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潯陽江收服混江龍
不多時,張清帶着吳用、公孫勝、王進、龐萬春、呂方、郭盛騎馬到來。
張清跳下馬來,握住宋江的手,道:“兄弟,是我疏忽了,讓你陷入牢獄之災。這就跟我上山去吧!”
宋江答道:“小可雖然吃了官司,幸得上下之人照看,不曾吃苦。今發配江州,亦是好事。適才蒙兄長呼喚,不敢不至。今來既見了尊顏,亦了卻我中挂念。奈我限期相逼,不敢久住,只此告辭。”
張清惋惜道:“賢弟何需如此見外?上山坐一把交椅難道不香嗎?何必非要去做囚犯?”宋江道,“哥哥,你這話休提!這等不是抬舉宋江,明明的是害我。家中上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小可若是隨哥哥落草,豈不連累老父吃官司?如此上逆天理,下違父教,做了不忠不孝的人在世,雖生何益。如哥哥不肯放宋江過去,情願只就兄長手裏乞死。”說罷,淚如雨下,便拜倒在地。
張清連忙扶起他來,感慨道:“果然是孝義黑三郎!既是賢弟堅持要往江州,我也不強留你,且請飲兩杯酒再去。”吩咐親兵在路旁搭起帳篷,留得宋江吃了一回酒。讓他去了枷,也不肯除,只和兩個公人同起同坐,怕張清害了公人,讓他無路可退。
飲了幾巡,宋江堅心要行。吳用道:“兄長聽稟:吳用有個至愛相識,現在江州充做兩院押牢節級,姓戴名宗,當地人稱為戴院長。因為他有道術,一日能行八百里,人又喚他做神行太保。此人十分仗義疏財。小生修下一封書在此,請兄長帶去,到彼處交給戴院長,凡事有些照應。兄長在江州若有甚事,可寫信教眾兄弟知道。”
眾頭領齊齊給宋江送行,取出一盤金銀送與宋江,又將二十兩銀子送與兩個公人。張清帶着眾人目送宋江走遠了,轉過山腳不見,方才回上山去。
宋江三人這日走到揭陽嶺,進酒店吃飯。才喝了一碗酒,只見兩個公人瞪了雙眼,口角邊流下涎水來,你揪我扯,望后便倒。
宋江跳起來道:“你兩個怎地吃得一碗便恁醉了?”向前來扶他們,不覺自家也頭暈眼花,撲地倒了。光着眼,都面面廝覷,麻木了動彈不得。
酒保哈哈大笑,道:“造化!好幾日沒買賣,今日天送這三頭行貨來與我。”把三人倒拖着,拉進山崖邊人肉作坊里,放在剝人凳上。
他自言自語道:“這幾個夥計恁也偷懶,只顧出去耍,也不回來開剝。”說著走出門上去了。
宋江雖不能動彈,心裏清楚,暗暗叫苦:早知被人剁成肉餡,做了包子,還不如跟大哥上梁山去。不覺兩行濁淚流下來。
忽聽得有人笑道:“兄弟這是吃的酒少了,尚未昏迷,還能流淚呢!”一盆冷水潑在宋江臉上,將他激得醒了過來。
宋江慢慢轉過頭來看去,正是張清,一時激動得口中“嗬嗬”做聲,卻是口齒麻木,說不出話來。
張清將他扶坐在凳子上,取過一個碗來,倒入解藥―――從菜園子張青那裏得來的―――用茶水沖了,餵給宋江。
過得片刻,宋江漸漸恢復,看着張清,淚如雨下,哽咽道:“哥哥,我不是在夢中吧?”
張清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兄弟莫怕。你是福大命大之人,就算我不來,你也不會有事。上次你走了之後,孔明、孔亮帶着孔老太公來投。原來飛天蜈蚣王道人搶了一個告老還鄉的官員的女兒,那官員告上官府,派兵前去孔家莊拿人。王道人在混戰中被殺,孔家兄弟逃得性命,投奔清風山,武松兄弟引着他們來到梁山。當初你在孔家莊住過,我怕此事連累到你,於是帶着王進、武松、花榮、龐萬春一路追來,卻不見你的蹤跡,便分開尋找。天幸在外面看見你們吃酒,正待相認,卻見你們被麻翻了。我悄悄窺探,待那人去山口等人,便進來救你。”
宋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哽咽道:“上次在清風山時,哥哥便救了我的性命,如今再次搭救宋江。如此高恩厚德,不吝再生父母。宋江敢不牽馬墜鐙,跟隨哥哥?”
張清將他扶起,道:“你我兄弟,何需見外?”
忽聽外面大踏步走進三四個人來,一邊叫道:“那個麻翻的囚犯在哪裏?”
宋江驚慌道:“哥哥,這回走不脫了。”張清道:“莫怕,有我在,無人敢動你!”
當下有四個人走進山崖邊人肉作坊里,只見張清和宋江正站在屋裏,宋江手持一把菜刀,張清手持走線銅錘,正戒備地看着他們。
為首一個大漢問道:“且休動手,請好漢告知尊姓大名!”張清道:“我便是梁山泊過江龍張清,這位是及時雨宋江。”那大漢聽了,跪倒便拜,道:“不想在這裏見到兩位哥哥!”
