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離別

“你……你說什麼？”白栩的臉色有些發白，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楊淑華點了點頭，提着一口氣緩緩訴說當年的事。

“當初我的確懷了孕，在七個月的時候，他跑來問我要錢，我說沒錢他就打我，打地我早產去了醫院，孩子沒保住，我生了個死胎，是個男孩……”

說到這裏，楊淑華已經淚流滿面。

“那我呢？為什麼你會收養我？”

“我傷心欲絕地想回老家，可我爸因為我敗壞門風把我趕了出來，我失魂落魄地在外面走着，突然，我聽見草叢裏面有嬰兒的哭聲……”

“那個嬰兒就是你，看見你，我就好像看見了我死去的兒子，我把你撿了回去……”

楊淑華看着眼前的白栩，這孩子那麼地聰明，那麼地優秀，每每看見這張漂亮地已經有些妖異的臉，她心裏也會止不住地慌亂，會忍不住迷茫，自己當初把他撿回來，到底是對是錯。

“小栩，對不起，媽到現在才告訴你……”

她也很慶幸現在才說出來，讓那個男人誤以為小栩是他的兒子，沒想到他竟然能為了兒子勇敢一次。

真的是又諷刺又可笑呢。

明明是他親手把他們的孩子打死的……m.

“媽媽……”白栩緊緊地抓着她的手，“我不管我是誰的兒子，媽你別離開我，求你了……”

他就只剩下她了……

“好，媽不走，媽還想看着小栩長大，看着你考大學，娶媳婦……”

楊淑華努力讓自己嘴角牽扯一抹溫柔的笑意，“小栩，媽突然覺得有些餓了，你去找些吃的給媽好嗎？”

“好，媽媽你要吃什麼？”

“都可以。”

在白栩轉身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再度緩緩溢出了鮮血……

白栩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和迎面走來的蘇棠撞了個正着。

蘇棠看見白栩，有些坎坷，卻還是迎了上去，“不好意思先前踩了你的玉米，你吃晚飯了嗎？我帶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吃吃看？”

白栩看了一眼她手裏的飯盒，他猛地接了過來，“我待會還你！”

說完他就往家中跑去。

蘇棠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白栩飛奔着跑到了卧室，“媽，吃的來了，還是熱的，你趁熱……”

白栩的話戛然而止，楊淑華倒在床上，一隻手垂在床沿，已然沒有了氣息。

“媽媽……”白栩失神地喊了一聲，手上的飯盒掉在地上，裏面的湯撒了一地……

蘇棠沒想到一進來就會看見這樣的一幕，她呆愣地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所措。

白栩抱着楊淑華還尚帶着一絲體溫的身體，淚水終於洶湧而出……

“媽！別離開我！你說過會看着我長大的，你說過的……”

此刻他抱着母親的屍體，哭地不知所措。

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威脅他沒哭，被人按在地上羞辱着罵野種的時候他也沒哭，可是此刻，那個堅強又倔強的少年，他卻哭地悲痛欲絕，撕心裂肺……

讓蘇棠這個外人看着都心痛不已，眼眶都紅了。

不管白栩是不是那個白栩，她都沒法對眼前的這一幕無動於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栩的哭聲才漸漸平息下來，撕心裂肺之後，是死寂一般的寂靜。

蘇棠猶豫了一瞬，還是緩緩走上前，將地上的飯盒撿起來。

她看這裏都髒了，想去找東西打掃一下。

白栩的身軀微微一動，忍不住側頭去看蘇棠，“你……還沒走啊。”

“對不起。”蘇棠輕聲道歉，“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再弄一份。”

白栩搖了搖頭，再度轉身，神情冰冷地彷彿沒有溫度。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