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薛家府邸

“好嘞，公子這邊來，公子叫我小六就行，我干房牙子這行幾年了，保證划算！”

房牙子一把拿過沈澤川手中的包袱，面部保持着高飽和的微笑。

“這房不遠，過了前面那個橋，走一下就到了”

“這到處都是賃貼啊”

沈澤川隨着小六的步子慢走着，入眼的建築上基本都貼着“賃貼”二字。

“對啊，縣試快到了，現在還算好的，等臨近那幾天，這租房廣告就要到處飛咯”

這不禁讓沈澤川回想起高考畢業季前夕，高中旁邊民房火熱招租的場面。

“快到了”

不遠處便是一家酒肆，想必應該是在那裏，但沒料到小六越過了木屋，停在一府邸前。

府邸門上掛着塊墨色鑲邊的匾，上面寫着“薛府”二字。

府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牆頭的爬牆草佈滿牆壁，棕褐色的桃木門因歲月的蹉跎裂開了一條縫隙。

小六拿着門把扣了兩扣。

“來了”

門開后，從裏面走出來一丫鬟，眉目清朗，不算漂亮，但也靈動之處。

“幾位是來租房的吧”

丫鬟上下掃了三人一眼，把門打開招呼三人進去。

“是的是的，薛老爺托我招人，他那屋子剛好。”

“老爺剛好在家，隨我來大廳，我去叫老爺”

沈澤川一行人進了薛府，這薛府內外皆是一個樣，沒有枝繁葉茂的大樹，一草一木打理的整潔乾淨，就是這偌大的院子裏冷清清的，沒有人氣。

大廳面向南面，冬日的暖陽照入大堂，大堂中央掛着山水畫，旁側擺着盆盛開的玉蘭花。

沈澤川落座在玉蘭花旁側的凳子，淡淡的玉蘭花香混着茶香沁人心脾。

“各位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喊老爺來”

丫鬟倒完茶水后，便踏出大堂的門，匆匆的往東小跑，渾然不顧形象。

“這薛家老爺出租的哪間房？”

“剛才那丫鬟跑過去的方向，東邊那間，我們房牙子看房都是好的，放心吧”

“這房子，我們也租不起吧，如此府邸，恐怕不便宜吧”

沈澤川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嘴角的笑意不減。

“老爺只租200文，專門租來這裏科舉的人，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想為自己積福吧。聽說他膝下無一兒一女，髮妻也因病去世了，哎，可憐人一個啊”

小六捏着嘴角大痣上翹起的一根白毛，搖頭嘆息。

“確實是可憐人，這老爺心善，總會有好結果的，可能只是沒到時候吧”

蘇秋抿了一口茶，指腹摩擦着茶杯損壞的缺口，附和小六道。

“各位久等了，方才在打理屋子，有些晚了”

丫鬟攙扶着駝背的薛老爺進屋，這薛老爺衣着樸素，一身簡單幹凈的蔚藍色海濤暗紋長袍，腰間繫着塊環裝玉佩，雙鬢略微有些白髮散在耳廓。

“不打緊不打緊”

“老爺，您坐”

小六趕忙上前攙扶薛老爺，兩人像架着把薛老爺放上坐。

“這兩位，便是來租房的，這位是來科舉的，旁邊這位是他的娘子”

“這位公子，氣宇軒昂，儀錶不凡，定是大富大貴啊”

薛老爺眯成縫的眼睛猛的撐大一圈，眼眶上的眉毛兩搓在看到蘇秋的臉后揚起。

玉蘭花的香味可能有些嗆，薛老爺眼角像是有些霧氣。

“才子配佳人，好啊，公子有福氣，要是我的閨女…”

旁側的丫鬟連忙端上一杯茶放到薛老爺面前。

“老爺，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喝茶喝茶。”

“對對，鍾兒你把那剛做的梅花酥也拿來，今日來租房，都是客人。”

那丫鬟點頭答應，提醒老爺要離那玉蘭花遠些。

“公子貴姓？”

“姓沈，字澤川，這是我的娘子蘇秋，想問薛老爺這租屋可否容納我二人”

“空間很大，東邊客房安靜，適合讀書的，我這還有書房，裏面藏書豐富，沈公子可以來看看。”

沈澤川心頭觸動，這薛老爺真可謂是贈人玫瑰手留余香，如此善良之人，不多了。

“不知道二位意願如何？可以的話就簽租憑了”

梅花酥已經拿來，小巧精緻的梅花模樣討人喜愛，小六拿着租憑的手瞬間空了出來，盯着那酥流口水。

“娘子覺得怎樣”

沈澤川接過小六手中的租憑，把那盤梅花酥往蘇秋那側推了推。

“挺好的，這裏安靜，又離那考場近，還可以陪陪老人家。”

“那就這麼定下了，這裏寫上名字就行”

薛老爺吩咐鍾兒遞來毛筆，沈澤川簽下他和蘇秋的名字。沒想到入縣這麼快定下來了，算是運氣好，碰上離得近又便宜的屋子。

“薛老爺，今日之事，感激不盡”

“力所能及了，能幫到你們這些孩子，已經很開心了”

“老爺就是善心多。”

鍾兒輕錘着薛老爺的背脊，輕歪頭笑着打趣。

“鍾姑娘可否再講明白些，那女兒？”

只聽薛老爺嘆了口氣，下巴的鬍鬚顫巍巍地抖動。

“我本有一女兒，乳名玉蘭，元宵節被人拐了去，現在應該跟這位小娘子差不多歲數”

“老爺，小姐自有她的福分的，她像夫人的性格，討人喜歡。”

“哎…哎！不說這個了，也罷也罷，我這半條腿入土的人了，還在感時傷事什麼，公子聽了就當笑話，我們去看看租房吧”

薛老爺擺擺手，扶着桌角站起，木桌吱呀吱呀的響着，像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沈澤川眸子一沉，從空間口袋中拿出那玉符。

“薛老爺，可見過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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