張清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拜我二人?”那大漢道:“小弟姓李名俊,祖貫廬州人氏。人呼小弟做混江龍李俊的便是。這個賣酒的是此間揭陽嶺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我這兩個兄弟是潯陽江邊人,專販私鹽,一個喚做出洞蛟童威,一個叫做翻江蜃童猛。我等幾人早就想投奔梁山,聽聞宋江哥哥從這裏過,一心相迎,卻不想險些害了哥哥性命。”
那三人也倒頭就拜,李立直叫:“哥哥恕罪。小可原不知是宋江哥哥,一時莽撞得罪了。”
張清和宋江對視一眼,宋江道:“不知者不罪,幾位好漢若是好意,且請將這兩位公人救醒。”
李立連忙把公人扛出到前面客位里來,將解藥灌將下去,救得兩個公人起來。他倆面面廝覷,你看我,我看你,都對宋江說道:“此間店裏恁么好酒,我們又吃不多,便恁醉了!記着他家,我們回來還在這裏買吃。”眾人聽了都笑。
恰好李立的夥計回來了,遂安排酒食,款待張清等人。張清吩咐李立派人去四周等候武松等人。
翌日,李俊邀請眾人下嶺,到他家中相聚,卻是江邊一座大宅。
宴席之上,張清着意籠絡眾好漢,勸他們加入梁山。李俊等人自然願意,言語中卻有些自吹自擂。張清心生一計,道:“我在梁山泊時,常吃十四五斤的金色鯉魚,甚是滑口。不知潯陽江里有沒有?”
李俊面帶難色,道:“若是早說時,我使人在早市尋兩條。此時魚市已散,只得等明日了。”
張清大笑道:“這點小事何須為難?來,來,來,且看我的本事。”起身走到屋外。宋江、李俊、李立和童氏兄弟跟着走出來。張清脫去外衣和鞋子,站在岸邊,道:“你們說這裏抓不到十四五斤重的金色鯉魚,我偏不信,且等我去抓兩條來下酒。”轉身躍入水中,一點浪花不起。
李俊叫道:“好身手。必是長年在水上討生活的漢子方有這本領。不愧是梁山泊之主,果然了得。”宋江並未見過張清顯露水下身手,亦是驚訝不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拈鬚等待。
不多時,只聽嘩啦一聲響,張清從水裏躍上岸來,兩手各捉一條二十餘斤重的金色鯉魚,口中還咬着一條。將魚扔到地上,張清笑道:“如何,我這水性還夠看吧?”他在天河裏練軍多年,入水就和回家一樣,捉幾條魚真是易如翻掌。
童威震驚地說道:“能在水下活捉鯉魚已是不易,偏又是金色鯉魚。這且不說,用嘴如何能咬住鯉魚?大頭領真是神乎其技啊!”童猛也道:“這大魚只在深水裏有。大頭領下水片刻便捉得三條,便是龍王也不見得有這般快速!”
宋江恰到好處地捧哏道:“大頭領綽號便是‘過江龍’,你們如今可服了嗎?”幾人一齊拱手道:“大頭領,我等服了!”
張清擺手道:“單是水性好,算不得什麼。手底下沒幾招硬功夫,是混不下去的。”從地上撿起外衣,猛一轉身,只見三道白光閃過,哚哚哚三聲,三支飛刀插在了門楣上方。
他向李俊等人招招手,道:“來,咱們練兩手!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拳腳功夫!”
眾人膽氣被奪,哪還敢動手?李俊恭恭敬敬地拔下三支飛刀,遞還給張清,道:“大頭領本領高強,我等自認不是對手。願隨大頭領做一番事業!”張清笑道:“好!我梁山泊正缺水軍頭領。你三人上山後,正好把水軍組建起來。李立兄弟可在梁山泊旁開迎客酒店,打探消息。走,屋裏說。”說罷帶頭走進屋去。
李俊忙喚人拿乾淨衣服來,給張清換上,又將三條金色鯉魚收拾了,做兩盤菜一盆湯端上來,重新開席。
張清對李俊說道:“我外號‘過江龍’,你外號‘混江龍’,咱們倆有緣啊!不如結為兄弟?”李俊大喜:“求之不得!”
於是親自去準備香案、寶燭,宋江悄悄問張清:“大哥,梁山阮氏兄弟現掌管水軍,亦是你的結拜兄弟。今日大哥再引進李俊等兄弟,須得小心調解,不可使生成嫌隙。”
張清亦壓低聲音,道:“賢弟,我有觀人之術。這李俊現在雖然落魄,將來富貴非常,乃一國之主。此等貴人,不可錯失。”宋江大悟,看向李俊的目光熱辣起來。李俊正在擺設香案,忽覺後背有如針刺,又覺奇癢難忍,忙拿一根短棍撓了半天。
幾人共同結拜完畢,相互改了稱呼,感覺又自親近許多。
張清取出三副潛水鏡送給李俊和童氏兄弟,鏡片乃是用水晶研磨的。又送給李立一隻黃金判官筆。幾人俱各歡喜。
張清道:“我還有三個兄弟,武松、花榮、龐萬春,分路去找宋江賢弟。約好來此會合。我有事要去開封府,留下書信兩封,一封給武松等人,介紹你們的身份;一封給梁山晁蓋首領,引你們入伙。”
眾人俱都答應,唯宋江面露憂色。張清道:“宋江兄弟不可再去江州,恐遭不測。和兄弟們一起上梁山吧!你的老父和兄弟,我已使人搬上山去了。這兩位公差願意上山就一道,若是不願時,多給銀兩打發回去便是。”
和眾人飲了一夜酒,各自歇息。
其實,是張清感覺到時空能量有異動,隱隱有一種力量在牽引着自己。情知又要進行穿越,因此提前安排。
給晁蓋的書信中便說明要回扶餘國一趟,將梁山託付給他。
晚上在房中,張清不再抑制時空能量,只見頭頂空中出現一個時空之洞,嗖地一聲,將他吸入,瞬間消失不見。
翌日,李俊等來相請時,只見屋內空空,早已不見人影,料想是連夜走了。