來。
來人一身勁裝，頭戴斗笠，從姜如煙的視線看去根本看不見那人的面容。
姜蓁蓁在看見那人時，神色頓時變得分外緊張，整個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害怕地渾身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姜如煙看着奇怪，此時她注意到那勁裝人頭轉向了木匣子飛轉的地方。
只見那人放開姜蓁蓁的胳膊，三下五除二踩着輕功飛踏而出，穩穩噹噹地接住了那隻木匣子。
所有人發出可惜的哀嘆聲，麗姑瞧見木匣子有人接住，於是趕忙高聲道，“拋禮已有人得到，那麼接下來就是回春堂的免費發放粥的活動，還請要參與人留一留，前去門口排隊。”
百姓們逐漸離開，回春堂前頓時只剩下了排隊等着領粥的窮苦人。
可是下一瞬烏雲密佈，小雨淅淅瀝瀝地開始滴落。
臘月天中淋雨，凍的原本就衣着單薄的百姓們不停地發顫。
那人拿到了盒子，也沒有留意那隻木匣子上的鎖心，只丟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別被別人發現。”
隨後那人便是匆匆離開。
姜蓁蓁見狀才是鬆了口氣，彷彿那人是什麼極其可怖的惡魔，離開了他才是撿回了條命。
姜如煙沒有多言，只是悄然離開了姜蓁蓁身後。
她明白江秋寒和陳琪年一直在暗處觀察着這邊，這個勁裝人他們不會放過的。
果如姜如煙所料，只見一抹黑影立馬跟上了那勁裝人。
而姜蓁蓁則是閃身進入到角落裏停着的一輛馬車裏，姜如煙則是瞧着馬車逐漸離開，並沒有繼續跟上。
她回到回春堂前，蘇離正主持着散粥，他瞧着氣已經消了大半，正在叮囑一些窮苦人家淋了雨再去裏屋拿些中藥包。
“蘇離？”姜如煙輕聲喚道。
蘇離斜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並沒有答話。
姜如煙接過勺子，麗姑服侍着她系好圍裙，問道，“小姐方才去哪裏了？我差點以為你不回來了。”
“方才見到了姜蓁蓁，我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姜如煙穿好圍裙，隨後便是熱情地幫着蘇離一起分粥。
“麗姑，你去後院把之前我準備的雨布拿出來。你再帶幾個人去外面空地上扎棚子，好叫他們有個地方等着拿粥。”姜如煙吩咐道。
麗姑聞言連忙前去準備，而蘇離則是淡淡道，“你倒是有心了，還準備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