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殘酷的服從性測試
終於,萬事俱備。
虹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張卡片。
將卡片夾在握弓的手指間。
對準下面的鐵絲籠,虹心中意念一動,傳達了一個將蘄三郎投放到峭壁下鐵絲籠子裏面的念頭。
下一瞬間,一道光束射在鐵籠上。
鐵籠內,立即現出一道人影。
人影僵硬地躺在密集的針刺間。
“停止動作!”虹立即對籠中的蘄三郎,嘗試着發出命令道。
“保持這個姿勢,手腳不許動。”繼續發出命令道。
另一邊,手指已經捏地發白,他的短杖已經隨時準備激發。
虹看着籠子裏的人影,確實一動不動——連顫都沒顫一下。
他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只要蘄三郎不做大動作,不給他結印的機會,就應當不會有威脅。
至於手裏劍之類的——犬冢飛獠早就把他身上,任何能夠作戰的武器,搜了個乾淨。
“下面,我說動作,執行。”虹一字一吐,清晰地下達指令。
“眨左眼一次。”籠子裏的人影,面無表情,但還是眨了眨左眼。
但上方的虹卻眉頭一皺,原來是距離有點遠了;再加上籠子垂直,他從上面,看不清眼睛到底眨了沒眨。
失策了。虹光考慮動作越小,越不容易給蘄三郎破壞籠子的機會。
但動作小了,他也不容易分辨和識別。
念頭一轉。
虹再次開口道:“搖頭三次。”
這次虹看清楚了,人影黑色頭髮的腦袋,在籠子裏來回扭了三下。
“搖頭兩次。”
“點頭一次。”
虹持續發出命令。
……
……
……
‘垂頭。’這次,虹的指令卻沒有說出口,而是心裏默念道。
然而,即使是心裏默念發出的指令,也會被對方執行。
籠子內的人影,頭一低,同時,他的額頭抵在了籠子內壁,直壓得鐵絲彎曲了起來。
這場面,將岩壁上方的虹看得心裏一跳。
果然,忍者的力量對普通人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這種鐵絲籠,如果不是用料足夠充足。他毫不懷疑,對方完全能直接扯斷,把籠子從中間撕開來。
即使是目前的籠子,其實也關不住蘄三郎。給他些許時間,相信他完全可以自行從中脫身而出。
‘抬頭。’虹心中默念,發出指令。
‘眼睛看天空。’
‘抖動耳朵一次。’
‘眨眼睛。’
‘再眨眼睛。’
‘再眨眼睛。’
‘再眨眼睛。’
……
半個小時后,
‘從現在起,抖動耳朵,不許停。’
‘眼睛睜開!看着我。不許眨眼睛。’
……
又是半個小時后。
虹從腰間,取下一個黑漆漆的水壺。
擰開壺蓋。
他將壺口對向崖下的蘄三郎——準確的說,是對準蘄三郎的面部。
‘不許眨眼睛。’心中默念,發出指令。
接着,橙黃色的晶瑩液柱從傾斜的壺口傾瀉而下。
下落半米后,液柱散開成滴滴晶瑩水珠。
“噼里啪啦——”水聲。
大量的液滴,淋在蘄三郎的面孔上。
良久。
‘連生理性的痛苦都能無視嗎……還是說,他其實沒有自身的知覺?’在上的虹看得很清楚,籠子裏的蘄三郎從頭到尾,眼睛沒有眨上一下。
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
虹其實有着兩手準備。
第一種,如果測試出,對方具有自我意識,甚至於假如他一定程度可以自主地決定行動動作,那麼他就會很謹慎使用蘄三郎這張底牌。
有自我意識的人,當工具使用也是不合格的,因為這樣的工具很容易反噬使用者。
那個時候,他就只能每次儘可能遠地把對方丟出去,當成誘餌,或者當作一個無差別的殺傷性武器。
那樣也能發揮出他的些許功用。
當然,最好的話,蘄三郎祈禱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工具。
否則,他將來的生活,將未免太悲慘了一點。
或許,之前死在犬冢飛獠手裏,還要更好一些。
對於合格的工具人,虹的安排會稍微安全一點,不會把它當成D級人員去使用。
也不會輕易指派他去探索危險地帶。
多數時候,他只需要當一個無情的刷怪機器即可。
幾秒鐘后,倒空壺中的液體,虹重新把蓋子擰上。
他將水壺掛回腰間。
接下來,是下一步測試。
他從另一側腰間口袋,掏出一片圓圓的物體。
‘看着我手裏的鏡子。’虹再次發出指令道。
接着,他將鏡子對向天空中的太陽。
一枚白色光斑,出現在蘄三郎左臉位置上。
虹微微調整鏡子傾斜角度,光斑晃蕩,在蘄三郎左臉範圍無規則活動着。
許久。
光斑活動範圍被縮小下來,落點停在蘄三郎左眼附近。
屏息凝神。
虹做好了打持久戰的心裏準備。
這註定將是一場考研虹雙手穩定性的測試。
測試成功,蘄三郎的第五肢才能保住;否則的話,為了更進一步測試他對肢體損害的服從度,他只能不得已那樣做了。
就這樣,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
先是雙眼耐液滴刺激。
后是單眼光刺激測試。
之後,耐癢測試。
在接着,耐疼痛的測試。
……
虹將自己設計的一系列方案,全部安排了一遍。
終於,三天之後。
虹基本確認,卡片封印名為隨從,實際上蘄三郎是一隻沒有自我意志的傀儡——況且,就算真得還意識,在他這樣不間斷的摧殘和調教下,相信也會被馴服吧。
是的,虹確定,卡片製造的隨從,是一種沒有自我思維的東西。
正常有思維的傢伙,在瀕臨死亡前的一剎那,不可能一點反應都不做。
要知道,在剪斷繩索,任籠子落下去的那一刻,虹是抱着大不了捨棄蘄三郎的念頭,下的決心。
籠子落地,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及時把對方拉回來,收入卡片中。
第二,他來不及收回,蘄三郎跟籠子一起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測,蘄三郎到底會生還是會死。
那一刻,蘄三郎是薛定諤的蘄三郎。
……
……
……
揣着懷裏的卡片,虹這一次穿行在副本裏面,卻是底氣十足。
在他前方五十米外,蘄三郎正為他開路。
身披鐵絲籠子擰成的鐵絲甲,他的衣物卻顯得破破爛爛——蘄三郎衣服是被山林間樹枝刮壞的。
畢竟是缺乏自我意識的傀儡,並不具有主動躲樹枝的自覺。
為了避免他剩下的衣服也被消耗掉,虹抽空回收了崖底的鐵絲籠,把它改了改給蘄三郎當護甲穿。
這樣,才免了蘄三郎副本內遛鳥的辣眼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