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反擊開始·二
“刷刷!”
兩道光帶撞上初號機雙臂前的絕對領域。
初號機面前的紅色光幕明顯較上次暴走時淡很多,但看似薄如蟬翼的光幕此刻卻堅挺無比。
真嗣眼睛一亮。
好機會!
只見初號機雙手一握,連帶着光幕一塊兒順勢抓住兩條光帶。
可光帶哪怕有着絕對領域阻隔,其灼熱的能量依舊透過光幕輻射到初號機手掌。
“嗚!”
真嗣悶哼一聲。
他只覺得自己手掌心像有無數根針刺般疼痛,但好在他已經習慣並為此做好了心理建設。
上次斷臂的神經痛覺他可是記憶猶新,此時不過區區灼傷而已,還能忍住。
再看初號機手掌,外層金屬覆蓋的油漆已經開始融化,顯露出裏面的金屬顏色。
等等!
這是——
真嗣震驚地發現自己紅色的絕對領域正在被淡紫色光帶切割抵消,雖然很緩慢,但光帶的確實實在在地朝初號機的手掌靠近!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陽電子流轟擊在上面會被偏移,也明白那光帶為什麼可以隨意塑形卻又鋒銳無比了。
“這光帶也是AT力場!”
有些失態的真嗣沖指揮室和東野信瘋狂吼叫着,然後趕緊在光帶還沒切開初號機手掌之前奮力朝左右甩開,又趁使徒空門大開的時機,狠狠地將覆有紅色光幕的雙手抓向那層淡藍色AT力場。
一接觸到AT力場,真嗣頓時察覺到手掌下的阻滯感,就彷彿把手放進就快凝固的膠水中一樣。
使徒也意識到不妙,身子猛地後仰,被甩開的光帶如離弦之箭般從兩邊繞着飛快回防,而目標,赫然是初號機背後的駕駛艙。
它竟然知道EVA是由人類操縱的!
真嗣注意到了這點,卻並沒有縮回手,反而奮力撕向已經開始變得逐漸具現化的AT力場。
“喝!”
他乾脆將剩下的絕對領域不計損耗地用出,靠着EVA的增幅和使徒開始對拼。
就讓我在走之前為你們做點什麼吧!
終於。
某一刻。
淡藍色AT力場從與紅色光幕接觸的地方率先開始消融,沒有絲毫聲音,僅有強光閃現。
初號機雙手直接將使徒猶如實質般的烏龜殼撕開一個大口。
“信!就是現在!快!”真嗣喊道,眼角餘光已經瞥到比之前更為耀眼的光帶來襲。
他估計自己的絕對領域應該是擋不下來,最多就是拖延點時間,倒不如······
真嗣猛地閉上眼將絕對領域盡量凝聚在身前,同時準備承受光帶的切割。
真希望切的時候能快一點啊·····
真嗣內心此刻變得無比滿足與寧靜。
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至少,在最後,我找到了自己的······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一聲尖嘯,隨後一股灼熱的洪流從初號機頭上刮過,預料中即將來臨的疼痛卻並有到來。
真嗣趕緊睜開眼,驚訝地看到那道藍白色光束穿過自己拚死撕開的縫隙,狠狠地撞在第四使徒胸前那顆紅色圓珠上。
一時間電漿亂涌,強光乍現。
這是···
成功了?
“真是的···一個小孩子搞得這麼拚命幹什麼?”真嗣還在愣神,一道充滿調侃語氣的聲音喚醒了他,“我還在呢!”
“信??!”
真嗣驚喜地看向虛擬視頻,東野信那熟悉的臉龐正掛着大大的笑容與自己對視,只是自己這邊背景太晃眼,得虛着眼睛才能看見。
“信!”此時葛城小姐焦急的聲音傳來,“你怎麼樣?沒事吧?”
放鬆下來的真嗣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剛剛我才是最危險的吧?
怎麼不問問我又沒有事?
哼,葛城小姐真是偏心。
嗯?
不對勁!
真嗣猛然反應過來。
為什麼預料中的劇痛沒有到來?
他可不認為是使徒手下留情了。
不···
不會······吧?
真嗣保持撕開AT力場的姿勢,猛地回頭看去。
只見承擔進攻任務的零號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初號機背後,手中的新式陽電子步槍正保持着開火姿態持續輸出着陽電子洪流。
但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兩道淡紫色光帶一左一右直接穿透了零號機的胸膛,離其後背的駕駛艙僅有幾米的距離。
鮮紅的血液正從零號機胸前汩汩流出,在地面勾勒出一幅凄美的畫面。
雖然真嗣知道那不是東野信的血,但,那一定很疼吧?
“等···等等···”真嗣一時有些驚慌失措,“我···我這就把你的駕駛艙回收。”
初號機收回手,轉身就要抓向刺穿零號機的光帶,卻沒注意到淡藍色光幕其實並沒有徹底消失。
“呵呵,不着急,我這邊···”東野信安慰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
“危險啊!”葛城小姐刺耳的聲音炸響,她的聲音其實已經破音,但沒人嘲笑。
真嗣還沒反應過來,與信那邊一直保持通訊的虛擬視頻倏然一黑,然後就只覺得一股劇痛再次從手腕處傳來。
他面前那兩道本應停止活動或者消失的光帶竟突兀地動了起來!
不僅將零號機和手中的步槍直接切開,還順便切掉了初號機伸過去的手掌。
這是!!
真嗣瞬間瞪大了雙眼,血絲充滿了他的眼眶。
指揮室那邊一道乾澀的聲音盡職傳來:“零號機,沉默!”
“信呢?”葛城小姐問道。
“駕駛員,失去聯絡!”
接着又是一片寂靜。
“信?”真嗣眼前黑了下,神志有些飄忽。
信這是····
死了?
那個一直在想方設法把自己拉出封閉角落、一直小心保護着自己如哥哥般的信就這麼死掉了?
他不願相信這個結果,蹲下身子在零號機的殘骸中翻找起來,同時扯着嗓子在駕駛艙中喊道,“喂!信!你別故意嚇我啊?”
“信?”
“真嗣!使徒還沒死!小心啊!”葛城小姐看到那兩條光帶在空中舞了半圈,又朝着真嗣打來。
而初號機身後的使徒也開始活動起來。
雖然胸前變得殘破不堪,但似乎並不影響它的活動,倒不如說它的活動更有目的性了。
但她的聲音並沒有拉回真嗣的神志。
光帶在指揮室里人們的絕望眼神中毅然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