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流浪者
北部風光,風雪飄搖,暴雪從北方的方向飄來。
那遮天蔽日的雲朵與令人窒息的霧氣從遠處看去都讓人不寒而慄。
一位旅人扯了扯肩膀上的兜帽,厚實的毛絨結結實實的蓋在腦袋上,非常的保暖。
腳底那泥濘不堪的土路受到凍雪與寒風的影響,變得堅硬無比,透過他早已被磨平的鞋底膈的腳生疼,卻也無可奈何。
方圓數十里都是裊無人煙的凍土,自己卻對包裹中的物資犯起了難,暴雪期又將要來到,他在考慮是否還要繼續前進。
緊貼在胸口的口袋中,一張破舊的地圖就是他唯一的指路器,倘若身陷暴雪當中,任何的平常尋路方法都會毫無作用。
那雲朵從地平線慢慢升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前進的方向襲去,好似一支肅殺軍團的先行軍,吞噬着路線中任何的活物。
即便相隔如此之遠,北部方向的冰山還是模糊可見,似乎是此片大陸一切寒冷的發源地。
他決定停下腳步,不再向前,不去與自然爭鬥,是最優的生存方式。
想法一出現,當即便停下了腳步,尋找着合適的歇腳點。
暴雪期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一輛疾行的列車,要走遍此大陸所有的地區,只不過起始站與終點站均在那座冰山罷了。
一顆樹榦極度彎曲的巨樹映入他的眼前,曲度不偏不倚,正可以容下一個人的程度,好像一個為他而準備的樹洞。
將自己的包裹一股腦丟了進去,為防止被其他野獸叼走還不忘用樹葉掩蓋起來。
這片並不算茂密的叢林,天然的陽光與空地穿插在其中,肉食性的烈性野獸很少見,多是溫順無斗性的草食野獸。
收拾柴火,捕獵野獸,行雲流水,沒用幾小時就滿載而歸,或許是自己長期獨自旅行慣了,也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不由得深嘆一口氣。
一邊吹着口哨,一邊生起火,這樣輕鬆寫意的他,也不忘時刻感知着身邊的風吹草動。
在吃完最後一口的烤肉,用力嗦弄着那骨頭上可憐的殘渣,才不屑地直接撇到一旁。
拍着自己滿意的肚皮,癱在身後樹洞中,隨手抓起一根樹杈剔起了牙。
望着暴雪期前夕漫天星河的夜空,竟然萌生出高歌一首的念頭,他苦苦思索着任何哪怕一句自己在城鎮中記下詩人們的歌詞,總算是硬想出一句,第一個字還沒有蹦出口。
一聲輕巧悉索的聲音立刻打斷施法,僅僅在三秒內,他撲滅了火焰,並蓋住了餘燼,一併將可能發出氣味的獸骨頭也埋了起來。
他相信自己的感知力,那聲悉索絕不是簡單的風吹草動。
他的感覺果然沒錯,方才還靜悄悄的聲響,變得雜亂起來,對於正常人來說,僅就這些聲音也不易被察覺出來,可在他耳中,已經與在他面前跑步無異了。
那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一群人,很多人,離他有百米遠,即便有這麼遠的距離,他還是不輕舉妄動,只是掩蓋着自己的氣息,靜靜觀察着,如同一個等待獵物的獵人。
一道空梯從頭上劃過,反射着明亮的月光,透明的空梯在光的點綴下也變得有了形狀。
那是一大群人,他們形體怪異,有的行動僵硬,甚至有一個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好似一隻人一樣大小的野獸。
而特別顯眼的,此群人無一不頭戴着犬類野獸的面具,各個獠牙橫長,面露凶色,技藝逼真難辨,表情卻又誇張無比。
其中還不乏幾位特別顯眼的人物,除去那隻身形怪異,長着彎鉤的“人”,一名黑色狗面的人走在前方,似乎整個空梯就是他所施展出的。
身後一名面具上帶着花紋的人,正和另一個唯一沒有面具的人被幾人抬着,而那個沒有面具的小子,並不像那個花紋面具一樣身負重傷,更像是睡著了。
怎麼,一個孩子還是他們的頭領?架子還不小,睡覺都得讓人抬着。
空梯在上,他自己則在下方。
他有不被發現的信心,只是默默地觀察着幾人一舉一動。
可當走在他的正上方時,那隻“人”像是有所察覺什麼,竟停下了腳步,細細品嗅着空氣中灼燒的木炭味道。
男人心裏一慌,頓感危險,他從未有這麼無措的時候,竟下意識的連呼吸都停止了下來。
空氣凝固下來,就連他都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並開始反思着自己身上可能的任何暴露自己的疏忽。
而那隻彎鉤人只是搖了搖腦袋,並在身後面具人的催促下繼續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他面無表情,只死死盯着面具人們走過的背影。
此處明明裊無人煙,甚至連道路都沒有,若是行商,一定不會遠離大路,如此之多的隊伍,也不會像是自己一樣。
此處地域四下荒無人煙,有的只是連綿不絕的山脈,與一望無際的沼澤。
他並不想多管什麼,此群人抱着什麼從何而來又到何去,均與他無關,他只是不想有太多的麻煩,況且對方看着並不像好人。
男人松下一口氣,緩慢地踏出一步,生怕再次發出什麼聲響,招引不必要的麻煩。
暴雪期前夕的夜晚,月亮很圓,也格外的亮,冷酷的月光洋灑在空中,不知是照射在何物之上,反射的光芒不偏不倚正射入男人半轉過身的眼角。
讓他不由得下意識眯起了眼轉過身去看向那個反射物,他強大的視力即使是很遠的物體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塊“肢體”居然從那位被抬遠了的男孩脖頸處耷拉出來,那物體看起來具有活性,表面堅硬光滑,將明亮月光反射很遠,不偏不倚照到了自己。
那可不是什麼能力,那個東西他很清楚,是他尋找很久的,寄生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